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最中心有一座高耸入云的尖塔，古典欧式风格，奢华又古朴。
见姜杳盯着看，阿阑以为她是好奇，于是解释道，“那是帝国最高统治者的宫殿，也就是君主。”
姜杳眸子微微动了动。
最高统治者么……
姜杳“嗯”了声，巴掌大的漂亮小脸脆弱易碎。
阿阑忽然愣了愣，心底那股怪异的违和感再次翻涌上来。
姜小姐……这张脸，似乎和君主有点相似。
像是有血缘关系似的。
阿阑摇摇头，立马否定了这个想法，姜杳怎么可能会和至高无上的君主有关系？
她只不过是殷煊从帝都带回来的普通少女，连抗衡世族的背景都没有。
阿阑在想什么，姜杳都不用看，直接就能猜出来。
她慢吞吞垂了垂眼睫。
莹白娇嫩的脸颊在阳光下泛着温柔的弧光。
漂亮的不可思议。
众人忍不住将目光落在姜杳身上。
暗自猜测，这是哪个豪门的大小姐……之前从来都没见过。
姜杳对众人惊艳打量的目光视若无睹。
径直走向一间饰品店。
阿阑怔愣了会，连忙跟了上去，生怕把姜杳给弄丢了。
少女似乎只是随意看看。
饰品店装修精致，很有小资情调，暖黄的灯光打在琳琅满目的饰品上，漂亮的出奇。
姜杳拿起一只骨笛，还没细看，面前突然多了一只属于女人的白皙细腻的纤纤玉手。
头顶传来女人温柔又不容拒绝的嗓音，“这只骨笛，我也很喜欢，可以让给我么？”
姜杳抬眸，淡淡看向女人。
酥胸纤腰，黑发白皮，五官是明艳挂的，长相很漂亮。
然而也只是漂亮而已。
还远远没有到能够让姜杳惊艳的地步。
她看向手中的骨笛，嗓音很淡，“你也喜欢？”
姜杳声音娇软无辜，即便是毫无情绪的冷淡，也让人不由得心底发麻，像是被电流触了一下。
女人皱了皱眉。
没想到姜杳还会继续问这么多。
如果识相一点，就该把这支骨笛让给她了。
不过是支不值钱的小玩意罢了。
女人眼里划过一抹轻蔑鄙夷之色。
洛文鸢上下打量姜杳，少女长得是很漂亮，不过之前在帝国从来没见过……
最让洛文鸢不喜的是，姜杳这张和君主格外相似的容貌！
简直就像是亲生父女一般！
洛文鸢下意识就对这个少女喜欢不起来。
这支骨笛她也不是很喜欢，也不是非要不可，只不过是想故意发难姜杳。
她脸上勾起温柔和煦的笑容，“嗯，所以可以让给我么？”
一般人听见洛文鸢这么说，也就让了！
可偏偏姜杳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似的，慢吞吞眨了眨眼，“哦，我也喜欢，为什么要让给你？”
洛文鸢脸色一僵。
一旁的阿阑也惊了惊。
姜小姐看上去柔柔弱弱，没想到这么刚的吗？
连洛小姐都敢怼？
洛小姐可是君主遗失多年的亲生女儿啊！
不客气的说，洛文鸢就相当于帝国最尊贵的公主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洛小姐可能还是下一任君主继承人，地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只不过奇怪的是，君主从来没公开承认过洛小姐的身份……但这并不妨碍洛小姐在帝国的地位。
阿阑觉得，可能是姜杳不知道洛小姐的身份。
不知者无畏。
如果知道了，应该就不敢这样对待洛小姐了。
饰品店很大，慢慢的，进来的客人越来越多。
也不知是为了看热闹，还是为了凑近看姜杳这张脸。
洛文鸢眼里闪过一丝厌恶，面上笑得越发善解人意，她故作为难，“但是，我实在是很想要这个骨笛，还请这位小姐让给我好么？”
生怕姜杳有麻烦，阿阑连忙凑了过来，“姜小姐，她是君主的千金……”
姜杳淡淡挑了挑眉。
再看向洛文鸢的眼神多了抹玩味之色。
就像是要把洛文鸢看穿似的。
这样的目光让洛文鸢下意识觉得心虚。
仿佛站在她面前的这个少女才是正主，而她只是个虚假的冒牌货似的！
不会有错的……
君主已经渐渐相信她就是他丢失多年的女儿，对她的态度温和了许多，甚至时常看着她这张脸出神。
洛文鸢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脸颊，动刀子的痛感仍然没有彻底消散。
但她知道——
这张脸，动完刀子之后，和顾清芸已经有三分神似。
这三分神似，足够让君主相信她的身份。
可是……
洛文鸢死死盯着眼前少女的这张脸！
眉眼竟然像是顾清芸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如果君主看见她……
不！
不能被君主看见！
更何况，顾清芸早就死在帝都了，这个少女看上去是个帝国人，怎么想也不可能和顾清芸有什么关系……
洛文鸢掐紧掌心，心乱如麻。
“这支骨笛不值什么钱，我出十倍的价钱，你让给我好么？”洛文鸢脸上挤出和顺的笑意。
看上去格外的优雅温柔。
众人不由得点点头。
“洛小姐向来很体面，十倍价钱买一个骨笛，出手也是很阔绰了！”
“毕竟洛小姐是君主唯一的掌上明珠，这点钱对她来说也算不上什么……”
“对啊，这支骨笛也不值什么钱，让给洛小姐怎么了？”
“小姑娘长得这么漂亮，没想到这么自私。”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把洛文鸢捧到了天上去。
而姜杳，则被苛责到尘埃中。
像是无人在意的灰尘颗粒，只不过她长了一张格外漂亮的脸颊。
但就连这份过于出众姝绝的容貌，也成了众人苛责她的理由。
姜杳眨了眨眼，茶棕色的猫瞳微光明灭，在灯光下泛着透澈的光彩，无辜又娇矜。
阿阑听的心里不是滋味。
但洛文鸢……别说是他了，就连殷煊也惹不起她。
除非是君主……
又或者是傅昀尘。
不过这两位又哪是姜杳能接触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