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亲真正的死因?”
“那日祝书瑶在激我生气时说漏了嘴。”祝卿安毫不犹豫地将名头按给了祝书瑶,反正她是说了些什么,只是不全面而已。
“母亲离世前,张氏曾派人去过城郊的村子,那村子里有户人家据说是张氏的远亲。没多久,便有人日日守在国公府的门口,说是来寻人的。直到有天管家差了小厮驱赶,那人哭天抢地的说是来寻国公夫人我母亲的,管家只好将人请入府中。谁知那人竟说是我母亲相好的,母亲告知父亲那人是外祖父的一位学生,私下里并未有过多来往。母亲给了些银两就赶出府去了。过了不久,母亲便离奇过世。”
祝卿安说着又想起自己的母亲,忍不住眼眶红了起来。
“祝书瑶说是我母亲其实是和那人私奔了,待父亲寻着时,便是衣不蔽体的惨样,要不是父亲与张氏心慈,掩盖了真相,母亲怕是名誉扫地了。可是安儿可以保证,母亲在离世前并未出府,张氏那时掌管着中馈,命人看住了母亲,连我都不能去母亲的院儿里探望。”
徐崇远眼神不明地听祝卿安说着,旁边一直未开口的徐季听犹豫再三开口道:“表妹,姑姑突然离世我们是察觉到不对,你说的这些可是真的?”
祝卿安纤细的柔夷紧紧捏着帕子,浑身轻轻颤抖:“表哥,我母亲没有与人私奔……若是,若是我早点醒悟,多多注意一些,母亲或许就不会死了……”
“张氏贪心不足,早就起了杀意,凭那时年幼的你也是无力阻拦的。”徐崇远沉声道。
前世祝卿安是有些警觉,但是不多。察觉到母亲死得蹊跷,还未来得及追查一二,便被张氏和祝书瑶巧舌如簧,说得晕头转向,竟也相信了好端端的人会突然离世。后来流言四起,祝卿安只觉得自己母亲给自己蒙了羞,怕楚文轩对母亲之事心怀芥蒂,便不愿再认这个母亲,求了祖母,索性将自己直接记到了张氏的名下,与徐府也再无往来。
祝卿安很愤恨前世的自己,竟做了那卖母求荣的谄媚之人。若是真的什么也不做,待到张氏又如前世一般将污水泼于母亲,便于事无补了。
徐崇远喝了口茶,压住自己内心的愤怒,朝着祝卿安道:“安儿,此事你再不必管。剩下的舅舅来查!”
“不。”祝卿安站起来,走到徐崇远面前站定,坚定地说:“舅舅,母亲的事情,我想亲自查,舅舅只需借我几个人即可。算是弥补安儿前些年对母亲的愧疚。”
徐崇远看着好似一夜之间长大的祝卿安,心中五味杂陈。他倒是希望妹妹这唯一的孩子,能无忧无虑地长大。以前的祝卿安虽说有点不分好坏,说好听点是心思单纯,说难听点其实就是蠢,但真的是不谙世事,过得肆意洒脱。及笄礼后的祝卿安,像是身上背负着什么,尽管在自己这些长辈面前,还如幼时一样嬉闹撒娇,但是感觉不像是发自内心的。
不知在国公府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祝卿安有如此之大的变化,徐崇远压根不信祝卿安说的什么做梦之类的鬼话,只觉得怕是在国公府中受了什么委屈,忍着不说罢了。
徐崇远点点头,算是应了祝卿安的要求。
祝卿安又与徐崇远和徐季听说了会话,便从后门悄悄回了国公府。
回到自己院子里的祝卿安,沐浴完毕后,玉棋便回来了。
“小姐,门房那边无异常。”
“好,我知道了。”祝卿安坐在铜镜前,司琴拿着干帕子,绞着湿漉漉的青丝。祝卿安看着镜子里不符自己这个年纪的眼神,心里很是烦闷。
司琴见自家小姐心情不佳,轻声开口:“小姐这几日进步神速,处事愈发周全了。现下府里上下都在夫人的掌控中,小姐偷偷出府竟然让玉棋迷晕了那门房小厮。”
“出此下策我也是没法子了,总不能我前脚出府,后脚就让那张氏带人堵在门口等我自投罗网吧。”祝卿安淡淡说道。
“这几日你们四个行事低调点,不要让张氏寻找由头闹腾。”祝卿安看了一眼室内只有司琴这四人,继续说:“以后我近身的活儿,只由你们四人来,其余的都让在院子里当值。”
四人福身应是,便伺候着祝卿安睡下了。
都督府。
魏祁在徐府摸索了一晚上,天蒙蒙亮才回到都督府。
谁承想,谢景庭竟然一夜未睡一直坐在书房里。魏祁问清主子在哪儿后,得知还在书房,便立马去向主子禀报这惊人的事情。
谢景庭虽是一夜未睡,可依旧是那副清冷贵气的模样,魏祁看着灰头土脸的自己撇撇嘴: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魏祁抱拳行礼:“主子,属下查到了。”
说着掏出怀中的一封书信,呈给谢景庭。
谢景庭拿过书信展开大致看了几眼,信中像是好友间互相问候的感觉,字里行间是对大周朝的向往。粗略看是没有什么问题,可问题偏偏就出在落款上。
谢景庭抬眸问魏祁:“只有这一封?”
魏祁也不再卖关子:“回主子,不止呢。属下怕被人察觉,只拿了这一封回来。属下感觉文王在徐府设了内应,祝家二小姐放的应该另有它物。这些信件从字迹上看应该是一人所写,但是笔墨的印记显示所有的信件不是一时所写,倒像是每日都在互通书信。”
谢景庭眯了眯眼睛,周身的气息又低沉了一些。
文王这是得不到徐家的助力,便要毁掉徐家吗……
谢景庭挥手让魏祁退下。
魏祁打着哈欠回到自己的屋子,一进门倒是吓了一跳。肖云谏正端端的坐在桌前,手里拿着茶杯怡然自得的喝着。
魏祁吸着鼻子闻了闻,大喊道:“肖云谏!老子的好茶!”
说着便伸手去抢肖云谏手里的杯子,抢到手不管不顾的一饮而下,如牛饮水。
“主子赐的好茶,我还未品尝一口,你这厮竟先饱了你的口福。”
肖云谏并未气恼,施施然起身,拂拂衣袖,朝屋外走去。经过魏祁身边时,淡淡开口道:“这茶我那儿倒是有很多,你若喜欢,全部赠与你。”
魏祁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肖云谏如无事人般走了出去。打一架吧,以两人的能力只有两败俱伤,骂几句吧,自己嘴皮子又不够利索骂不过。魏祁心中倒是暗暗埋怨了谢景庭好几遍:主子偏心,赐给肖云谏的好茶比我多。
屋外站在魏祁窗户边的肖云谏,听着屋内有气没处撒的魏祁,扯起嘴角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