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云,别说了!”
陈淑亭打断潘巧云的话,脸上露出一抹决然,“就算跟他离了,我也不会再婚!”
潘巧云道:“淑亭,你不能这样想,你还年轻!”
陈淑亭凄然一笑:“我的上半辈子已经被男人毁了!同样的错误,我不想犯第二次!”
就连曾经深爱自己的人,觉得是天底下对自己最好的人,都变得如此不堪,她对婚姻已经不再抱任何希望,也不会再相信男人。
更何况,她现在还有一个女儿。
她不想给女儿找一个后爸!
潘巧云劝道:“淑亭,我知道你被沈千三伤到了,但你也不能一棍子将所有男人都打死。”
“你看,还是有很多人婚姻幸福,两口子白头到老的。”
笑了笑,“你啊,只是遇人不淑!你要相信,好男人还是多的!”
陈淑亭不想再聊这个话题,咬牙道:“没有男人,我只会活得更好!”
潘巧云叹了一口气,“好吧,先不说这个了!”
她虽然受人之托,要说服陈淑亭,但也知道陈淑亭性子执拗,不能硬着来,只能慢慢的引导。
陈淑亭似乎这时候才想起现在不是潘巧云的班,问道:“对了,你怎么来车间了?你不是明天早上的班吗?”
“我……来拿个东西!”潘巧云拨了一下鬓角散落的碎发,掩饰的说道。
“哦,那你去拿吧!”陈淑亭也没多想,说道:“我先去加班了!”
说着朝车间里走去。
潘巧云呼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幸好陈淑亭着急去加班,否则差点儿就被她发现了端倪。
看了一眼陈淑亭的背影,潘巧云转身离开。
……
归去来兮茶楼。
沈千三等了半个小时左右,汪建林再次进入包间。
“沈先生,让您久等了!”
汪建林坐下后,抱歉的说道。
沈千三一笑:“汪老板客气了,你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
汪建林再次意外的看了沈千三一眼,这个年轻人比他见过的所有人都直接,似乎从来不废话。
汪建林吸了一口气,问道:“沈先生,请问你是怎么知道今天我的车会出事?”
沈千三一笑,抬眼看着汪建林,道:“我说我是算出来的,汪老板您信吗?”
汪建林也是一笑,直接回道:“不信!”
沈千三两手一摊,很是潇洒的道:“那可真是遗憾了,汪老板的事,我还真是算出来的!”
前一世,沈千三最不相信的就是命运。
可经过重生,他对有些事情的看法改变了。
不能说自己是重生的人,那就只好用这种神秘力量做掩饰,这样还可以故作高深。
汪建林怔了一下,通过他自己的经历,他相信的是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对算命这种东西,他是真的不信。
可是以他的眼力,竟然看不出沈千三的言语神情有一丝作伪。
再加上之前沈千三的话应验了,这让他不由的怀疑,难道这个年轻人真会算吗?
“沈先生是高人!”
汪建林既没有说相信,也没有去否定,称赞一句,含糊其辞。
对他来说,没有必要在认知上与人寻求统一,也没有必要与人进行信仰的探讨。
他只想知道后续和结果。
沈千三如同看穿了他似的,笑着道:“汪老板谬赞了,我只是一个扒拉铜板的商人。”
汪建林笑而不语。
在青瓦的商界,可没有沈千三这号人物。
沈千三见了,也不再磨叽,直接说道:“汪老板想知道幕后的人,那就从你儿子身上去查一查吧!”
“什么?”
汪建林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惊道:“怎么可能,滕儿怎么可能谋害我!”
儿子汪滕,是他的心头肉。
而且汪滕才十六岁,平时也很听话和孝顺,更不可能谋害自己啊!
他实在是不敢相信沈千三说的,脸上肌肉扭曲,状若疯狂,连连说着:“不!不可能!”
沈千三见了,无奈的说道:“汪老板,我让你从你儿子身上查,但并没有说就是你儿子在谋害你啊!”
汪建林一愣,一双快喷出火来的眸子死死盯住沈千三,咬牙问道:“你……什么意思?”
沈千三呼了一口气,道:“说起来对你可能有点残忍,但既然我们之间达成了交易,我还是需要告诉你。”
“你去确认一下,儿子是不是亲生的!”
说完,他拎起装有十万块现金的黑色袋子,起身开门离开。
该说的,他已经说了。
相信汪建林并不是蠢人,后面的事情他能够自己搞定了。
直到沈千三走了许久,汪建林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他的脑中一直回想着沈千三的话,纵然一万个不愿意相信,但此前发生的事,他不得不谨慎对待。
“小龙!”
汪建林喊了一声。
“老板!”
唐小龙推门进来。
汪建林理了一下额前散乱的头发,定向心神后,对唐小龙低声吩咐几句。
唐小龙听完,答应一声,出门而去。
……
沈千三出了归去来兮茶馆。
走出几步后,回头看了一眼茶馆的招牌,轻声呢喃:“归去来兮!好名字啊!”
片刻后,收回目光,转头离开。
此时已经是晚上九点过了,公交车已经停运了。
1991年的时候,青瓦城已经有出租车了,那那种小个头的奥拓,不过数量很少。
沈千三等了好久,才等到一辆空的士。
几分钟后,出租车到了新华路,沈千三下车。
此时的新华路,街道两旁的店铺几乎都关门了,木头杆竖起的路灯老远才有一个,街道上显得昏暗,也没什么人。
站在路口,沈千三看向国营皮鞋厂家属院的方向,心想淑亭和丹丹这会儿应该都在老丈人家吧?
他不由自主的朝那边走去。
现在手里有十万块钱,就算还了六万多的高利贷,也还能剩下三万多。
把这些钱都给陈淑亭,她会答应跟自己回家吗?
沈千三一路走一路想着,心里一点底也没有。
不知不觉的,他已经走到国营皮鞋厂的家属院。
哪怕六十年没有来过,这里的一草一木他依然非常的熟悉。
当初,他就是从这里骑着自行车,把陈淑亭娶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