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书语打量的目光太过明显，姜杳撩起眼皮，看过去。
气质娴雅温婉，容貌姣好，保养得当，是个很漂亮的女人。
年轻，看不出年纪。
看上去顶多三十出头的样子。
姜杳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她不喜欢一直盯着别人的脸看。
也不喜欢别人一直盯着她的脸看。
但金书语的目光却紧紧黏在姜杳脸上。
她嫁进顾家早，那时顾清芸还没离世。
姜杳……
简直和顾清芸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金书语一阵恍惚。
她对顾家收留姜杳这件事，自然是没什么意见的。
只不过，要是和她儿子争家产的话……一想到这个可能性，金书语心底就不大舒服。
老太太竖着手指头，指着姜杳骂，唾沫星子喷了满地。
“你这个小蹄子，敢欺负到我哩金孙孙身上，今儿个看我这个老太太不给你点教训！”
这可是在顾家！
顾云华是她闺女婿！
顾旸顾随是她亲外孙！
老太太自然是有恃无恐，也不怕他们不站在她这头！
“妈……”
金书语连忙扶住老太太，暗暗提醒，“这是清芸的女儿，是老爷子的外孙女，说话注意点。”
老太太重男轻女得很，啐了一口口水，“什么外孙女，不就是个赔钱货？哪有我家金孙孙值钱咧？”
有人撑腰，小胖子哭的更是声嘶力竭，好不凄惨！
姜杳挑了挑眉。
茶棕色的猫瞳掠过一丝烦躁。
心情本来就不好。
小胖子还哭得跟个耗子似的，吱吱吱地嚎。
姜杳二话不说，扯起小胖子，直接左右开工。
甩了他两巴掌。
小胖子头发都剃光了，后脑勺留着一个压尾辫。
姜杳拽起压尾辫，痛得小胖子干嚎出声，“啊啊啊你这个坏人！快点松开我！呜呜呜奶奶……奶奶她欺负我！”
小辫子团成一团，狠狠塞进小胖子嘴里！
“呜呜呜——”
小胖子呜咽，嘴巴被堵住，发不出声音了。
姜杳眼皮低垂，“要是敢吐出来，我不介意再抽你两巴掌。”
妈的，都是傻逼。
除了姜樾和姜如珠，她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遇到傻逼了。
她果然还是不能心平气和地和傻逼讲话。
“啪啪”两巴掌。
所有人都被姜杳这一手打懵了。
速度又太快，电光火石之间，等众人反应过来，小胖子的脸已经肿成猪头了。
咬着小辫子委屈地嗷嗷大哭！
老太太那叫一个心疼哟！
眼神怨毒，简直恨不得剥姜杳的皮，抽姜杳的筋！！
姜杳是打爽了。
老太太拄起拐杖朝姜杳抡过去，没十年八年的毒辣，都不可能有那准头！
可惜。
姜杳不是吃素的。
顾旸和顾玹更不是吃素的。
顾旸握住老太太的拐杖，顾玹一脚踹开小胖子。
“嗷——！！！”
小胖子被踹翻在地。
肉球似地滚了两圈。
“傻逼。”顾玹脸色难看，老太太是顾旸的外婆，又不是他的外婆，“老傻逼！”
他又阴森森地觑了眼小胖子，“小傻逼！”
小傻逼。
听着就怪可爱的。
金书语愣了愣，她蹙眉，“顾旸，这是你外婆，元宝是你表弟，你怎么能帮着……帮着……”
“外人？”
顾旸冷笑，和金书语相似的眉眼冷的结冰。
“谁是外人？”
“……”
金书语只觉来自丈夫顾云华的目光要将她看穿，看透。
她只是一时着急。
说错了话。
老太太“哎哟哎哟”地拍着大腿，“造孽啊，外孙子帮着外人欺负我一个老婆子！……还有天理吗！”
顾云华皱了皱眉，眼神冷冷掠过老太太这一大家子，“杳杳不是外人，顾家谁都可以走，杳杳不可以。”
“本来顾家就是留给清芸的。”
“清芸不在了，这顾家就是留给杳杳的。”
“说起来，我们脚下踩的这块地，还是杳杳的。”顾云华环顾四周，眼神一厉，“也就是说，杳杳才是主人，听懂了没有？”
“……”
空气鸦雀无声。
金书语不甘地咬了咬唇。
家产都是姜杳的？那她两个儿子呢？？
什么都捞不着——？
金书语简直两眼一黑，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
就算是宠姜杳，也不能这么宠吧？？
顾云华知道金书语不高兴了，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老太太这么大老远过来也不容易，留下来吃个便饭再走吧。”
这枣，似乎也没那么甜。
金书语气得脸色发白。
“姑姑，不要生气了，我看两位表哥也不会在意家产的事情……”金莹不着痕迹道，“我看表哥们都……很向着姜小姐。”
金书语勉强扯了扯嘴唇，心神不宁，“还是莹莹懂事。”
姜杳一天都没吃饭。
顾云华催着管家去准备饭菜。
等待开饭的功夫，金书语端坐在沙发上，短发烫成小卷，贴在脸侧，说不出的韵味。
“杳杳啊。”
金书语打量起少女精致的眉眼，怜悯道，“可怜的孩子，在外面受了不少苦吧……”
“还好。”
姜杳语气平淡。
“这才刚高考结束，你也不要太有压力，考得不好也没事。”
金书语笑道，“大不了舅妈出点血，花点钱，送你去国外留学。”出国之后最好就别回来了！
听出金书语的画外音，姜杳懒懒“嗯”了声。
在金书语看来，姜杳自小养在乡下，先不说乡下的教育资源……
就连她上没上过学都不好说。
姜杳来京市左右不过一年的光景，这一年任凭她是个天才，成绩也提高不到哪去。
看上去倒是个聪明的小姑娘。
可惜了。
金书语面上却没有半点可惜之色，“不过去国外的话，口语还是要流畅，不然杳杳一个人搞不定。”
就在这时——
姜杳电话响了。
金书语看过去，少女接起电话，对面语气激动。
金书语有本职工作，她是帝都大学英语专业的授课教授。
她瞧不上整天喝茶八卦的贵妇，认为她们都是依附丈夫而活的菟丝子。
听发音，对方是个纯正的O洲人，“PleaseakesuretoaetanterviewwithourIionalVir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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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姜杳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