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雾看向叶聆之,勾唇轻笑了一下,嗓音里面有几分娇懒,“聆之,要一起出去兜兜风吗?”
祁雾和从前有点儿不太一样,叶聆之免不了心里有点不安。
毕竟祁雾从小就是备受宠爱的大小姐,几乎没有受到过什么挫折。
如今和靳寒年的生活太糟心了,她还真怕祁雾会想不开什么。
想了想,便答应了。
她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车开在路上,阴天大风的天气开敞篷兜风的确舒服得令人心旷神怡,叶聆之咬着吸管,偏过头时不时地看着祁雾。
她的眼神很平静地看着前方,今天将长发编织起来了,但碎发飘扬,凌乱而美,咬着习惯的模样倒是有几分从前的张扬和赤诚,但眼神之中偏生出一阵凌厉,彼此混合着,矛盾仿佛又理所应当。
如果是不认识祁雾的人,仿佛现在这个模样才是真正的她。
叶聆之犹豫再三,还是问道,“雾子,你最近怎么样?”
祁雾偏过头看着她,眉梢挑起,“很不错啊,平心而论,如果不谈爱情,靳总可真是一个非常称职的合作对象,而且对我也是非常的大方,我说我想买辆跑车,靳总可是二话没说就答应了,这要是换成别人,可未必会这么大方。”
即使目前集团的股权被重新洗牌了,但是她依旧是集团第二大的股东。
“而且靳总能力突出,我哥哥可也是承认过的,只要没有爱情,这日子也没那么难过,至少我现在和从前哥哥在的时候,没有任何的区别。”
仔细想想,还是有区别的。
从前她要是不高兴了,能点十几二十几个男人供自己开心,现在也就只能飙飙车发泄一下了。
叶聆之看着祁雾,并不很相信这是祁雾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从小备受宠爱的女孩子,怎么可能会因为一点点的钱而心甘情愿地和靳寒年在一起。
“如果你真是这么物质的人就好了。”
祁雾闭上眼睛,让风从她的脸上吹拂而过,淡淡懒懒的道,“人都是会变的啊……而且属于我的东西,我又怎么可能能够轻易交给别人呢。”
叶聆之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就算我相信你的话,靳寒年也未必会相信你所说的。”
祁雾用手撑着自己的脑袋,笑了,“为什么啊?”
叶聆之默默地看着她,“你主动花了他的钱,则等于是一种求和的方式,而按照你的性子,是不可能这么轻易原谅他的,当然了,如果他和那个叫苏意禾的彻底撇清楚关系,可劲追你,对你一心一意,那还是有可能的,但是我看他也没有这么做,你如今强颜欢笑,忍辱负重,必有所图……”
祁雾听叶聆之说完,扶额一阵笑,“我知道了。”
两个人漫无目的地行驶了一会儿,她看着窗户外两侧的树木不断变化的景色,大约是无聊的紧,这段时间她的手机基本上处于被没收状态,对于外面发生的事情,她几乎是一无所知的,随口问道,“聆之,最近京城里面有什么好玩的吗?”
“你想打发时间?”
“是啊,商场逛得腻歪了,也不可能真的在外面开一天的车,有没有什么比较好玩的地方。”
叶聆之打开手机,点开一个页面。
是一家画廊。
“最近新开了一家画廊,画手非常有名,我知道你对画没什么兴趣,不过这个画手你认识。”
她认识的画手啊,一时半会她还真没想起来,“是谁?”
叶聆之一字一句,“喻柏林。”
祁雾一下子就想起来这个人了。
她那个无疾而终的初恋。
有些人一直存在记忆里面,但却不会经常浮现,可一旦开始浮现了,那很可能就是一点星火就能燃烧掉整片森林。
祁雾开车和叶聆之去了那家画廊,这家画廊的名字很特别,叫做——
林深见雾。
叶聆之不免多看了几眼,如果不是她自作多情的话,她总觉得这个雾字就是代表着祁雾。
祁雾推门走了进去。
倒是很巧,今天喻柏林在画廊里面。
有客人要买他的画,是一位女客人,据说是他的忠实粉丝,买了他不少的画作。
祁雾斜靠在墙上,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真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依旧是这么一副冷冷清清好像不在红尘里的模样。
那位纠缠着他的女客人,很像是想要勾引他想让他堕入尘世的模样。
祁雾没忍住,扑哧笑出了声。
大约是祁雾笑出了声,喻柏林和那位客人同时看了过去。
客人很不满地看了一眼祁雾,“你笑什么?”
祁雾卷着发丝,漫不经心地开口,“我在笑,你的手都快伸进他的衣服里面了,可是他却依旧不为所动。”
“你……”
在她要生气之前,喻柏林开口了,声音是很独特的清冽,“林小姐,多谢你的捧场,只是我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买卖归买卖,感情归感情,不能混为一谈,你能买我的画,能赏识我的画,能够愿意支持我,我很感动,但这份感动并不代表我的喜欢。”
祁雾原本漫不经心的神色缓缓收敛住了。
喻柏林和靳寒年还真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类型。
大约是因为有祁雾和叶聆之两个人在,那位林小姐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眼睛胀红了不少,喻柏林即使看见了,依旧不为所动,反而径直朝着祁雾和叶聆之走去。
甚至于那位林小姐在什么时候离开的,他都不知道。
喻柏林定定地看着站在眼前的祁雾,两人许久未见,再次相见,他感觉眼前的人似乎变了不少。
相比较从前,似乎多了几分捉摸不透的感觉,因为这份捉摸不透,更加令人着迷。
他看着祁雾笑得很是温润,“好久不见。”
祁雾的视线没什么变化,只是淡淡地笑着,“好久不见。”
男人试探地开口,“你今天也是想要来买画吗?”
祁雾挑了挑眉,“我还没这么高尚的情操,不过你的画要是世界上很有名的话,我收藏几幅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