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子,牧朔哪里还记得刚才在为什么事情生气,抱着他两只手心疼地捧着他的脸,为擦拭眼泪,“本王什么时候怪你了。”
“本王都知道,你都是因为喜欢我,本王怎么会怪你。”
说到这儿,他脸上的柔情蜜意突然一收,冷哼了一声,“姜落。”
她今天让他在众人面前下不来台,他死后定然会在她身上把今天受的气给找回来!
李鹊这会儿心里面也恨死姜落和沈却两个人了,眼睛转了一圈,依偎在男人怀里小声道:“殿下不必为今天的事情介怀。”
“殿下的英勇神武世人都是知道的,姜落今天,也不过就是凭借着一时的口舌之争占了上风。”
这种毫不掩饰的恭维,再加上那双满是钦佩的眼睛,对于牧朔来说最为适用。
他再次哼了一声,算是赞同李鹊这个时候说的话。
不过,冷静下来之后,他倒是又想起了点别的东西,他狐疑地看着怀里的小太监,“话说回来。”
“姜落说你偷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
要是李鹊是因为别的事情被罚,牧朔都不会这么在意。
他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东西,当然也不会要求身边的人必须是个好东西,但是。
李鹊这个“白月光”在他心目中到底是个清澈透亮的人设,再说了,他能接受李鹊做别的什么坏事,但是偷东西这种……实在是太低级了。
李鹊心里慌乱了一瞬间,不过他很快又镇定下来,仰起头眼里满是眼泪地看着他:“我……”
“殿下,你是知道的,我在宫里的处境很不好,那天被殿下撞见的那几个小太监,不过只是那些人的冰山一角。”
“偷东西这件事……”他刻意垂下了眼眸,做出了一副羞愧又落寞的模样,“我确实做的不好。”
“但是殿下,他们抢了我的所有东西,如果我不偷,我会死的,我不想死。”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轻微地带上了些许哽咽,再搭配上他轻轻颤抖的瘦弱肩膀,牧朔瞬间理智都没有了。
男人色欲上头,手掌已经摸上了他的腰肢。
李鹊心里一惊,下意识想要躲开,但是又控制住了自己的身体。
不行。
他现在必须要依仗牧朔,就算是牧朔想要对他做什么,他也必须要咬着牙忍受。
他抿了抿唇,眼里飞快地闪过了一丝屈辱,但是身体却柔软得宛如柳条,倒在了牧朔的怀里。
“殿下……”
小太监的声音娇媚得宛如能滴出水来。
牧朔的色心更加旺盛,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做下一步,外面就响起了侍卫不解风情的敲门声。
“殿下。”
“先生们在书房里等您。”
这个“先生们”指的是牧朔养的那些谋士,众人突然聚在一起,应该是为了今天的事情。
牧朔虽然喜欢胡来,但是在这种正事上面,到底还是分得清孰轻孰重的。
他不耐烦地啧了一声,重重地在小太监粉嫩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粗声回:“知道了。”
“告诉他们我马上就去。”
李鹊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但是在前者面前,他到底还是要装一下:“殿下。”
他轻轻地暧昧地哼了一声,“不继续了嘛?”
牧朔只觉得魂都要被他勾走了,又在他的脖颈上重重地咬了一口,如愿以偿地听到了小太监的轻呼才放开,“你就在这里等本王。”
“本王商量好要做的事情再来找你。”
李鹊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勾了勾唇,表面上却还是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
牧朔往外面走了几步,他松了口气,但下一瞬,男人就突然转头回来。
“!!!”
李鹊魂都要被吓掉了,连忙露出了一副惊讶的表情。
跟着,他就被男人打横抱起来,往外面走:“你离不得本王,本王当然也离不得你!”
“都怪你们大晋之前的皇帝,如果不是他,早在四年前,我肯定就已经跟你圆房了!!”
