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樾下意识皱眉，“你怎么能这么说？”
但他这次来不是为了挑事吵架。
即便姜杳这种无视的眼神让他十分难受，姜樾还是强压下火气，“我来找你不是为了说这个的。”
少年碎发被风吹得凌乱。
俊美的五官有种别样的帅气。他凤眸复杂，带着一丝不自知的小心翼翼，他疲惫道，“爸生病了，你知道吗？”
姜杳本就烦躁，她面无表情地说，“是么？所以他死了，现在通知我回去吊唁么？抱歉，我没时间。”
姜杳冷漠无情的态度简直让姜樾不可置信。
她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准备好的话堵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姜樾难受地抿了抿唇。
对上少女冷淡的猫瞳，一股怒火肆无忌惮地灼烧姜樾的心肺，他语气渐重，“姜杳，我知道你有怨气，但爸生病住院这么大的事情你应该知道！”
姜杳惋惜地垂了垂眼，“那就是还没死。”
“……”
“你在顾家都学了些什么？”姜樾不可置信姜杳居然能说出这种话来，“你怎么能咒爸去死？”
想起姜如珠衣不解带地在姜志国身边照顾，这几天下来，人都瘦了一大圈，姜樾越发不理解姜杳的冷漠无情。
怒火之下，姜樾理智丧失。
他毫不怜香惜玉地攥住姜杳的手腕，强硬道，“跟我回姜家！”
“顾家都把你带坏了！”
尖锐的疼痛从腕骨传来，姜杳蹙眉，“你来找我，姜志国就能好起来吗？”
“是！”
姜樾冷笑，“只要你给爸捐肾，爸他就能好起来了！”
好痛！
姜杳烦躁地抿唇。
袖中隐约有银光闪过，只是还没来得及出手，就被修长的少年护至身后。
乌发凌乱，少年眸中寒气四溢。
姜杳冷淡的眸子缓缓柔和，她收起银刃，慢条斯理地瞥过姜樾。
“妹妹，你有没有哪里伤到？”
顾旸紧张地箍住姜杳的双肩，上下打量，在看到姜杳手腕上的青紫痕迹时，眸中墨色疯狂翻涌！
顾旸简直想打死姜樾这个傻逼！
妹妹的手腕都被他掐紫了！
这得多痛啊！
妹妹香香软软的，平时顾旸他们连说话语气都温柔得不像话，生怕重一点就会吓到他们可爱的妹妹，结果姜樾居然敢——
他居然敢掐妹妹！
还对妹妹发火！
这简直无法原谅！！
顾旸凤眸阴冷漠然，看向姜樾的眼神犹如在看一个死人。
他挥拳狠狠砸向姜樾，“脑子有病就去治，少来骚扰妹妹！”
“砰！”
姜樾被这一拳打得趔趄。
他皱了皱眉，听到少年冰冷的声音杀意凛然，“混蛋，你他妈居然敢这么对妹妹！？”
不就是力气重了点吗？
姜樾不理解顾旸为什么要这么生气。
况且，姜杳又不像如珠，如珠身体柔弱，得小心翼翼地对待，可是姜杳她不是啊……
“我不就是用了点力气吗？”姜樾冷笑，“我妹妹能说出那样的话，就是被你们顾家带坏的！”
“姜杳她姓姜，不姓顾！”
“今天我就要带她回姜家！”
姜杳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带我回姜家，是想要我的肾么？”
“呵，挺有意思，为了姜如珠，你打妹妹rhnull黄金血的主意，为了姜志国，现在又打起让妹妹捐肾的主意？”
顾旸简直气笑了。
他简直没见过姜樾这么厚颜无耻的人，“你们姜家有养过杳杳一天吗？养了姜如珠那么久，要肾，让姜如珠去捐，不是更省事？”
姜樾扯了扯嘴角，尖锐的疼痛让他深深皱起眉头，“那怎么能一样？如珠身体不好，但是姜杳不一样，她就算少了一颗肾，对生活也不会有太大影响……”
“砰！”
姜樾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顾旸打断。
顾旸阴鸷地看向他，冷得可怕，“你给我闭嘴！”
这些话，他听了都难受，更何况是杳杳……顾旸简直不敢想。
他薄白眼皮淡撇，碎发下的乌瞳情绪淡淡，却仿佛在无声酝酿毁天灭地的骇人风暴，“姜樾，你是真的找死。”
又是一拳！
顾旸的拳风砸下！
但姜樾也不是吃素的。
他被人捧惯了，哪里受过这种屈辱？
稍一愣怔，他很快回过神来，也挥拳朝顾旸砸去！
“操！”
“难道不是你们把姜杳带坏了么！”
姜樾也一肚子气，“姜杳是我妹妹，我亲妹妹！你们算什么东西！”
顾旸眼神瞬间冷下来。
他挑了挑唇，眼底却没有星点笑意，沉冷得可怕：
“如果你真把杳杳当成亲妹妹，你就不会处处袒护姜如珠那个外人，让杳杳受委屈！更不会几次三番缠着杳杳，惹杳杳不开心，甚至逼迫杳杳给姜志国那个烂人捐肾！”
姜志国的命，有他宝贝妹妹值钱么！？
连杳杳一根头发丝都不如！
顾旸气得浑身发抖。
姜樾居然敢这么对待杳杳——
杳杳可是顾旸那么宝贝，那么心疼的妹妹啊……
顾旸冷笑，“你根本就瞧不起杳杳！”
姜樾一愣，他动了动唇，被戳破心思后，他脸色一白，“没有……”
顾旸嗤道，“你和外面那些大肆诋毁杳杳的人渣没什么不同，姜樾，但凡你有点脑子，都不该为了一个外人而委屈杳杳！”
姜如珠什么货色，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唯独姜樾眼瞎！
少年脸上多了几道刺目的伤痕。
顾旸舔了舔唇肉，黏腻腥红的鲜血衬得少年那张脸愈发冷白如玉，矜贵不可一世。
嘴里弥漫起淡淡的苦涩。
他屈起修长的食指，慢条斯理拭去唇角的血，甚至不忘回头安慰姜杳，“妹妹别怕，哥哥没事。”
姜杳抿唇，她心疼地碰了碰顾旸脸上的伤口，“哥哥，疼不疼？”
这声哥哥叫得顾旸心花怒放。
他压下忍不住翘起的嘴角，“哥哥不疼，一点都不疼，杳杳不要担心哥哥。”
姜杳眨了眨眼。
一滴珍珠般剔透的眼泪顿时从雪白的小脸砸下。
她抿唇，清甜温柔的声音很低，低得让人忍不住心尖颤抖，“怎么会不疼……”
一看到姜杳哭，顾旸顿时就慌了。
“妹妹别哭，哥哥真的不疼。”少年笨笨地哄。
站在不远处看着的姜樾却忍不住脸色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