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高义就差姨母笑了:“你们去吧,我自己走回去。”
石头:您哪里自己了,这不是还有我陪着呢吗?
谢临洲走在前面,宋宁就跟在后面。
“今日你算是出尽了风头。”谢临洲的话,也不知道是在夸她还是讽刺她。
“谢小将军今天都看到了?”
谢临洲没说话,继续迈着步子往前走。
二十岁的年纪,身材高大,可能是因为习武打仗的缘故,身姿挺拔,手背上还能隐约可见青筋凸起。
一身白色锦袍立于繁星之下,确实让人移不开眼。
如果她现在不冷的话。
她今天的那点小伎俩,谢临洲这样的人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只是她现在不晓得这人是什么意思。
大晚上的,叫她出来走走?就真的单纯出来走走?
最近这两天虽然天气有所好转,但是到了晚上还是冷得很,他不冷,可是宋宁冻得直哆嗦。
谢临洲一直不说话,又往前走了一阵,宋宁实在是忍不住了:“谢小将军,您有什么事就直说吧,这天气也挺冷的。”
谢临洲犹疑片刻,在黑暗中动了动嘴唇,刚要开口问,就听到身后传来声音:“二丫?谢小将军?”
宋宁朝着声音看过去,一道身影缓缓走来,是周令安。
刚才一伙人都往宋家涌,周令安有很多话都没说出口,本想趁着现在去找宋宁的,结果刚走到这,就看到两个人影。
谢临洲在看到周令安的那一瞬间,黑色眸子就泛起不悦。
“参见谢小将军。”周令安看清人后行了一礼。
谢临洲的脸色在黑夜中看不太出来,宋宁现在只想回家,不等谢临洲说话,就问周令安:“你是不是找我有事?”
周令安一愣,随即点点头。
太好了。
“既然有事,那咱们回家说吧,外面有点冷。”
然后看向谢临洲:“谢小将军,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您慢走。”说罢,赶紧拉着周令安跑。
谢临洲抿着唇,就连身后因为风飘起的头发丝儿都透露着不开心。
宋宁往前走了一段,朝后面看了看,已经看不到谢临洲的身影了,终于松了口气。
“怎么了?”周令安问。
“没什么,咱们快回去吧。”
进了屋,宋宁搓搓手,周令安这才问:“你怎么和谢小将军大晚上的出去?”
宋宁往炕上一坐:“哦,他就是找我说说关于天祥县以后的事情,这里毕竟是人家的封地,可能是听县令大人之前提过,就来问问我的意见。”
实际上,是谢临洲不知道抽什么风,把她叫出去就干冻着,也不说正事。
“对了,你有什么事吗?”
周令安脸一红,说话支支吾吾:“就是想跟你道个歉,今日的事情,给你添麻烦了,你放心,以后一定不会了。”
说起这事,宋宁也有想说的:“周令安,从明天开始,你不用来给我赶车了。”
“为什么?”
“你马上不是要去读书吗?也不能经常回来,以后就不用再来了。”
况且,余氏毕竟是周令安的娘,时间久了,总会生嫌隙,周家一家人,除了马春燕以后还要做头花,剩下的,她都不想再打交道了。
免得两头为难。
余氏那样的脾性,是改不了的。
要是她还继续和周令安有牵扯,以后还得来找麻烦。
倒不是她怕了,实在是闹人得很。
他们宋家整日还一堆事呢,没空处理这些破事。
不和周家人往来,她又不会少块肉。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周令安也明白,宋宁因为他娘,已经和他们有了隔阂。
以后,怕是都不想和他们家的人有牵扯了。
“还有之前路上借粮的事情,那些钱就一笔勾销了,相应的,你得欠我一个人情。”
人情可大可小,周令安是一定要科考的,万一以后真的飞黄腾达了,她在官府也算是有了人脉。
钱没了可以再赚,但是人情欠下可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当然,宋宁也没打算以后让周令安真的包庇她什么,只是为自己多留一条路。
几两银子换一个人情,怎么算都是她赚。
“你回去告诉周叔,剩下的钱就不用还了,也不必因为今日的事情就和婶子吵闹,说起来,我毕竟是个外人。”
宋宁的这番话,让周令安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一句外人,周令安就知道,宋宁以后都不会再和他像以前那样了。
“我我知道了。”
除了窘迫,周令安更多的是难过。
回到家,周令安先是去找了一趟马春燕,说是明日就可以去宋家开工了。
把宋宁的话都传达到,就一言不发地回了屋。
周成看到儿子这个样子,就知道二丫肯定说了什么。
现在整个家里,没人想和余氏说话,周成这次没有再说休妻的话,平静的不寻常。
家里越是安静,余氏就越是不安,今日的事情,确实是她冲动了。
可是又有什么用?
之前周承安还会为她说句话,现在连周承安回家也躲在屋子里不出来。
这件事情,并没有给宋宁留下什么不好的影响。
第二天,罗莹莹和马春燕吃过饭,早早就来了。
宋宁把图样交给她们,把之前买的会用到的东西都拿出来。
“剩下的我就不懂了,这些就都交给你们了。”
喜欢做手工活的人,看到这些东西就开心,罗莹莹笑起来:“你放心,我们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要是时间不够就拿回家去做,省得日日来。”
吩咐完两人,宋宁就收拾东西准备去江宁县,今天的卤味还没送。
没了周令安,宋大海又揽下了赶车的活,好在现在天气好多了,地上的积雪也在慢慢融化,眼看真正的春天要到了。
宋宁坐在车厢外面,嘴里还哼着歌,欣赏沿路的风景。
突然,宋大海吁了一声停下骡车,朝一边看去。
“爹,怎么了?”
宋大海指向左边的干草丛,小声道:“二丫,那边好像有东西。”
宋宁顺着宋大海指着的方向侧头看去,端详了一阵才看清楚,那是一只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