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撕毁婚书

医院里,苏落住过的那间病床空了。

陆靳深在门外站了片刻,便转身去了楼上。

此时,唐云正在接受一次国际会诊。

目前,她身患的罕见病只有国外有相关的治疗技术,所以陆靳深为她找到了。

线上会诊临近结束之际,那个金发碧眼的主治大夫叮嘱,希望唐云在这三个月里能保持一个好的状态,这样才能在三个月后的治疗中获得更好的疗效。

会诊结束后,唐云柔柔的靠在了陆靳深的肩膀上。

“靳深哥哥,你和苏落……真的会离婚么?”

陆靳深的薄唇轻抿。

然后,唐云的眼泪便如断了线的珠子般往下掉。

“靳深哥哥,医生说这一次的治疗有很高的风险。我怕……我怕到时候真的遇到了危险,靳深哥哥你连为我签字的机会都没有……”

唐云的声音越说越哽咽,越说越颤抖。

终于,陆靳深开口了。

“别胡思乱想,听大夫的话,好好养护身体。”

这句话说出,唐云的眼底闪过了一抹惧意。

他并没有要和苏落离婚的意思,即使苏落那女人主动提出。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不过隐忍多年,唐云早就学会了伪装自己的情绪。

她婆娑着眸子,紧紧抱着陆靳深。

\"好,我听靳深哥哥的话。\"

陆靳深任由唐云在身旁小鸟依人,眼底的眸光却晦暗不明。

不知道,苏落那女人这么匆忙的出院后怎么样了。

不过有苏轩宇和苏家庞大的财力做后盾,她那点小伤应该没什么问题。

一连一个星期,苏落都没有再见到陆靳深。

不过她并没有太多的不习惯。

自从唐云因为患病再次出现在陆靳深的世界里,陆靳深回家的频率便越来越少。

一周回家一次,也是她在公婆面前用各种小伎俩将人骗回来的。

现在想想,那时的她每天把全部的精力放在如何让陆靳深回家上,真的是筋疲力尽。

柔软的躺椅上,苏落一手拿着书本,一手用叉子吃着水果,悠然惬意。

就在这时,她身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看到是自己的婆婆王春雅,苏落心头一紧。

说实话,陆家其实对她还不错,虽然老一辈的对她三年没能生出孩子的事情颇有微词,但王春雅倒是一直安慰她还年轻,不着急。

所以,打算和陆靳深离婚的事情,她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向王春雅开口,也不想让她提前知道。

闭了闭眼睛,苏落接起了王春雅的电话。

电话那头,王春雅的声音传来。

“落落,我怎么听说你提前出院了?怎么回事,是靳深在医院又惹你生气了?”

苏落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到现在了,她都还得帮陆靳深说好话。

“哪有,只是觉得医院太吵,不适合养身体……”

柔声细语的安抚了王春雅一通,王春雅终于不再纠结苏落提前出院的事情。

不过她转而将话题转向了让苏落回家的事情上。

“你说你这孩子,不想在医院养身体就跟妈直接说啊,陆家的私人医疗团队还是很不错的,总比你自己住外面强吧。”

王春雅的话里带着关切和责备。

苏落此刻更加无奈。

如果陆靳深的母亲是那种恶婆婆,此刻她根本不用如此为难。

但偏偏王春雅待她确实很不错,这反倒成了她和陆靳深一刀两断的阻碍。

她这人,吃软不吃硬。

不出意外,在王春雅各种真心实意的关切下,苏落纵使一万个不愿意,最后还是回到了陆家。

主卧里。

苏落看着这个她住了三年的房间,心中再次涌起酸楚。

纵使三年两人若即若离,但也足以留下很多共同的回忆。

苏落操纵着轮椅,来到她的梳妆台前。

桌面上摆着的是她和陆靳深的结婚照。

照片里,她笑的开心幸福,而身旁的陆靳深却面容冷峻。

这种表情出现在他们大多数的结婚照中,偶尔一两张公式化的笑容也是在摄影师强烈的要求下表演出来的。

其实,他根本不爱自己的事实表露在太多的细节里,但都被自己刻意忽视了。

苏落拿起那张照片,丢进了抽屉里。

随后,她有转动着轮椅,收拾起其他东西。

一件件代表两人曾以夫妻身份相处的痕迹在这个房间里被抹除,苏落的眼角红了红,但手下的动作却没有一丝犹豫。

就在苏落坐在轮椅上忙前忙后时,卧室的门被再次打开了。

陆靳深是被王春雅叫回来的。

在听说苏落搬回陆家时,陆靳深以为她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折腾了这么久,自己没有惯着她,她不还是灰溜溜的回到陆家,回到自己身边了么。

呵……

就在陆靳深带着冷意推开卧室大门,就在看到苏落正拿着摆在架子上的婚书细细打量。

果然是在玩欲拒还迎的戏码,到现在夹着尾巴回来了,还不忘演苦情戏!

陆靳深心底一声冷哼。

正当他准备上前揭穿她装模作样的演技时,却发现苏落拿着那个她曾日日都要擦拭的婚书并非要装情深,而是要……

“你要干什么!”

陆靳深一声厉呵,苏落准备撕婚书的手猛地一抖。

刺啦一下,烫金的证婚书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陆靳深一步上前,从苏落手里夺下那张婚书。

可惜纸已经被撕裂,劈开两人的名字,蜿蜒向下,成了一道丑陋的裂缝。

陆靳深脸色阴沉,咬牙道:“你这是又想到了什么新花招?嗯?”

苏落从惊吓中回过神来,看了眼陆靳深,又看了看他手中的证婚书,恢复了淡然。

“只是打扫一下房间里用不到的东西。如果离婚后你想留着它,我没意见。”

听苏落这么说,陆靳深这才意识到房间里似乎少了很多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