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昀尘神情无奈，殷红薄唇含着一丝清浅的笑意，“嗯，在你看来，这些都没什么。”
被欺负没什么，被人造谣没什么，受伤也没什么。
那究竟到了怎样的地步，才是有什么？
姜杳扭过头，不再看他，自顾自往前走。
纤细漂亮的小腿在阳光下白的反光，青色血管脉络清晰可见。
仿佛脆弱的，一碰即碎的蝶翼。
漂亮，但也孱弱。
傅昀尘单手插兜，站在原地盯着少女的背影看了几秒，大步流星追上去，“去哪？”
“把哥哥都落下了。”
语调懒懒散散的，像是午后的日光洒在脸上，含着一丝淡淡的倦怠之意。
姜杳没理他。
反正不管去哪，傅昀尘都会跟着去。
说不说都一样。
“你不是跟上来了么？”姜杳平静地睨了眼男人的侧脸。
光影晃动，完美精致的侧脸明暗交错，眼神淡漠的仿佛高高在上的神祇。
目光所及，皆是蝼蚁。
“看什么？”傅昀尘扭头，嘴角挑着撩人的笑意，“被哥哥帅到了？”
姜杳:“……”
是有一点。
这张脸，很好看。
但她不可能这么说。
姜杳想了想，认真道，“傅昀尘，你越来越不要脸了。”
“不要脸？”傅昀尘不以为意，他淡淡挑起眉梢，“哥哥还什么都没做呢，哪里就不要脸了？”
他觉得冤枉。
如果真的不要脸，他早就把他想对姜杳做的事情做了个遍。
他还是克制的。
傅昀尘觉得他还是挺要脸的。
“不过，小朋友都这么说了，我如果不做点什么，岂不是很对不起小朋友对我的评价？”
稳如老狗。
姜杳脑中突然蹦出来这个词。
她慢吞吞眨了眨眼。
“你要做什么？”姜杳眯了眯眼，猫瞳轻轻一顿。
傅昀尘顺着姜杳的目光看过去，懒懒道，“还能做什么，当然是做爱做的事情。”
姜杳:“……”
她看向傅昀尘。
年轻俊美的男人只是垂着薄白的眼皮，一脸无辜地看着她，“干什么？”
姜杳抿了抿唇，淡淡评价，“你真的很不要脸。”
傅昀尘:“……”
“杳杳大人有大量。”
语气散漫随意，眼神睨着来人，某种多了抹探究之意。
帝都中心寸土寸金，高档酒店前停着一辆银色豪车，车灯闪烁。
男人一身名贵奢华的手工定制西装，衣料精细讲究，一双笔直修长的腿格外吸睛。
尤其是一张骨相完美立体的脸，既有着中古贵族的奢贵优雅，又有种淡淡的忧郁气质。
只是轻轻皱眉，便格外惹人心疼。
不过傅昀尘自身条件就已经能秒杀绝大部分男人了，所以并没有多看男人一眼。
长得倒是不错，但也没到移不开眼的地步。
傅昀尘的眼光绝对称得上苛刻了。甚至可以说是刻薄。
周围人的眼睛几乎要黏在男人身上移不开了。
即便是这样，在傅昀尘眼里也堪堪只能撑得上不错。
“怎么了，看那么久，老情人？”他漫不经心问。
姜杳眉心微微一动。
啊。
还真是。
傅昀尘猜的还挺准。
见姜杳不说话，傅昀尘指尖一顿，嘴角的笑意缓缓僵硬，“姜杳。”
“嗯？”
姜杳疑惑地看了眼他，一脸莫名其妙，“干嘛？”
“你别给我搞。”傅昀尘咬牙切齿，“那个男人？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姜杳一脸无辜，“还有，在大街上不要乱叫我的名字。”
万一被哪个前男友听见了，不好。
傅昀尘冷笑。
“连名字都不让叫了？怕被你老情人听见？”
姜杳装作听不见，无辜地眨了眨眼，“你说什么？”
傅昀尘:“……你真是好样的。”
姜杳:“嗯，我知道。”
傅昀尘:“……”
他勾了勾唇，皮笑肉不笑，视线余光瞥见那个长得还不错的男人走了过来。
“……”
男人踩着一尘不染的黑色皮鞋，周身气场强大，却罕见地没什么侵略性，相反，有种让人止不住想要接近的柔和。
但这绝不意味着他好相处。
最起码，没人敢靠近他。
只能被动地等待男人的靠近，并将之视为施舍。
傅昀尘淡淡睨了商时玉一眼，“有事！”
“你刚刚叫她什么？”
商时玉似乎看了他一眼，又似乎没有，目光紧紧凝着姜杳的脸。
“忘了。”傅昀尘不爽地蹙了蹙眉，“你看什么呢？”
盯着久了，商时玉怦然剧烈的心跳又缓缓沉寂下去。
不是她。
这个少女，不是她。
只是太像了。
就连他都觉得恍惚。
商时玉的眼神快要把姜杳整个人都盯出个洞来了——
要说中间没什么猫腻，傅昀尘才不信。
只有一个解释。
这个男人特么的就是姜杳的老相好！
按照辈分，估计他还得叫一声前辈……
“走了，以后大街上别随便盯着别人看。”傅昀尘语调懒散，“会被当做变态的。”
也不知是对姜杳说的，还是对商时玉说的，又或者两者皆有。
姜杳“哦”了声。
对于商时玉，她已经没多少印象了。只不过再没印象，也不至于忘记这些男人的脸。
姜杳冥思苦想了一阵子，总觉得忘记了什么事。
傅昀尘见少女皱着一张小脸，顿时嗤笑了声，“干什么？”
“好像忘了点什么。”
傅昀尘眸光淡淡，“能忘掉的都是不重要的，没什么好想的。”
有道理。
但姜杳还是觉得不太对劲。
商时玉……
姜杳突然顿了顿，语气古怪，“就是他卖了我的画。”
傅昀尘:“？”
“什么画？”
姜杳“哦”了声，语气平静，“就是在黑市画廊里看到的那幅画，Y夫人的画。”
这么一说，傅昀尘就有印象了，“是你半夜不好好睡觉，爬墙溜出去被我撞个正着那次？”
姜杳:“……”也是不用说的这么详细。
傅昀尘微微一笑，“所以，Y夫人也是你。”
“鸢也是你。”
姜杳:“……你怎么知道的？”
傅昀尘漫不经心看了眼她，“哥哥聪明，一猜一个准。”
他低笑，“藏的挺深。”
“还有什么瞒着我的？”傅昀尘倒也不是真想从姜杳口中问出什么。
只不过想逗逗她。
姜杳思索几秒，“挺多的。”
傅昀尘:“……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