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寂在很小的时候就被母亲丢掉了,他被不能生育的养父母捡到养大。
养父母对他很好,把他视如己出,这也算是殷寂成长过程中最轻松快乐的几年。
但是好景不长,在他还没有十岁的时候,养父母就相继得病死了,他没钱上学,一直到被殷家找回去,他都是到处给村里的人家做工蹭饭吃活下去。
村里人背地里乱嚼舌根,都说他亲缘淡薄,克父母,是个天煞孤星,只有邻居岳芝芝的父母以前会看在他可怜,对他照顾一点。
他对岳芝芝虽然没有男女之间的情爱,但也把岳芝芝当做是自己最亲的妹妹。
特别是在殷家,他成了一个残疾人,处境更加艰难,只有岳芝芝会跟他站在一起。
岳芝芝的背叛像是一把刀,直直地插进他的心口,断掉了他和这个世界唯一的联系。
他黑化了,他恨殷家所有人,也恨岳芝芝,岳芝芝在投靠殷知远的时候,说他是个偏执的神经病,他就把岳芝芝的腿打断,把她关紧了神经病院。
殷家一家人都是法盲,没有人身上没官司的,他挨个儿把人送进了局子,把殷家掏空,成立了另外一个殷氏。
但是,他身为反派,老天对他怎么可能会有厚待。
岳芝芝之前胡诌的话没想到竟然是真事。
殷寂以为自己是被亲生母亲丢掉了被养父母捡到的,但实际上,他的亲生母亲有精神类疾病,生下他没多久就疯了走丢了,养父母可怜他,才把他收养长大。
这一切,他的邻居岳芝芝家里一清二楚。
随着年龄到了,家族遗传性精神病也渐渐在他身上显露出来,他越来越疯,性情越来越古怪。
在把殷家和岳芝芝都收拾了之后,他自己察觉到自己的病情越来越没办法控制,不想最后跟亲生母亲一个下场,直接割腕自杀了。
他死之后,殷知远以前的旧友把他救了出来,重新执掌殷家,他终于把岳芝芝也从精神病院接出来,并且给她找了最好的医生,治好了她的腿。
两个人就此he。
这就有点子意思了。
这个女主大人岳芝芝,说着恨他们殷家的所有人,他们殷家人都该去死。
合着到最后,她认为该死的就只有除了血缘跟殷家没有半毛钱关系的殷寂,而从小被殷家当做是大少爷养大的殷知远就能原谅。
还觉得自己是为了给父母报仇,为了正义,她父母要是知道这件事情棺材板都能当场给掀开。
系统也觉得离谱,轻轻地咳了一声,继续补充:【而宿主你穿的这个原主,在原著里面的戏份很少。】
【原主名字也叫做姜落,她家里面剧情也特别狗血,她出生的时候被养父母故意跟自己的孩子调包,让她一个富贵人家的大小姐在农村饭都吃不上地长大。】
【就在前不久,她的亲生父母出了一个小车祸,在验血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家女儿不对,亲子鉴定一做,果然,疼了二十年的闺女不是亲生的。】
【他们把原主给找了回去,但因为舍不得一手养大的养女,所以也并没有让养女回到她原本的家。】
【原主从小在农村长大,养父母并不把她当人看,动不动就随意打骂,养成了一副怯懦的性格。】
【在姜家,她和假小姐姜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姜家当然不喜欢她,姜锦又用了点小计谋,让姜家父母对她厌恶至极。】
【刚好,现在,姜家有点生意上的事情要跟圈子里的新贵殷寂接触,他们想着姜落唯一的优点就是长了这么一张脸,所以干脆就把姜落送到了他的床上。】
【殷寂现在已经完全黑化了,他对着这种送上来的东西厌恶至极,在原著里,直接把原主送到了……一些不太好的地方,最后原主被逼疯了。】
【宿主,你……】它犹豫了一下,还是嘱咐道,【小心行事。】
这次的殷寂,可没有之前几个世界那么好接近。
姜落听罢,并不怎么在意后面几句话,注意力只落到了系统所说的姜家父母身上。
她轻啧了一声,懒洋洋道:“你看,这就是人类。”
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能为了一点小小的利益送出去。
这一点系统确实没有办法反驳,它默了默,刚准备说话,却又见它家疯批宿主好像转眼就又忘了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咸鱼一样地瘫在了床上。
【……】
系统有些无奈,【宿主,不用准备一下的吗?】
嗯?
