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懒洋洋地再次倚进他的怀里,细细的声音里面明显带了浓重的暧昧色彩:“哥哥。”
“定金付了,该付尾款了哦。”
陆延身体一滞,一垂眸就对上了她亚麻色的眼眸。
这一瞬间,他只觉得那双清澈的眼眸里的暧昧像是生出了无数丝线,把他整个人都勾住了。
“怎么……付?”开口的时候,他的声音都是哑的。
少女精致玲珑宛如玉雕的手指慢吞吞地从他白衬衫的衣领划过:“不知道吗?哥哥?”
她反问的时候语气依旧天真,但是说的话却像是直直地要往人心窝子里面钻。
陆延默了默,终于,在她手指快要把他身上的白衬衫解完之前,猛的打横把人抱着站起来,然后压在了床上。
算了。
睡都睡过了。
……
房间内再恢复安静的时候,姜落懒洋洋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女生身上还带着那种欲望被满足的餍足感,这个床起得极其不情愿。
陆延以为她有什么事,往这边看过来。
姜落摆了摆手:“没什么事,你继续睡。”
她忘了,鬼怪是不用睡觉的。
陆延哑然失笑,但还是听她的话没有动。
跟着,他就眼见着少女从房间不同的角落里翻出了黑漆漆的零件,然后手速飞快地拼接,没一会儿就拼成了一个信号发送器。
陆延怔住。
他是知道这个技能的,以前在上卧底课的时候老师多多少少都会讲一些,但是见到这么流畅地拼信号发送器,他也是破天荒头一次。
无他,这个信号发送器恰好是所有能现场拼的东西之中最难的。
他情不自禁地坐了起来。
姜落完全没有理他,按照脑袋里系统给的图纸弄好了之后,又接上电试了试,确认能把消息发出去。
然后,她手速飞快地把这次牧知节交易的信息都发给了警方。
牧知节太谨慎了,这里每一个人用的电子设备都是在他那里有存档的,里面被安了监控软件,就算是用手机深更半夜看了一篇小黄文,他那里也知道。
要想给警方发消息,她只有自己拼一个信号发射器。
之前的时候牧知节都没有弄这一手的,但是后面白茶给警方发了几次消息,然后被他察觉了组织里面有卧底,既然卧底抓不出来,那就只能错杀了。
跟着牧知节就弄了这一手。
确实挺有用的,现在白茶就算是有给警方发消息的想法,她也不能了。
不过姜落看,这家伙完全已经想不出来自己卧底的身份了。
啧啧啧啧啧。
女主大人完全就是一副在无意中已经对牧知节情根深种的模样。
姜落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又想起来这位被带了绿帽子的正牌男朋友还在她床上呢。
她瞬间就不装了,还有点兴奋。
艹,真刺激啊呜呜呜呜呜呜呜。
身后的陆延完全不知道她脑袋里都想了些什么,他看着女生飞快地发完消息,然后又把那些东西叉开,分别销毁,眸色越加复杂。
他知道为什么要销毁,警方要是打断了这次交易,让牧知节吃了亏,以他的能力,他肯定会查到有人给警方发了消息。
更有甚者,说不定他都能定位到姜落的房间里,这个时候把东西都销毁了,到时候就算是牧知节怀疑,他也没有证据。
但是。
陆延拧紧了眉。
牧知节又不是那种要对人做什么,还需要证据的人。
他只要怀疑,很有可能会直接就对姜落动手。
而姜落明明也知道牧知节是什么样的人,但她还是做了。
陆延脑海里莫名又浮现出了之前看到的,他名义上的女朋友说是为了给他报仇来卧底,实际上什么都不敢做的样子。
当然,他不是说不敢做什么是错的,毕竟来卧底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很勇敢了,他只是很佩服面前的女生。
聪明,有能力,长得又很漂亮,如果是留在体制内,她有更好的前程。
而不是像现在,时刻担心着自己的命会不会突然没。
陆延的眸色越加复杂,低声问:“不害怕吗?”
