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孤儿,如何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李天寞眸光精亮,语气笃定。
江扬不以为然地笑了笑,道:“这么说可能有点不要脸。”
“但我从小天赋过人,又勤奋刻苦。”
“也算历经千难万险,才走到今天这个位置。”
“当然,我的运气也不错。”
江扬一通胡编乱造,但他神色自若,仅从他脸上的表情,根本看不出破绽。
李天寞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继续问道:“我听说,你三招就打败了高宗师。”
“不知道你这一身本事,师从何人?”
这个问题抛出后,旁边一个大宗师和两个宗师,眸中同时亮了亮。
江扬略微思考后,狡黠一笑,回道:“家师葛建林,山野村夫一个。”
“葛建林……”李天寞重复了一句,看向旁边三位高手。
三位高手纷纷陷入了回忆。
但片刻后,三人都朝李天寞摇了摇头。
显然他们都没听过这个名字。
他们当然没听过。
因为这名字是江扬临时编的。
林剑歌,倒过来就是葛建林。
不管江扬说的是真是假,李天寞都没理由再纠结这个问题。
微微凝目,李天寞再次问道:“江九少为什么执意要插手我和宋远山的恩怨?”
“你不觉得自己管得太多了吗?”
“李老先生误会了,我这人有个好习惯。”江扬一本正经,胡说八道:“那就是从来不多管闲事。”
“但我这人也有个坏习惯,就是好打抱不平。”
“我看不得自己的朋友,或者合作伙伴被人欺负。”
“宋家是我的合作伙伴。”
“我当然不能眼睁睁看着宋老爷子被人欺负。”
“想不到江九少这么仗义。”李天寞意味深长地夸了一句。
江扬朝李天寞拱了拱手,装模作样客气道:“李老先生谬赞了。”
李天寞轻笑一声,瞥了宋远山一眼,说道:“江九少知不知道,有些事可以管,有些事不可以管。”
“引火烧身的道理,你师父没教过你吗?”
“当然教过。”江扬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回道:“但我师父也教过我,能者多劳。”
“能够化解一段仇怨,也算功德一件。”
“看来江九少是打算插手到底了?”李天寞似笑非笑地看着江扬。
“冤家宜解不宜结么!”江扬委婉道。
“好!”李天寞大喝一声,沉声道:“那我就看看你怎么解。”
说完,李天寞双手搭在桌子边沿,用力向后,屁股连着椅子同时向后退去。
然后,李天寞双手把右脚抬了起来,直接放到了桌上。
“二十五年前,宋远山不仅诬蔑我透露他师兄的行踪,还把我这条腿打残了。”
李天寞指着自己的右脚,凝视着江扬,语气森冷道:“这二十五年来,每天醒来,看到这只脚,我就多了一天的恨意。”
“在你看来,这算不上不死不休的仇怨。”
“可在我心里,我恨不得将宋远山千刀万剐!”
“如果不杀了他,难平我心头的恨意。”
顿了顿,李天寞冷笑道:“江九少,你如何能平息我心头的恨意?”
这话半真半假。
李天寞的确恨宋远山把他的腿打残了。
但这件事,他自知理亏,所以并没有对宋远山恨之入骨。
今天这么说,纯粹是想给江九少出难题。
你不是要替宋远山强出头么。
那就看看你怎么破解这道难题!
“宋老爷子,你有什么话要说吗?”江扬没有直接回应,而是看向宋远山。
宋远山深吸了一口气,看向李天寞,厉声道:“李天寞,你有没有透露我师兄林剑歌的行踪,你自己心里清楚!”
“砰!”
李天寞一拍桌子,怒问道:“宋远山,你有证据能证明,是我透露林剑歌的行踪吗?”
宋远山沉默。
李天寞皱了皱鼻翼,咬牙道:“你没有证据!”
“而我的腿,实实在在是你打残的!”
“今天,你如果不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
“我会让你们宋家,鸡犬不宁!”
李天寞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直接给宋远山下了最后通牒。
“李老先生。”江扬眉头一蹙,不解道:“按理说,这是二十五年前的恩怨,为什么你拖到今天,才来跟宋老爷子算账?”
李天寞沉吟片刻后,回道:“我之前以为,时间会让人忘却仇恨。”
“事实证明我错了。”
“我这些年的恨意,不但没有消失,还与日俱增。”
“直到前段时间,我听说宋远山还活得好好的。”
“我就下定决心,要找他报仇。”
江扬对这个回答不置可否。
从一开始,他们双方都在撒谎和互相试探。
就看谁能够试探出更多的信息。
江扬抿了抿嘴,点点头道:“李老先生,我们来捋一下事情的脉络吧。”
“事情的起因,是因为宋老爷子认为是你透露了他师兄林剑歌的行踪,所以把你的腿打残了。”
“而你说主张没有透露林剑歌的行踪。”
“你觉得被冤枉了,还被打残,所以心怀怨恨。”
“是不是这样?”
“是的!”李天寞信誓旦旦道:“我没有透露林剑歌的行踪!”
江扬缓缓点了点头,说道:“的确,宋老爷子在没有确认事实的情况下,就把你的腿打残了,是他的不对。”
“既然是他的错,那他就有责任给你交代。”
“不过!”江扬看着李天寞,神色肃然道:“在宋老爷子给你交代之前,有件事需要明确。”
“什么事?”李天寞凝眉道。
江扬语气深沉道:“请你在这里,以你李家全族人的性命对天发誓,你没有透露林剑歌的行踪。”
“如果有朝一日被我发现你撒谎。”
“我必亲手灭你李家全族!”
话音一落,满场皆惊。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江扬。
这话实在是太霸道了!
什么样的人才能用一副掌握你生杀大权的口吻,说出这种话!
“砰!”
李天寞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大宗师唐本忠一掌落在了桌上,眸光死死地盯着江扬,嘴里冷冷地吐出两个字:“狂妄!”
“这位老先生,稍安勿躁。”
江扬伸手虚压了一下,笑着解释道:“在没有证据能证明李老先生确实没有透露林剑歌行踪的状况下,我也只能请李老先生用起誓来证明。”
“江九少,你好大的口气!”李天寞盯着江扬,眸中寒光四溢:“你是想挑衅我们李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