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杳淡淡瞥他一眼。
少年眼球充血，精致俊美的脸上布满了寒霜，眼底却茫然得像个孩子。
“你全都听见了？”姜杳挑眉，这个渣哥来得倒是挺巧。
“嗯。”
姜樾很低地应了一声。
他深吸一口气，声调破碎不堪，似漏了风的麻袋，“姜如珠……”他声音很艰难，像是一个字一个字从喉咙里挤出。
“她真的……换了妈的药么？”
姜杳皱了皱眉，雪白如凝脂的巴掌小脸上浮现一抹微不可察的厌恶，她很少对人表露出这样的情绪，“姜樾，没有人逼你去相信。”
说完，毫不拖泥带水地转身离开。
姜樾脸色遽然惨白。
他捏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了肉里。
半晌，他自嘲地扯了扯唇，幽暗冰冷的眸色敛起，连带着那些翻涌的悔恨、痛苦和不甘都被一同压下。
对姜杳而言，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好哥哥。
是他被姜如珠蒙骗。
以至于错把珍珠当鱼目！
是他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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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浓云诡谲，阴沉欲滴。
录制完《偶像101》第二期，忽略谭疏等人复杂且同情的眼神，姜杳淡定一笑，“不用担心我。”
要担心，也该担心姜志国那一家三口才对。
如姜杳预料中的——
此时姜家乱成一团。
“啪！”
姜志国狠狠甩了张榕晴一巴掌，脸色阴沉恐怖。
他咯吱咯吱咬着牙关，脸色涨得通红，头顶幽幽泛着绿光。
张榕晴娇媚柔弱地捂着脸小声地抽泣，“老公，那份亲子鉴定报告一定是姜杳那个小贱人捏造的……如珠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不是我们的孩子呢……”
她眼底划过一抹阴毒之色。
果然是顾清芸那个贱人生的小贱种，和她妈一样贱！
张榕晴简直恨得吐血！
当初就该直接把那个小贱人掐死再扔才对……！
“啊！妈——”
姜如珠一回来，就看到张榕晴被狠狠甩在地上，脸颊高高肿起，形容狼狈。
而姜志国阴沉沉地盯着她。
“我居然为了你这么个东西，扔了我的亲生女儿！”姜志国手指颤抖，他身体本来就不好，气急攻心之下，竟直接朝后倒去！
“砰！”
姜如珠被吓得脸色一白。
她尖叫一声，双目无神地道，“妈，我们该怎么办……”
“快！掐死他！”
张榕晴咬牙，“不能再让这个老东西活过来，要不然我们都没有好日子过！”
姜如珠却不敢动手。
她真的怕了。
从姜杳那个贱人回来开始，她做的一切都会败露出去！
如果她掐死姜志国这件事被发现……那她的前途就全毁了！
姜如珠忍不住埋怨张榕晴，“要掐你去掐，我还是不是你的女儿，你就想害死我才开心！”
张榕晴心直接凉了半截。
“如珠，你怎么能这么说？”她做的哪一步不是为了姜如珠的未来打算？
结果现在姜如珠居然反过来埋怨她！
警笛声响起。
姜如珠和张榕晴脸色齐齐一白。
腿一软，直接瘫在了地上。
完了……
她们都完了！
姜樾站在别墅去外，静静地看着警车离开的方向，冷漠地垂了垂眼。
有路人拍到了姜如珠和张榕晴双手镣铐，被警察带走的照片，一上传到微博就掀起了轩然大波！
【我靠，来真的？姜如珠和张榕晴难道真是害死已故姜夫人的罪魁祸首？】
【这一家子也太可怕了……】
【呜呜呜我杳杳宝贝好惨，人渣赶紧去死吧！】
【虎毒还不食子，姜志国居然纵容张榕晴把那么小的女儿给扔掉？】
【我要是顾清芸，做鬼也不会放过他们三个人渣！】
【细思极恐，当时姜如珠才多大……】
姜如珠的粉丝安静如鸡，持续装死。
尽管如此，这也让他们成为全网的群嘲对象。
微博里都是能互相看到对方的超话签到记录的，只要是和姜如珠沾上一点边的，都被网友炮轰群嘲，无一幸免。
可以说是赛博案底了。
姜杳并不关心网上的舆论发展。
点开暗网。
目光从首页悬赏榜淡淡滑过，姜杳点开消息栏，发现ID是“一只爱吹牛皮的羊”不久前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一只爱吹牛皮的羊：【玉髓芝和金灵子，你还要吗？】
姜杳敛了敛神。
镜子里的少女容色苍白羸弱。
生命值又下降了。她的身体状况有些糟糕。
姜杳喝了口水，压下心头的躁郁，苍白的指尖慢吞吞按着键盘，【嗯，你偷到了？】
对面在线，回复得很快。
一只爱吹牛皮的羊：【别说的那么难听啊……都是自家东西，偷不偷的反正最后都是我的，顶多就是挨一顿毒打。】
姜杳并不在意他是用什么途径获得的玉髓芝和金灵子。
只要结果是她想要的，就可以。
她打字：【你出个价，地点和时间你定。】
一只爱吹牛皮的羊似乎很不可置信。
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他郁闷的心情，【钱？你觉得小爷我缺钱吗？白送给你要不要？】
还有这种好事？
姜杳慢吞吞眨眼：【时间，地点。】
对方在帝都。
姜杳想，正好去帝都一趟看望顾老夫人。
拿到药材之后，她也能把顾老夫人的眼疾给治好。
约好见面时间和地点，姜杳在聊天框里打了“苏渐”两个字，页面里顿时出现关于他的密密麻麻的悬赏帖。
最上面一条，有男人的照片。
宽阔有力的肩上披着黑色西装大一，五官精致华贵，周身气质犹如雪山之巅经年不化的霜雪，贵气又冷漠。
他没有看镜头，侧脸的弧度却是令人意外的温润。
又或许，只是因为他眼底带笑的缘故。
他的身旁似乎站着一位皮肤雪白的漂亮女人。只是女人被他保护得很好，即便是照片里也窥探不得分毫。
少女微微笑了下。
苍白的指腹温柔地点了点男人弯起的眉眼。
“苏渐，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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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
少年长腿交叠，懒散倚靠在一辆银色的柯尼塞格前。
细碎的金发犹如一团火焰，热烈生辉。
手指是竹节般的细长漂亮，指甲干净光洁，泛着淡淡的粉亮色泽。
两枚精致的檀木盒在修长的大手里显得过分小巧，这举世罕见的药材在少年手中，却只能让人注意到他漂亮修长的指节。
“啧，再不来，小爷我就要走了。”
他等得不耐烦。
眼前光影发生细微的变化，江知苦撩开眼皮，视线蓦地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