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听着沈权的话一颗心紧紧地提了起来。
身体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可她停了半晌,也没有听见沈逾白的一点声音。
“急什么,爷爷。”
沈逾白慢慢悠悠地开口。
阳光下,沈逾白双腿交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帮爷爷整理着刚写好的字。
他的脸上水面无波,身上气质淡然,和沈权的焦急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沈权看着孙子不为所动的样子,很是生气。
他眉头紧皱,身上戾气丛生。
“逾白,看来你是舍不得了?如果你舍不得,我可以帮你解决!也省得闹得像现在这样,沸沸扬扬的,让别人看了笑话,让云烟那个小丫头生气!”
沈权目光似剑,紧紧地看着自己的孙子,威胁的意味很浓。
沈逾白皱了一下眉,眼神里闪过一丝情绪,但很快又散开。
身为沈权一手调教出来的孙子,他怎么会不知道爷爷所说的解决的意思?
“还记得那条狗吗?它的味道好吃吗?”
沈权说着,喝了口茶。
他饱经风霜的脸上散发着迫人的威严,像一把历经岁月的宝剑,丝丝地露着寒芒。
沈逾白听见这句话,脸色瞬间就变了。
当年,他曾经养过一条小狗,悉心爱护,白天陪着他吃饭,晚上陪着他睡觉。
但是,沈权却觉得,这样沉溺于猫猫狗狗中会影响志气,所以,偷偷命人杀了,又让佣人做成了菜,端到沈逾白的桌上。
儿时的沈逾白并不知道这是他养的心爱的狗,所以吃得很开心。
但是,当他知道吃的是狗肉后,直接跑到卫生间里,吐了起来。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养过狗,更没有了任何爱好。
一直到成年……
“不急,爷爷,”沈逾白恢复了云淡风轻的样子。
他端起了桌上的茶,慢悠悠地喝了一口:“向晚是帮助我和莫家联姻的工具。现在,她的作用还没有发挥出来,怎么能轻易放她走?”
沈权听见沈逾白的话,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
他的视线有意无意的扫射到屏风后的橱柜里。
“哦?她有什么作用?”
对这个回答,沈权似乎很满意。
沈逾白不慌不忙地给爷爷倒了盏茶:“云烟一直想要一个荷花杯的奖,但她自己娇气,跳不下来这样高难度的舞蹈,所以,现在还不能让向晚走,等到她替云烟拿到奖了,我会让她走的。”
沈权看了看沈逾白,又看了看屏风后的橱柜,点了点头,语气里很是欣赏:“看见你这样有分寸,我心里很欣慰。记住了,无论什么样的女人,玩玩可以,宠着也可以,但是永远不要动真情,更不可以让一个外人怀了沈家的孩子!”
沈逾白语气淡淡点:“这是自然,我和向晚就是玩玩而已,根本就没有什么感情。更不可能让她怀上我的孩子。”
见沈逾白如此表态,沈权点了点头,很是满意。
他拍了拍沈逾白的肩,抚了抚额头:“逾白,我知道你很忙,今天在陆家的订婚宴上,你的金丝雀又出了意外,回去找找吧。这会儿,我也有点累了,你早点回去吧。”
说完,沈权起身准备离开。
沈逾白连忙搀扶住沈权:“爷爷,我送您回卧室休息……”
紧接着,又是一阵脚步声。
向晚听着屋外的响动,压抑着呼吸,眼泪无声地滴落……
她愣怔地看着黑黢黢的门,双目无神地望着,心口处传来密密麻麻的疼,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很早就知道,沈逾白不爱她!
他的心里爱着的,只有莫云烟!
但是,当她真的亲耳听说,沈逾白只是把她当成工具时,她的心里还是没来由地难过……
有些事,心里知道是一回事,但是真能云淡风轻地做到,又是另外一件事。
想到这,她的视线落在肚子上,眼圈一段段发红。
孩子,真不知道你该不该来!
就在向晚黯然神伤的时候,门突然又被打来了。
光线一下子射在眼睛里,刺得她眼睛酸涩。
她赶紧闭上眼睛,来缓解不适。
“向小姐,刚才多有得罪了,这会儿我们送你回去。”
说着,一个保镖把蜷在橱柜里的向晚拉了出来,给她解开了绳子和嘴上的胶带。
管家福伯走到沈权面前,再一次低头请示:“老爷,要和向小姐说几句吗?”
正在闭目养神的沈权突然睁开了双眼,他鹰一样的目光在向晚身上扫视。
向晚只觉得摄人的威压扑面而来,她大气也不敢出。
到了此时,她早已明白了沈老爷子的意思。
他的目的,就是让她亲耳听见在沈逾白心里,她的地位是什么样的,好让她死心。
如今,他的目的达到了。
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他们纸房子一样的关系,推散了……
刚刚,她已经做好了偷偷离开的决定……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沈权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
“难怪逾白会把她藏起来,看来确实有几分姿色。”
沈权审视良久,眼神里多了一丝不屑:“但是以色侍人,能得几时久?送她走吧,她还不够和我说话的资格!”
说着,他摆了摆手。
在沈权身边伺候多年的福伯见状,立马命人把向晚送了回去。
等到沈逾白回到公寓时,向晚已经等候多时了。
今天的一系列遭遇,像做梦一样。
向晚神情恍惚。
沈逾白看见向晚呆坐在沙发上,脸上并没有一丝意外。
他随手脱下穿了一天的衣服,搭在架子上,揉了揉酸胀的肩。
肩上的伤经过几天的调养,本来已经好了很多。
但是下午一通折腾,伤口似乎有了撕裂的迹象。
庆幸他做过医生,知道如何掩饰血腥气,不然真的会被老爷子发现他受过伤!
“过来帮我处理伤口!”
沈逾白声音淡淡。
他走到沙发上,直接脱了上衣,露出精壮的肌肉。
伤口处的的纱布已经给干净,但是因为需要涂抹伤药,所以还在用。
向晚挪了挪身体,不知道沈逾白是不是故意的。
他的身体离她很近,几乎紧紧地挨着她的皮肤。
丝丝缕缕的热源顺着衣服往她的身上传。
也许是下午听见的对话让她太过于伤心,所以这热源烫得她几乎立马就要站立起来。
但沈逾白却好像是预判到她的预判一样,伸出修长的胳膊,直接一把就抱紧了她。
他光着上身,强健有力的肌肉触碰着她娇软的身体。
温热的气体喷洒在向晚的颈间,引起阵阵酥麻……
向晚扳直了身体,不去看沈逾白的身。
可沈逾白却偏偏扯过向晚的手,抚过他的腹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