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不舍送走林晓佳,良甜坐在办公室放空了会儿。
她突然猛地站了起来,像是给自己打气一般,从角落拿起书包,开始学习。
是的,目前她没什么需要做的。一切要等明天那些工人过来,她才会忙起来。
而此时,老良家,正在开家庭会议。
王婆子盘腿坐在炕上,目光坚定,脸色严肃:“今儿让大家聚在一起,你们知道为啥不?”
良山第一个发言:“娘,你肯定是要说甜甜厂子那事!”
“呸!胡咧咧啥!”王婆子狠狠打了他一下:“啥叫甜甜的厂,那能是甜甜的吗?这话家里乱说就算了,要是搁在外头说,你就看我揍不揍你吧!”
良山撇了撇嘴,小声嘟囔了一句:“我家甜甜有本事着呢,万一以后就是她的厂子呢?”
但是他说的声音太小,王婆子心里也揣着事儿,压根没注意听。
“行了,今天叫你们都过来,是想跟你们说,往后咱家肯定少不了来人,你们都把嘴闭得严严实实的,别啥话都往外头甩,到时候给甜丫头整出麻烦来,你看我削不削你们吧!”
“娘,你放心,我们不会乱说的。”良海第一个表态,说完还朝他媳妇儿使了个眼色。
秦惠连忙小鸡啄米:“对对对,我们指定不乱说!小玫还有平子安子,你们也记牢了!”
良小玫翻了个白眼,良康平默默点头,只有良康安不理解:“奶,为啥不能说啊?俺姐这工作不是挺有牌面的嘛,咋就不能说了?”
王婆子脑子嗡嗡,心塞塞的。这几个小的,她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小孙子,多大的人了,还是这么不懂四六!
秦惠被王婆子的眼神吓到,连忙拉着良康安开始耳提面命。
王婆子见秦惠去教育了,便把眼神转到良山身上。
良山被她看的一激灵:“娘,你看我干啥?那是我闺女,我还能坑她嘛!”
王婆子冷笑,呵呵,那还真不一定。良甜那丫头有良山这样的爹,说句实话,挺惨的!
李香荷邦邦拍着胸口:“娘,你放心,我会看紧大山的,绝对不让他乱说!”
“呵呵,咱家我最担心的就是你这大嘴巴!”
老大媳妇儿泼辣耍赖,其实在王婆子眼里不算坏事。但是她还有一点,就是容易被人撺掇,那火气一点就着,真怕她那臭脾气坏事!
“我丑话说到前面,不管是谁,不管给钱给粮还是给啥,都不许乱说乱应别人的要求,给甜丫头整了麻烦,我就让你们变成麻烦!”
王婆子的威严还是相当在线的,不管老的小的男的女的,都特别认真地答应。
“好了,收拾收拾睡吧。”
两家却都没睡着。
秦惠这边,想了许久,还是忍不住说道:“孩他爹,你说,甜丫头可是咱们家的,这关系可亲着呢,她总不能不顾咱们的死活吧?这种好事,怎么也能把咱们拉进厂子里吧?不奢望正式工,临时工也行啊!”
“你说是不是?”
“孩他爹?”
秦惠转头,发现良海早就呼呼大睡。
“...”她就知道!
而良山这边,李香荷则抱着良山的胳膊说着小话:“她爹啊,咱可就这么一个宝贝蛋,你可不能给咱闺女使绊子啊!你那些狐朋狗友,不管他们说啥,都不许答应往厂子里塞!”
良山撇嘴:“这还用你说?还有,那不是狐朋狗友,都是我兄弟!”
“切!”估计只有她男人觉得跟对方是兄弟吧,在村里人的嘴里,良山现在的风评跟那些所谓兄弟不差什么了。
“行了,睡觉吧,明早我得请假去趟县城。”
“啥?!”李香荷被这个炸弹炸起来:“你要去县城?是不是去看闺女的?我跟你一起。”
“你不能去,不然咱娘肯定不让我出门。”
“好啊!你不让我去,是不是心里有鬼?怎么?县城有个相好的?”李香荷开始耍赖。
“啊对对对!”良山连解释都不带解释的,歪头就睡了。李香荷呢,她撇了撇嘴,竟然也歪头睡着了。
行吧,俩心大的人,怪不得能过一块呢!
第二天一早,张芳芳挺着个大肚子,天不亮就站在了路边,等赶车的人捎带她一趟。
“哟,凯子他媳妇儿,你怎么这么早出来了?凯子呢?”
张芳芳脸色不大好,古怪又不自然地摇了摇头:“他不去。”顿了顿,又挤出一抹笑来:“叔,你捎我一趟。去县城。”
那大叔本来还想张口要钱的,但是盯着张芳芳的大肚子还有不太好的脸色,终究还是没说什么。只是干巴巴撂下一句:“你这肚子,也快生了吧?待会别咯噔出什么毛病来...”到时候讹他,那就不好咯!
张芳芳知道大叔的意思,脸色更不好了。心里的酸楚只有自个儿知道,声音低落地说:“叔,真要是出啥大事,我不会怪你。”
要怪,就怪她命不好。
差不多快八点的时候,张芳芳抱着肚子,走到了县城的一处巷子。穿过巷子,她走到了一处木门边。
顺着木门,往里面看。
提一嘴,李凯已经有好些天没回来了。
她前段时间尾随过一次,李凯就是走到了这个院子里。当时她被婆婆催,只好搁下怀疑,回了家。
结果李凯当天没回来。
张芳芳问起,林春花就说他有事。如果再问,就会不耐烦,说有本事自己去找啊!她明明知道自己多在乎肚子里的娃,根本不敢轻易自己外出。却还是说这样的话来刺激她!
但是张芳芳受不了这种折磨,最后还是找了个林春花没起的清早跑了出来。
她就像是一个变态,抱着肚子,眼睛却凑在门缝处,紧贴着门往里面看。
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不知疲惫酸涩。
像是有一个世纪,而事实上只过了几分钟,便听到里面传来说话声。
“讨厌~”
“非要今天回去吗?可不可以不回去呀~”
是个女人,年纪应该跟她差不多上下,声音却像是抹了蜜,娇滴滴的,听在男人耳朵里面是享受,对张芳芳来说,却是折磨。
随即,一道熟悉的男声响起:
“不行,再不回去,那死女人肯定要疯,她疯没关系,我娘还指望着包孙子。”
“哼!我也能生啊,你跟你娘说,我给她生孙子,让她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