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杳走后没多久,薛兰英这边就乱作一团。
“老太太这是怎么了!”薛兰英焦头烂额,“你们端木家不是帝都数一数二的医学世家吗?这点病都看不好,要你们还有什么用!?”
她算是看明白了。
端木溪对老太太的病症压根一窍不通!
只会躲在端木舟后面哭哭啼啼!
薛兰英被端木溪哭的头疼,她揉了揉眉心,“端木舟,你实话告诉我,老太太的状况到底怎样了?”
空气中隐约还残留着少女身上的山茶花香味。
淡,而隽永。
端木舟捻了捻指腹,他斟酌语气,“以国内目前的医疗水平来说,老太太或许凶多吉少。至少,我无能为力。”
“轰!”
薛兰英瞬间像是被雷劈,脑中一大片空白。
就连端木舟都说无能为力。
在帝都,又能找到几个比端木舟的医术还好的?
除非是帝都古医药协会……的顾云邺!
至于姜杳——
薛兰英嘲讽地勾了勾唇。
不过是个毛都没长齐的野丫头,治好顾老夫人的眼疾?怕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
她可不信姜杳真有什么医术。
薛兰英看到那个少女的第一眼,心里就生出淡淡的不喜来。
端木舟淡淡说:“或许,现在有希望能治好老夫人的,只有姜杳一个人了。”
从姜杳那一手失传的金针渡穴就能看出,她医术不差。
只是端木舟还是心存疑虑。
姜杳没有接受过系统的专业学习,医术就算再好,又能好到哪去?
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了,他也不会想到姜杳。
薛兰英冷笑一声,“你真以为那个小姑娘能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医术?如果有,你觉得她会平白无故放弃傍上豪门的机会,转身就走?”
如果姜杳真有能治好老太太的本事,她又怎么会走?
傻子才会放过讨好薛、谢两家豪门的机会!
一看就是装不下去了,怕露馅,这才找个借口赶紧离开!
薛兰英对漂亮但出身平凡的女人有一种天然的偏见。
对于出身平凡的女人来说,长得丑也就算了,但如果长得漂亮,那无疑会生出不该有的痴心妄想——
靠着那张脸,攀附豪门。
而一旦有了不该有的念头,就会生出许多祸端来。
姜杳,太漂亮了!
薛兰英毫不怀疑,姜杳只要站在那,她就能挑起男人们间的争斗。
她即祸端。
薛兰英最厌恶这类女人。
端木舟张了张唇,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却又说不出口。
姜杳……需要攀附豪门么?
他总觉得,应该是豪门削尖了脑袋,争先恐后攀附她才对……
这个想法刚冒出头,端木舟轻轻一愣。
他怎么会这么想?
端木溪眸光轻闪,“阿姨说的对,据我对杳杳的了解,如果她真能治好老太太的病,是不会放过这个表现自己的机会的……”
“果然是这样。”薛兰英厌恶地皱了皱眉,语气嘲讽,“我还真是一点都没看错她。”
夜色深浓,一盏一盏莹白的路灯划破沉寂黑夜,犹如饱满圆润的珍珠璀璨,透着无法言说的光华。
夹杂着霓虹灯的五彩。
少女茶棕色的猫瞳微光明灭,黛眉秀气,眉骨映着寡淡又漠然的青影。
系统不忿,气得在姜杳脑中尖叫,“啊啊啊气死系统啦!宿主,那三个坏东西在说你坏话!”
姜杳:“……”
揉了揉太阳穴,姜杳平淡的语调含着几分无奈之色,“吵,闭嘴。”
系统委屈巴巴的“哦”了声。
“等着。”
姜杳微微一笑,“他们会求上门来的。”
少女声线平静,透着残忍的淡漠感。
系统微微一愣。
总觉得宿主有点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怪,应该是错觉吧?
“薛兰英女士让我从她儿子身边滚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天气。”姜杳轻轻勾唇,“很冷,特别冷,我什么都不懂。”
一开始,她不理解薛兰英女士的想法。
所以她没有离开谢之席。
毕竟情窦初开,也是真的爱过他。
直到——
薛兰英女士的铡刀落到她头上。
咔擦一下。
鲜血淋漓。
很无情的,薛兰英女士要她死,半点也容不下她。
她和谢之席在一起时,用的是假名字,姚姜。
但薛女士早就动用一切能动用的手段把她查了个干净。
“知道我死了的消息,薛兰英女士应该很畅快。”
姜杳慢吞吞眨眼,甜软的声调有种毛骨悚然的温柔之感,“但是,我才不会允许她这么畅快。”
“痛苦一点,要痛苦一点才好。”
少女茶棕色的猫瞳微微放大,兴奋,诡异,又残忍。
系统瑟瑟发抖,“宿主……”好害怕。
姜杳困倦地阖了阖眼皮,嘟囔,“好困。今天晚上发生太多事了。”
也没想到,会撞见薛兰英。
另一边薛兰英把老太太送进重症监护室后,双手冰凉发抖,她闭了闭眼对端木舟说,“给谢之席打个电话。”
端木舟疑惑地看向她,有些不解。
薛兰英抿了抿干燥起皮的嘴唇,口红已经有些结块,她不快道,“算了,把手机给我,我自己来打。”
她虽然没被谢之席拉进黑名单。
但是她的电话,谢之席从来都不接。从那件事以后。
但薛兰英不觉得她做错。
她不会容许任何心术不正的女人接近她儿子。
端木舟把手机递给薛女士,“给。”
接过手机,薛兰英没有犹豫,直接打给了谢之席。
安静的医院走廊。
每一秒都闷得令人窒息。
端木舟忍不住想逃离。
另一边谢之席松了松领带,车子停在路旁,他散漫地靠在江边吹风,乌黑浓密的碎发拂过浓艳浪荡的眉眼。
他闭眼,吸了口烟,精致的五官在白色烟雾中若隐若现。
手机震动。
谢之席皱了皱眉,是一通陌生来电。
号码归属地来自帝都。
不是姜杳。
姜杳的号码归属地是京市。
谢之席阖住眼皮,连带着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也被掩去,他随手掐灭烟蒂,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几秒。
指尖微微动了动,他语气不耐,称得上恶劣,“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