第16章 祝修头顶一片青青大草原

夜幕降临,张氏着急地在房里踱步,时不时还看眼门外。

终于在院子里看到了春梅的身影,张氏赶忙迎上去焦急地开口问道:“怎么样,都安排好了?”

春梅拖着疲惫的身子,朝张氏福身行礼。

“是,都安排好了,夫人您明日等着看好戏吧。”

张氏问道春梅身上的味道,嫌弃地捂住口鼻,连连摆手:“好了好了好了,你也累了,快去歇着吧。”

说罢张氏转身就走,边走嘴里边嘟囔着:“什么味儿,难闻死了!”

春梅走时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此时垂着几条在脸前,平整的衣裙此时也皱皱巴巴的还沾染了一些不明的污渍。

春梅抬眼看着像是避开瘟疫一样的张氏,眼底闪着不明的神色,却也没说什么,一言不发地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将自己泡在浴桶里。

春梅白日里见的那人,此时正抱着头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谢景庭蒙着脸一袭玄黑色长衫,腰间系着同色金纹腰带,长发高高竖起,浑身上下没有任何配饰,竟也显得贵气非凡。

谢景庭沉默的坐在那人面前,一言不发,周身的气息便吓得那人失了禁。

一股尿骚味儿瞬间充斥着整间屋子。谢景庭眉头也不皱一下,泼墨般的眸子,如古井深幽,波澜不惊。

魏祁倒是在蒙脸黑布下耸了耸鼻子,暗骂道:真是没出息!主子还没干什么呢,就吓尿了。

“好汉,好汉!饶了我吧……我一定还钱,一定还钱!”

那人以为眼前的二人是赌坊里的人,来要债的。

“有件事,你若是办好了,赌债不仅可以尽数免去,我还给你够你挥霍下半生的银两……”谢景庭低沉的声音此时如大山一样,压在那人心里。

那人忙不迭地跪爬到谢景庭脚边,磕着头:“只要饶我一命,饶小的一命!杀人放火,不管什么我都干!”

谢景庭冷哼一下。

“明日你还是按照今日那允诺你一百两银子的人说的去做,只不过,有几个字要改一下……”

那人也不管眼前的大人物说了什么,只管着忙不迭地磕头称是。

待谢景庭与魏祁消失在黑夜里后,男人抹了抹额头的冷汗,

嘴里念叨着:“别怪我不顾情意,实在是小命要紧……”

翌日。

京城中一脚夫农人消遣的酒肆,一男人脸喝的通红,话都说不利索了。却还是踩着长条板凳,手里拎着酒壶,言词不清的说着:“好、好你个李二!竟敢瞧不起我!你说你见过那城南的王员外偷偷养外室,我还见过国公夫人与和尚偷晴呢!”

此话一出,整间酒肆顿时安静了,所有人都诧异地看着站在高处的醉汉。

“嘿嘿嘿,怕了吧!”说着又拿起酒壶往自己嘴里灌着。

“那日啊,我在城外破庙歇脚,听着佛像后传来那种声音。哎!我一下子就来劲了,想着偷摸看看。待我悄悄摸过去,便看见一妇人与一光头和尚交媾在一起,当真是刺激啊。哈哈哈,那妇人肤如凝脂,雪白的双腿紧紧地缠在那和尚的腰间,声音甚是婉转动人。”醉汉越说越兴奋,还闭上双眼,似是回味那日自己所见之事。

“那和尚不行,短短几个来回便没了,我都还没看够呢……”

有人打断他:“你方才说国公夫人……哪个国公夫人?小心胡言乱语被抓去坐牢!”

那醉汉一听急了:“我没有胡说,我亲耳听到那和尚叫那妇人为夫人,还叫她回国公府的路上当心,不要被那姓徐的发现了。还说什么祝什么什么的……”醉汉说着似乎醉意更浓了,脚步踉跄的朝酒肆外走去,摇摇晃晃地差点摔倒在地上。

出了酒肆,见四下无人,那醉汉哪儿还有一丝醉意,刚打算跑路,被从天而降的蒙面魏祁提溜住了脖领。

“往哪儿跑啊!”

醉汉便是昨夜吓尿的那人,那人连忙抱住头认错:“好汉我错了,我错了……”

魏祁像拎着小鸡一样将那人拎走了。

酒肆里剩下的人面面相觑,突然都起身互相朝朋友告辞。底层的这些劳苦大众,最爱听的便是那些高高在上的达官贵人的错事,好似只要那些达官贵人一犯错,就和他们并无两样。

不到晚间,这事像一阵风,刮满了整个京城。

在合欢楼左拥右抱的祝修,嘴巴接住一衣着暴露女子递来的葡萄,哈哈大笑,嘴里心肝儿美人儿地呼喊一通。手也没闲着,左右开弓,上下其手。

正沉醉在其中的祝修,隐约听见隔壁房间里,传来几声议论,祝修停下动作,让两名妓子噤声,自己则走到墙边,耳朵贴上去听着。

“这祝国公脑袋上都绿成什么样了,竟还有心思寻欢作乐。”

“哈哈哈,这事你也听说了?祝国公怕是早就知道,有苦往肚子里咽,要不为何整日寻花问柳,从不回家呢?”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听说真是肤如凝脂叫声婉转?祝国公家中这样一个尤物,竟还不知足。唉,羡煞旁人呐!”

祝修闻此,酒已经醒了一大半了,怒火中烧,气愤地一把掀翻了桌子,吓得两名妓子惊慌逃窜。

祝修黑着脸,快步走出了合欢楼。有注意到祝修的人,便和身边的人对着祝修指指点点。

一直等在合欢楼外祝修的贴身小厮德全,看见国公爷黑着脸从楼里出来,便也清楚了国公爷这是已经知道了。便沉默着将祝修扶上马车,鞭子一摔驾着马车往国公府里赶。

此时祝修黑着脸,国公府的祝老太君也阴沉着脸坐在前厅的中位上。

张氏跪在

祝书瑶抚着祝老太君的后背,朝祝卿安语重心长地说:“大姐姐,您就说实话吧。你瞧,祖母都被你气成什么样了。”

还不等祝卿安开口,张氏便一阵哭嚎:

“老太君,儿媳活不成了哟……清清白白一生,临了居然被国公爷的前夫人毁了名声……真的不是我对前夫人不敬,这样的罪名我实在是,实在是承担不起啊——前夫人怎得如此糊涂,做出与人私通这样不守妇德的事来……”

张氏哭的几乎快要晕厥过去,一副自己名声被毁了自己要自尽的样子。

祝卿安依旧是一眼不发,冷眼看着眼前演戏演的炉火纯青的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