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雾在心里冷笑了几声,事实上,她的确是只能冷笑几声,那个男人的狼子野心已经昭然若揭了,他都能觉得她是他前程里面的阻碍,她哥哥又怎么可能不会碍他的眼呢。
“聆之,你答应我好不好?”
“我答应你,我会派保镖好好跟着祁琛哥哥的,我也会想办法让祁琛哥哥恢复记忆的。”
说完后,又安抚了几句,“你好好休息,别想这么多。”
替她掖好被角,走到傅明司的面前,若有所思,“明司哥哥,你当时不也是失忆过,当时是被哪位医生治疗好的?能不能推荐一下?”
男人单手插着兜,倒是想起来之前他出车祸的事情,一瞬间想起不少的事情,心情一下子就差劲了不少,声音都淡了不少,“医生我倒是可以介绍,就是要看祁琛自己愿不愿意配合。”
叶聆之,“我会想办法说服祁琛哥哥的。”
男人语气寻常,实则酸味得很,“祁琛这就是失忆了,对你也是在意得紧,说不定你还真的能够说得动他。”
他可还记得,当时在斗兽场里面,她听见祁琛被侮辱了,她替他出头,她被人侮辱了,他丝毫不惧地掐了那个人的脖子,要是真不知道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还当真要以为他们之间才是最重要的彼此。
一想到那个场景,他就止不住地冷笑。
叶聆之倒是想起什么,走到祁雾的面前,弯下腰低声说着,“雾子,你现在想见一下祁琛哥哥吗?如果你想见的话,我想办法安排你们见一下。”
祁雾摇了摇头,她现在连坐都坐不起来,没这个力气应付失忆了的哥哥。
叶聆之见祁雾主意已决,暂时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这会儿他们彼此的确不太适合见面。
这个时候,靳寒年走了进来,昨天他虽然离开了,但是安排了不少的人一直注意着医院。
他知道昨天傅明司也睡在了这个病房里面。
他看了一眼祁雾,淡淡开口,“你终于醒了?”
看见他过来,祁雾立刻闭上了眼睛。
这么一副明显是排斥状态的模样,密不透风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你好像很排斥我?”
顿了一会儿,兀自开口,“你这次遭遇绑架,我很抱歉,是我思虑不周,不过你放心,绑架你的人我会想办法找出来的。”
最近他们两个人之间闹得很僵,他一直派人跟着她,她朝着他闹了很多次,非要他撤销了监视她的人,最初他是不答应的,没想到她居然拿命威胁他,最终他也只能作罢,完全没想到他一撤销监视,她就出事了。
祁雾没说话,只是在心里不断地冷笑着。
隔了很长的时间,细密卷长的睫毛颤了颤,祁雾的眼睛还是睁开了,兴许是她的脸太没有血色,苍白下衬得格外的漆黑。
“我在伤好之前,都不想看见你。”
男人的目光注视着她,“你该不会想要在医院的这段时间,让叶聆之来照顾你吧?”
她虽然是睁着眼睛,看的却是天花板,只是这瞳孔里面似乎没有聚焦,“比起你我更信任她。”
男人既没有生气也没有恼怒,只是视线依旧这么落在她的脸上,“在你没有醒来之前那差不多一个星期,都是我在医院照顾你,而且傅少和叶小姐现在的感情可是刚好有点升温的迹象,你确定非要拆散他们?”
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而且我们才是夫妻,比起她你更应该信任我才对。”
听见夫妻两个字,祁雾心里止不住的想要发笑,还是荒唐地发笑。
他还有点和她谈夫妻两个字。
在这个世界上最没有资格谈这两个字的人就是他了。
她没忍住,偏过头去看他。
昨天是因为刚醒,体力不佳,视线也很模糊,压根就懒得看,方才是思绪上头,压根就不愿意看,这会儿是听见了什么令人发笑的话,忍不住转过去想要看看他究竟是有什么脸说这句话的。
只是有点意外,这个一贯英俊冷清的男人,眉眼间都是久未休息的疲惫跟憔悴。
他的目光黏在她的脸上,又是些好似很真实的暗色缱绻。
她忍不住想要发笑,事到如今,他在她面前表演什么深情的好丈夫?
不过她倒是忘记了,这个男人在所有人的面前一贯善于表演。
她的心里跟脑海中,都只有再冷漠不过的嘲弄。
祁雾没有说话,男人也没有说话,只是始终注视着她,奈何她脸上跟眼眸里任何一丝脉络的变化都映在他的眼底。
但她脸上也确实始终没有出现过什么变化。
她懒得解释,也懒得争辩,更加懒得再这个时候和靳寒年争论和对错。
索性闭上了眼睛。
叶聆之很担心祁雾,尤其是在考虑到靳寒年是害得雾子被绑架的凶手,毕竟祁雾要是真的被绑匪撕票了,那最大的受益者就是他了。
她理所应当地护着祁雾,“靳总,你这话可就说得不对了,我和雾子认识了快二十年,怎么都要比你感情深,更值得你信任。”
靳寒年也没辩解什么,只是目光冷淡地看了叶聆之一眼,随后便吩咐助理把工作所需要的一切拿到病房来。
他不愿意走,医院也不能赶人走,叶聆之和祁雾的感情再怎么好,都挡不住人家是正儿八经的户口本上的丈夫。
在某些重要时刻还需要他的签字呢。
傅明司一阵发笑,不过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亲了亲叶聆之的脸颊,“小心一点,我先回去,一会儿给你送午餐过来。”
“好。”
靳寒年坐在沙发上处理文件,叶聆之找顾司屿要了一点杂志,她就坐在床边看杂志。
在这期间祁雾倒是醒来过几次,只是几次都是看看叶聆之在不在,看见她在便放心地睡下去,没有半点想要搭理靳寒年的意思。
叶聆之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只是看见靳寒年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他拿起来看了一眼,脸色就骤然起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