姜落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像极了一只优雅的小猫,“准备什么?”
她家白月光是个什么样的性格,她再了解不过了,还用得着准备什么?
而且,现在身体被下了药,确实不怎么舒服。
她拧了拧眉,强行运转这个世界的灵力,把体内的燥热硬生生地给压下去了几分。
【……】
系统整个统都已经木了。
谁来告诉它,这个世界不是现代位面吗?都没有修炼这种东西,为什么它家疯批宿主还能运转这个世界的灵力?!
但是只是一小会儿,它又很快逻辑自洽了。
算了,谁家正常人能拎着剑直接绑架宿主呢,它家疯批宿主不正常的地方多了去了,多这一个好像也不是很突兀。
是这样的吧。
嗯。
姜落在绵软的被子里换了个姿势,闭上了眼睛,本来她是想着等着她家白月光进来的,但是没想到,没一会儿她竟然就睡着了。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直接被热醒了。
她身体里的药效好像被彻底释放出来,燥热得她整个人都是汗涔涔的。
她拧着眉,一把掀开了被子,往镜子里面看去。
镜子里的女人肤白貌美,脸颊上因为药效坠着红晕,看着像是雪地里盛开的花,眼尾噙着泪,明明是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却因为亚麻色眼眸里的春意而硬生生带了几分娇媚。
汗湿的乌黑发丝黏在雪白的肌肤上,香汗淋漓,衬得乌的更乌,白的更白。
但是,姜落很快就没心思继续欣赏了。
——镜子里,一把锃亮的匕首出现在了她的脖领侧面。
姜落身体微微一顿,睫毛微微颤了颤,眼眸下垂,顺着匕首看过去,一只苍白,又骨节分明的手正虚虚握着。
她再次抬眸看向镜子里。
这会儿,刚好外面不知道什么灯光一闪而过,把屋子里照亮了一瞬间,姜落借着光,正正能看清楚她身边的男人。
男人碎发下深色的桃花眼内没有丝毫情感,淡漠地通过镜子跟她对视,脸上的线条凌冽,看着宛如寒潭里封存的薄薄刀片。
他应该是才处理完工作回来,身上还穿着白色正装衬衫和西装裤,性感的喉结再往下,嶙峋的锁骨被微微松开的衬衫领口遮掩得若隐若现。
黑色的西装外套搭在他腿上,这个时候,姜落才意识到,对方是坐在轮椅上的。
他坐在明显比床矮一点的轮椅上都比她高,很明显,如果站起来的话,她应该只能到男人的下巴。
但很可惜的是,他站不起来。
姜落皱起了眉,下意识想别过头去看男人的腿,但刚一动,脖子上就传来了轻微的疼痛。
她动作一顿,伸手去摸,果然,已经流血了。
只是刚才轻轻地碰到了一下,男人手里的锋利匕首就已经破开了她的皮肤。
而殷寂,他眸色都没有动一下,仿佛他面前的,不是一个穿着清凉,被下药了的貌美女人。
啊……
果然比较难搞呢。
姜落抿了抿唇,倒是轻轻地笑起来,就这么通过整面墙的镜子跟他对视:“哥哥。”
“这是做什么?”
女人的声音软绵绵的,加上被下了药,听起来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软甜。
但殷寂依旧不为所动:“谁派来的?”
这幅冰冷的模样。
啧啧啧啧啧啧啧啧。
姜落的眼睛里欲念更甚。
不知道在床上的时候,还能不能维持这幅样子呢。
她不动声色地舔了舔下唇,红润的下唇变得更加饱满,一举一动都像是在魅惑人心。
“哥哥,我被下药了,你看得出来吧?”