他说的这些事情李鹊当然不知道,他只能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靠在男人怀里,轻声迎合。
牧朔平时行事混账惯了,谋士们早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但是在看到他光明正大的抱着一个中原的小太监,来书房的时候,众人还是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这……”
牧朔一挥手,抱着小太监坐在主位上,“你们说你们的,不用管我。”
谋士们对视了一眼,倒也没有开口说这件事情,只是针对今天发生的事情商量了一下。
谋士甲开口:“殿下,今日的事,我觉得有些蹊跷,不是说姜落早已经跟我们约定好了,如果有朝一日草原的铁骑踏破中原,她就一定会做我们的内应吗?”
谋士乙一拍桌案,“你们还想着那个劳什子约定呢,依我看,姜落这个没良心的臭娘们已经把之前说的话往外脑后了!!”
“她就是色欲熏心,看上了沈却那个漂亮花瓶,现在都昏了头了,哈,他们大晋破成现在这个样子,难不成她还想着把大晋好好地交到沈却那个废物手里?!?”
谋士丙:“不管怎么说,我们的计划都应该提前了,迟则生变啊殿下。”
这话牧朔也赞同,他看向了谋士丙,“你们有什么想法?”
谋士丙脸色一变,正色道:“殿下,我们商量了一下,几天之后就是大晋历史以来的春猎,到时候,沈却那个废物皇帝会带着所有重要的大臣去春山。”
“不如我们就在那个时候,把大晋的人一举拿下!!”
谋士甲也点头道:“不仅如此,殿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草原王既然已经开始改变对您的看法,今天的事情过后,说不定回到草原,大王子一党又会受到重用,我们这些年的所有努力都会功亏一篑。”
“那还不如,我们把这件事情做给草原王看,然后假意要把草原王捧上那至尊之位,让他放松戒备,跟着,我们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他给杀了!”
李鹊被吓了一跳,视线忍不住往牧朔脸上飘。
草原王……
那可是牧朔的亲爹。
牧朔疯都疯了,竟然敢对自己的亲爹下手,
他一阵胆寒,但明显牧朔却没想这么多,他只觉得谋士说的正如他意。
不过装还是要装一下的,牧朔装模作样迟疑了一小会儿,“他毕竟是我父亲……”
谋士们当然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演什么,他们不约而同地跪了下去,“殿下。”
“虽然草原王是您的父亲,但天下人皆知,草原王性情残暴,是为暴君,有多少无辜百姓在他手里遭罪!!”
“还希望殿下切勿藏私,要以天下百姓为先!!!”
牧朔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们开始商量在春山围猎时候行动的细节,只有李鹊,他对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并不感兴趣,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
突然,外面飞快地闪过了一丝黑影。
李鹊懵了懵,下意识伸手揉了一下眼睛,却没有再看到什么异常。
啊……
应该是看错了。
他再次揉了揉眼睛,安心地窝在了男人怀里。
而半个时辰后,在皇帝的寝宫。
自从姜落改姓,一副看上了废物傀儡皇帝沈却的样子之后,这寝宫里的众人就再没有像以前一样偷懒,每时每刻都在兢兢业业地各司其职。
而寝宫内,昏黄的烛光下,悄然出现了一抹黑影。
暗卫跪在地上,视线规规矩矩地垂在地上,半点都不敢往别的地方瞟,“殿下。”
少年有些低的声音传出来:“就说了这些?”
暗卫的头更低了些,“是这样的,殿下。”
寝宫内安静下来。
现在虽然已经入了春,但夜里的风却依旧是凉的,夜风吹来,暗卫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后背已经惊起了一身冷汗。
屏风后,少年的身影隐隐绰绰,他好像是在看书,没一会儿,又传来了一声翻书的声音。
“好,我知道了。”他的声音依旧很轻,“你走吧。”
“她很聪明,你别让她发现了,吓到她。”
这个“她”,当然指的是最近有些发癫的姜丞相。
暗卫并没有功夫吐槽,就姜落那样的活阎王,谁他妈的能吓到她,应了一声之后,很快就消失在了原地。
他走了之后,屏风后坐在床上看书的沈却才眸色淡漠地收了书,看向了躺在自己旁边的姜蛋。
姜蛋小朋友:“?”
