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蹦跶出去两步,脚下一捆由丝线搓成的的绳子绑住了她的脚踝。
“嘭~”
艾勒芽被绊倒在地。
绳子另一端的那人,拳头紧捏,手中的拉扯着绳子,暴戾的气息纷飞凌乱冲着地上的人来。
艾勒芽暗道不好。
他是真生气了。
但她也不知道他在气什么。
算了,先认怂,等他主动说了之后总能明白他在气什么的。
艾勒芽举手求饶道:“我错了,小屁孩!”
“我不应该丢下你就走的,我应该拉着你一起走!”
她悄咪咪盯着他,他却不为所动。
嘶。
再说点什么好呢?
“我应该喝酒带上你?”
她刚说完,多弗朗明哥就攥着绳子,把她拖进了一条昏暗的小巷子里去。
他真要处置了她啊?
不是,难道她说的不对嘛?
她小声出口试探:
“你不应该带你?”
多弗朗明哥装作没听见。
“你不应该看到我和别人喝酒?”
多弗朗明哥的拳头硬了。
“我不应该去酒馆?”
多弗朗明哥无奈地叹息。
“我...你太奶奶的倒是回应我一句,我哪里做错了!”
艾勒芽躺在地上,张牙舞爪。
“我告诉你奥,你再这么对我,我等会就直接扭头就走了!”
在他身边做事还要遭受这种非人对待,谁爱呆谁呆!
好像是这句话戳中了某人的心,下一秒她就被束缚双手双脚成十字形吊了起来,贴在墙上。
“......”
视线正好能处在同一高度上。
在这昏暗又狭窄的巷子里,两人贴得很近。
多弗朗明哥的鼻息稍微有些重,额头的青筋暴起,似乎是在强忍着什么痛苦,低沉的喘息声有些撩人,扑面而来的热息。
艾勒芽有些把持不住。
这个男人是准备勾引她?
难道不知道好听的声音听多了,耳朵会怀孕吗?
“嘭。”
多弗朗明哥握着拳头朝着她的脑袋边的墙打了过去,墙体似乎有些凹陷,鲜血顺着他的手骨滑进袖口之中。
艾勒芽的黑眸不由得闪了一下,红色的鎏光悄悄划过。
她很确定。
他就是在勾引她。
甜美的香味窜入了她的鼻尖,她轻吸了一口气。
“嗯唔。”
多弗朗明哥的脑袋垂在她的面前,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很难过的事情,身体弓背紧绷着,另一只手摁在墙壁上,指尖用力。
艾勒芽嘴边勾起邪笑,盯着他憋红了的耳朵,开口道:“阿拉拉,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吗,你怎么这么痛苦呢,小屁孩~”
她很确定,他已经陷入了记忆的囫囵之中。
能让他这么控制不了情绪的事情,一定是有关于小时候的事情吧。
“说起来,你还从没向我提起,你和你的父母离开之后发生了什么,你不是还有一个害羞的弟弟么,怎么没有跟在你的身边?”
她明知故问。
故事的走向应该不会改变的。
但是戳中他的痛处,很是让她的心情愉悦呢。
艾勒芽眸中的红光在眼睛里转了一圈又一圈,马上就要迸发出来了,血族因子在隐隐作祟。
只可惜低着头痛苦的某人没有发现这样的异常。
多弗朗明哥似是呜咽地轻哼了一声,不仅额头的青筋暴起,就连脖颈处和手臂上的脉络也更加凸显出来。
他摁在墙上的手转用手腕抵住,修长的手指舞动。
“撕拉——”
那件皱了吧唧沾了不少灰土的貂绒大衣,瞬间就碎成了无数的片,蓄毛纷飞凌乱。
多弗朗明哥的鼻尖,汗珠滑落。
酒色镜片下,双眸紧闭了起来,他忍住让自己不再做出什么事来。
耳边只有某个女人戏谑的声音。
“死了。”
他哑着嗓子回应道。
额头的上渗透的汗水无数。
艾勒芽一愣,声音都不由得拔高了一些,“都死了?!”
难道因为她带他们一家离开那座小岛引发了蝴蝶效应,他的家人都死了!
她岂不是改动了剧情!
那罗西南迪和罗怎么办?!
她的小太阳可怎么当上海贼王?
“我的母亲死了,死在了我那愚蠢的父亲手里!”
多弗朗明哥猛地抬头,阴骛的狠毒目光透着镜片射了出来,他骤然一手捏住了艾勒芽的脖子。
“明明离开前你就告诫他,没事不要到处宣扬自己的身份,可是他依旧把我们是天龙人的身份告诉了新居所的那些贱民,为什么?!”
“他为什么不听你的话!”
“那群贱民趁着我们不在进入新居捉住了我的母亲,活活把她烧死,之后又将我们抓住,用箭射杀了那个蠢货父亲,要不是我拥有霸王色霸气把他们全都震晕,我和罗西南迪......”