姜落刚处理完那些东西,检查了一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听到他的声音,都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些什么:“啊?”
陆延垂下了眼眸:“不怕被发现吗?”
废话,当然不怕。
被牧知节那个傻逼发现就更好了,她现在是卧底,被那个傻逼发现了,他肯定得弄死她,那就附和了系统说的正当防卫的条件。
嘻嘻嘻嘻嘻,到时候就看看,谁弄得死谁。
但是在她家白月光面前,姜落还是根据原主的人设,回答得比较保守:“为了人民。”
看看看看,她跟她家白月光都是为了正义做的这件事情,他们多么!多么般配!!
啊!她死了!!!
她说得云淡风轻,但陆延却不是这么想的。
他微微恍惚了一下。
在这毒窝里面呆了这么久,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这句话了。
他以为,他已经被这里的人同化,都变成了18层地狱的鬼怪,但是,少女这一句话,好像就把他带回了人间。
他睫毛微微颤了颤,又过了好久,他才低声重复:“为了人民。”
是,他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人民。
为了自己的信仰。
*
很快就到了牧知节出去“做生意”的这一天。
为了表面上做做样子,姜落还是穿了一身暗红色,带着黑色蕾丝花边的裙子。
她本来就长得好看,衣服一称,只让人觉得她生得肤白貌美肌肤胜雪倾国倾城。
而女主大人,可能是不久之前才毒瘾发作被折磨过一阵,整个人都憔悴得不行,但她的衣服又大多数都是浅色的,现在穿了一身浅绿色的衣服,显得整个人没气色极了。
站在姜落旁边一看,她整个人都跟一张纸似的,仿佛水一泼,整个人就溃不成军。
本来姜落都没怎么想注意她的,无他,这个傻逼确实看着就让人觉得心里面膈应,但是她憔悴成这样,姜落想装作是没看到都不行。
白茶也注意到了她的视线,要换做是平时,她早就开始嘤嘤呜呜地开始绿茶行为了,但这次,可能真的是被折磨惨了,这傻逼竟然只是意外跟她对视了一眼之后,满眼厌恶地移开了视线。
系统:【?满眼厌恶还不够?】
姜落表情讳莫如深:“人类的世界你不懂。”
这是说真的,她都快搞不懂了。
牧知节这位男主大人到底是怎么想的,是喜欢白茶呢,还是不喜欢呢?
要是喜欢,他不得强制帮可怜的女主戒掉毒瘾,看白茶的这样子,他又没有这样做。
要不喜欢,他这里的毒品多的是,白茶瘾犯了,直接给她吸就是。
姜落摇了摇头,表示不太理解。
她这个举动刚巧被牧知节看到了,后者看过来:“怎么了?落落?”
姜落面不改色,淡定地随便扯了个话题:“不是说大生意吗?跟的人不是很多?”
她这个样子不知道又戳到了男人哪里的笑点,牧知节低声笑了笑。
坐在前面的是司机和阿三,阿三向来不怎么喜欢说话,但这个司机话还挺多的,解释:“妹妹,不是这么想的。”
“越是大的生意,双方老板肯定都对对方有足够的信任,这个时候,只需要稍微带点人防着点条子就够了。”
姜落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实际上:干得漂亮牧知节。
她往外面传消息的时候特意强调了一下是大生意,警方那边肯定会更加重视加派人手,这完全就是给警方提供的便利。
爱了爱了。
不知道是不是牧知节有什么独特的癖好,他这次的交易也选了一个比较偏僻的私人大庄园。
到了之后姜落才知道,怪不得牧知节这么放心呢,他找的中间人是之前姜落见过的那个花姐。
花姐带着他们往会客厅走,这边的装修跟之前的那个ktv挺像的,都是奢靡得不行了的风格。
姜落看得啧啧称奇。
怪不得别人都说赚钱的生意都写在刑法里的呢,确实挺赚钱的。
要是有命享受的话,这种生意做着还不错。
【!!!】她刚想到这儿,系统就连连出声警告:【宿主!!你要做一个合法公民!!!】
姜落轻啧了一声,觉得它有点碍事,不太耐烦地回:“知道了知道了。”
有她家白月光在呢,她白月光又是那么一个光伟正的性格,她又能做什么呢。
真是。
她明明那么乖巧听话懂事~还善良又正义~
系统:【……】
它无语地又关掉了警报。
呸,恋爱脑!