少年盯着它看了一会儿,然后伸出手,用力戳了它一下。
姜蛋:“????”
哇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爸爸欺负它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沈却并不知道它在想什么,少年鼓起了腮帮子,像极了一个圆溜溜的河豚。
他轻声道:“他们真讨厌。”
但一边说,那双桃花眼的眸色却变得更沉,更深。
*
春猎是大晋皇帝每年都要做的事。
这个围猎活动参与人员本来只有皇帝和朝廷的诸位大臣,但是现在他们和草原的关系特殊,草原王和他的二王子还也在大晋,所以这次的活动草原人也会参与。
姜落还没把牧朔那个狗东西给弄死,本来是不打算举办的,但是牧朔那个小傻逼对这件事的态度莫名热切,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肚子里肯定没憋什么好水。
姜落想了想,干脆就成全他好了,既然主角攻大人都已经计划好了,她不入套,那岂不是很不给人面子?
果然,一到春山,开始准备第一天作为开场的骑射比赛时,姜落就发现了牧朔那个狗东西不对劲。
她的影卫发现,这家伙派人鬼鬼祟祟地靠近了帐篷后面的马棚。
嗨呀。
这不就很明显了,一看就是想对马下手。
不过姜落并没有直接拆穿他们,
既然他们费尽心机地策划了一场,还没开始就结束了,那岂不是没什么好玩儿的?
姜落勾了勾唇,随意挥了挥手,面前的暗卫就消失在了原地。
她去找了她家白月光。
少年今天终于脱去了皇宫里繁琐的龙袍,换上了一身干脆利落的骑射装,长发也高高束起,看上去就像是意气风发的江湖少年剑客。
以往这种活动,沈却都是被留在冷宫里的,这还是他第一次参加。
少年的眼里笑意都比平时多了几分,勾人的桃花眼显得更加夺目,“姜落,你来了。”
女生并没有回他。
沈却觉得有些奇怪,他转眸看向了前者,却见前者的“视线”正盯着……
他的腰。
骑装的衣服都是束腰的,他的腰本来就又细又劲,这会儿看着就更加勾人。
“!!!”
沈却猛地回神,他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女生的视线就像是有一种极为灼人的温度一样,烫得他耳根都变得通红。
可恶。
“你在,”他竭力让自己的语气变得不那么奇怪,“看什么?”
但出乎他的预料,女生那双亚麻色的清澈杏眼却露出了一丝疑惑,“哥哥,你在说什么呀?”
沈却:“……”
他这个时候才突然反应过来。
姜落是看不见的。
他耳根更红了,甚至想要在地上找个缝隙钻进去,一声不吭地往外面走。
等他出去之后,姜落的眼里才浮现出了几丝笑意。
系统:【……禽兽。】
姜落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禽兽又怎么了?”
“我自己的白月光,我崽子它爹,我禽兽一点又怎么了?!”
系统无言以对。
出去之后,沈却直接去了骑射场。
这个骑射场是专门为了皇家活动建的,很大,可以容纳很多人。
姜落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她家白月光孤零零一个人,身后的侍从们都不敢靠近他,他静静地看着骑射场里的众人,那双深色的桃花眼神色莫辨。
姜落眯了眯眼睛,走过去站在他旁边:“想学吗?”
沈却的眼睛一亮,却很快克制地转开了视线,“你要教我吗?”
姜落倏地莞尔,“谁要教你了?”
她往前走了两步,突然回头,女生澄澈的杏眼微微弯起来,在阳光底下漂亮得醉人,“除非……”
她拉长了视线,声音却又轻快起来:“哥哥,你说,落落小宝贝,求求你啦,就教教我叭。”
“那我就教你呀!”
“……”
还没说话,沈却的耳根就又宛如燃起来一样,再次红了个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