女人漂亮的杏眼弯了起来,“我们来做一点有意思的事情吧。”
但她还没来得及动,殷寂手上的匕首就又近了一寸,粘稠的血液顺着她白皙如玉的肌肤往下滑落,更添了几分妖冶。
“谁,”殷寂面无表情,“派来的?”
“……”
这就不太好玩儿了。
姜落眯了眯眼睛,脆生生的指尖沾了点血,又伸出舌尖来轻轻地舔了一下。
血腥味瞬间在她的口腔内蔓延开来。
行叭。
她垂眸玩儿着自己系得松松垮垮的睡衣带子,懒洋洋道:“没谁。”
“我自己来的咯,”她又抬起头,杏眼弯了起来。
眼看着男人的匕首就要更进一步,她嘟了嘟唇,补充,“我叫姜落。”
“就是在跟你们殷氏谈合作的那个姜,我的亲生父母呢,为了讨好你,就把我送来啦,哦,对了,他们怕我跑了,还给我下了药。”
“不过呀,”她又弯着眉眼笑起来,脸颊边上的酒窝浅浅,“我刚才也没有骗你哦。”
“我确实是自己想来的。”
“我喜欢你。”
殷寂没有再动。
他并不相信姜落的话,但是。
男人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恶劣的笑。
真有意思。
外面的人都怕他至极,他们说他是疯子,是活阎王,是神经病,而这个被送到他床上的女人,竟然说喜欢他。
讽刺至极。
她连他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就说喜欢他?
这个女人,比之前跟她使用相同手段的人倒是聪明得多,不然,她已经跟那些人一样,被扔出去了。
不过这些人是怎么想的呢。
他们觉得,他这样的疯子,天煞孤星,什么“人世间的温暖”都没感受过,所以随便他们说几句爱他,就能把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笑话。
这么一想,他刚刚心里面对面前女人升起来的一点兴趣又消失不见了,准备打电话让人过来把她处理掉。
但他还没来得及动,只见最开始被他用匕首挟持的女人就身形一闪。
再回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反手控制住了。
姜落的身体因为药效,手脚都有一点发软,但好歹对付她家现在的白月光是够了的。
迎着男人终于浮现出一丝惊愕的眸光,她又笑了笑,然后半点都不拘谨地翻身胯坐在了男人身上。
“哥哥,”她歪了歪脑袋,“你不相信啊?”
“好叭,”她的声音很小,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他说,“那我不管。”
“我现在有点难受,这药是因为你才被人下的,你得补偿我呀。”
她一边说,一边像是小宠物似的朝着男人靠近,女人如春雪般的气息靠过来,殷寂自从养父母离世之后就再也没有跟什么人离得这么近过,他微不可闻地皱了皱眉。
跟着,他身体就猛地僵住了。
女人不知道是好奇,还是故意地引诱,湿软的舌尖在他颈侧的敏感皮肤上轻轻地舔了舔。
这种感觉很陌生,像是有什么东西直直地往他心脏里挠了两下。
他下意识地想要反抗,但是身上的女人明明身形瘦弱,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就是把他的两只手往上扣在墙上,半点都动弹不得。
“你——”
再开口的时候,他的声音都哑了。
“嘘。”
姜落又笑,软绵绵的手指沾了自己的血在他的唇上用力捻了捻,直到把男人的唇也染红,她才勉强满意。
“放心,”女人的眼眸里欲念很重,但她的神智却依旧清醒,甚至说话的时候还透着几分不快不慢的悠闲:“我不会强迫你。”
“我喜欢你嘛,你不想做的事情,那就不做咯,”
说完,她弯着眉眼,直接放开了殷寂,也不怕他再做什么,步履如常地径直光脚进了浴室。
说实话,如果不是刚才她坐在他怀里的时候体温有些烫,他还真就会以为,这个被下药不过就是她的随口胡诌。
殷寂皱起了眉。
但是很快,还没等他理清楚,他就清楚地看见,女人进了浴室之后,直接开冷水淋了自己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