到这里,就不适合还有别的人跟着了。
阿三很懂事地留在了门外,最后就只剩下姜落牧知节白茶三个人,和陆延一只鬼怪进去。
这里的沙发安排得挺有意思的,就只刚好够两个人坐下,女主大人这会儿终于回过神来了,装作无意地抢在姜落前面坐到了牧知节身边,然后递给了姜落一个炫耀的眼神。
姜落:“……”
真的脑子有病啊,牧知节怎么回事啊,做的生意这么赚钱也不知道给媳妇请个医生!
她巴心不得离那两个傻逼远一点,坐到了在他们旁边的,花姐让人推过来的椅子上面。
她悄无声息地用眼角余光往她家白月光那边看了一眼,男人站在她身后,看起来呈现出一种保护她的姿态。
很好。
姜落满意了,在椅子上调整了一个更加舒服的坐姿。
很守男德,看都没有看前女友一眼。
没多久,那位牧知节等的贵客就到了,是一个五大三粗的,三十几岁的青年男人,脖子上都还挂着金项链,手臂上纹了一个她都看不出来是个啥子玩意儿的,乌漆嘛黑的一团。
嗯……很典型了可以说。
这玩意儿长得可不能再符合正常人对黑涩会的第一印象了。
听花姐介绍,这个傻逼叫做龙三。
龙三做事就和他在外表看起来一样,颇有些粗狂,他之前应该没怎么跟牧知节打过交道,这会儿看到牧知节,一瞬间就皱起了眉,小声嘀咕:“这点小身板,还贩毒?”
牧知节听得清清楚楚,表情却没怎么变。
花姐察觉到气氛不太对,连忙开口打圆场。
龙三看在她的面子上稍微收敛了一点,却没有太多,很快话题转移到了牧知节旁边的女人身上。
“牧老弟,你这人不太实在啊,养个小情人怎么养成这样,这身板薄得,风一吹都能吹得倒。”
牧知节微微一笑,滴水不漏:“她最近身体不太舒服。”
龙三拖长了声音,“是这样啊……”
“那你就更不实在了,人身体不舒服带出来做什么。”
“这样,别说老哥不会做事,不心疼你,过一会儿我就让人回去之后挑几个好的送到你那儿去。”
“都是干净的雏儿,他妈的,本来我想着养给自己享受的呢。”
牧知节笑着说了声谢谢。
但是实际上,这些送过来的女人完全都不可能接近他。
在道儿上混久了,这种美人计都是最低端的手段,不出预料的话,这送过来的几个女人当中,总有几个身上不干净的。
见他回答得这么干脆,龙三眼眸微微暗了暗,“老弟。”
“这样吧,你这女人反正也玩成这样,不如干脆送给老哥?”
“我看着吧,虽然身体脆了点,但是脸长得不错,妹子,老哥那儿待遇好,两天就把你身体养起来了,别怕,啊。”
白茶听到他的话,本来就白的脸色又白了几分,下意识看向了旁边的牧知节。
男人还是那副淡定的表情,这落到白茶眼睛里面,跟默认没什么两样。
她被吓住了,下意识伸手拉住了牧知节的衣袖,小声喊:“知节……”
龙三轻啧了一声,才不想看这种酸酸腻腻的场景,视线终于落到了他们稍微后面一点的姜落身上。
只是一瞬间,他的眼睛里飞快地闪过了惊艳。
少女看起来并没有对他们的对话内容很感兴趣,神情有些恹恹地,好像感受到了他的视线,一抬眸,整个人好像那种画里面吸食人精气的妖怪突然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