他大喊大叫,仿佛在向她诉说曾经遭遇到的那些不甘的悲惨遭遇。
随后又开始喃喃自语起来。
“罗西南迪...丢了。”
“哈哈哈哈哈,我把我父亲的头颅还给了那群人,可是...可是他们居然把我赶了出来!”
“他们凭什么站在最高点支配我的命运,凭什么!”
多弗朗明哥的情绪很是激动,崩溃的他流露出了狰狞无比的哭笑,虽然没有泪水,但是不甘和痛恨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在他用力的手上体现。
被扼住了脖颈的艾勒芽静静听着他说,不由得松下一口气。
还好,这人说话大喘气,她还以为事情的走向改变了,没有变就好。
癫公蓦然凑近她。
“你在庆幸什么?”
“是庆幸我从玛丽乔亚那群人手里活着逃出来了吗?”
突然放大的五官把艾勒芽吓到,寒风从巷子口突袭而来,她瞬间感觉到冰凉刺骨。
他究竟把她当什么了?
让他撕开心里的伤疤,他就这么轻易揭开了吗?
艾勒芽凝眸盯着他,声音清冽:“小屁孩...”
“哈呋呋呋呋,不是对吧?不过没关系,我都知道。”
多弗朗明哥骤然松开了她的脖子,抬手覆盖在那双洁白纤细的手上,轻轻摩挲着。
喜怒无常的样子让人发怵。
手被人抓住,艾勒芽心微颤,皱起眉头。
他又要做什么。
多弗朗明哥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声音沙哑。
“打那群坏小孩的时候你的手一定很疼吧,不过没关系,我已经把他们都杀了,那个村子的人都哭着求我放过他们,还真是可怜啊。”
“但我怎么会放过伤害你的人呢,伤害了我和我家人的人,都应该去死啊......”
压抑的低笑逐渐放肆,他一手紧握住艾勒芽被吊在头顶的那只手,一手在昏暗中摸索挑起她的下巴。
艾勒芽瞳孔地震,瞪大的双眸里蕴含的情绪复杂无比。
他知道那天她头脑发昏打架的事情?
谁告诉他的。
“你怎么会……”她问道。
多弗朗明哥打断她:“这不重要!”
艾勒芽忍住想打人的冲动。
多弗朗明哥笑着的脸突然沉下,声音冷戾。
“你,绝对不可以离开我,我们才是彼此的家人。罗杰死了,我的家人也死了,我们的相遇本就是命运之线的交织。”
“就算你想逃,我追到哪儿都不会放过你的!”
他唯一的亲人离开了他,他最讨厌的就是家人的不告而别和背叛。
她是最后一个了。
她居然威胁他要离开他。
还是说和刚刚那个男人跑路?
绝对不行!
但真奇怪啊,他这莫名的占有欲,真想把她锁在身边。
而且他不是……
不是已经在小时候就成为她的…仆人了吗?
这是她亲口说过的啊,她救了他,他就是她的人了,连命也是。
他是他的。
她也是他的。
或许他愚蠢的父亲说的对,这个世界上是有能接纳他的人的,她为他做的那些,一丝一分他都记得很清楚。
其他人对他不是畏惧就是虚伪的假情义,只有她是真心的。
她也是唯一一个美好又善良的人,可就是这份善良,让他忍不住……想摧毁。
多弗朗明哥指腹轻磨那光洁的下巴。
思索了很久很久。
怎么把她变成…一类人呢?
……
艾勒芽眨眨眼。
不让她问完话自己给自己洗脑是吧?
她倒要看看他能洗成啥样。
把她当成家人所以也不允许她的离开和背叛吗?
妄想把她控制在他的身边吗?
抱歉,她可不想受人束缚。
说的好听一点,她是家人,说的难听一点,他不过是把她当做了私人物品,想要迫切占有而已,是玩物啊。
不过……
她勾唇轻笑,眸中勾勒出惑人的红丝,“你先把我放下来,我告诉你答案。”
多弗朗明哥松开了她,目不转睛盯着她。
艾勒芽滑落到地上,朝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把头凑过来。
他听话地弯腰把耳朵凑近她的嘴边。
艾勒芽舔了舔嘴唇,口中的尖牙长了出来,她双手抬起托住他的下颚,细语低咛:“咬了你,你就是我的人了~以后我做什么都不准反抗,必须乖乖听话啊。”
“这是契约,从现在开始成立。”
什么是私人物品呢?
她张开嘴,牙齿径直朝着他的脖颈咬了进去,没入肌肤。
甜蜜的味道在味蕾中搅动。
只有先打上了印记的人,才是真正的。
主人啊!
这个笨蛋。
多弗朗明哥被这突如其来又很奇妙的感觉刺激到,握拳扣住她身后的墙壁,一手轻轻揽住了她的后背。
迎合着昂起头。
耳朵不断泛红。
“嗯,不反抗。”
她的话似乎有什么魔力,让人无法拒绝,体内的血液流出自己的身体,他咬牙发出愉快又低沉的音调。
没错…
就是这样……
…
一轮鲜红的圆月高高挂在巷子外面的天空上。
黑幕将镇上的一切遮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