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鲁姐生气是针对纪宵安,这个电影院员工愈发理直气壮:“我看到的!”
“她还威胁我,如果我不给她凭证,她就要举报我。实在是太过分了!”
鲁姐气笑出声,重重拍了拍摆在桌上的报告:“来吧,你把你说的测评找出来。”
员工目露喜色:“好!”
他步伐急促,走到前台拿起那一沓测评翻来覆去地看。
可时间分秒过去,员工脸上的自信笃定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抑制的惊恐。
不甘地翻了一遍又一遍,他面色惨白:“怎么、怎么会没有?”
没有电影院的测评,但报告数量又是对的。
这只能证明一件事,那就是纪宵安根本没有写电影院的测评报告!
“满意了?”鲁姐面无表情地将报告叠整齐,“既然你都来了,那正好有件事找你。”
“昨天我们收到了纪小姐的举报电话。你玩忽职守导致电影播放出现问题,没有尝试和纪小姐沟通,反而出言不逊。”
“本来这件事纪小姐不打算追究,我们本想着轻拿轻放的,”她看向员工,“既然你提起来了,那就按规章制度办吧。”
电影院员工浑身一抖,刚想说些什么,突然冒出来四个保安,摁着他离开大厅。
想要说话的嘴被堵上,员工双眼瞪大,话语尽数化作呜咽,依稀能听出其中含着的惶恐。
纪宵安没在意,反而提起另一个问题:“我们能离开了吗?”
任务做完,肯定就能离开了吧?
蔡铸目露期冀。
“当然,”鲁姐看着那个员工被拖走,转脸又带上笑容,“还不可以。”
蔡铸呆住。
“辛苦那么多天,最后再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吧,”鲁姐笑吟吟的,“依旧是吃住全免,两位客人不要客气。”
这是客气的问题吗?!
蔡铸几乎控制不住破口大骂的心,但到底顾及还没通关,只能忍了又忍。
纪宵安倒没多少惊讶。
对上对方泛着光亮的双眼,她扬唇笑开:“太谢谢您了。”
鲁姐迎上她的视线:“应该的。”
两人并肩离开大堂,蔡铸迫不及待地看向她:“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我们可以交换情报!”
纪宵安看他一眼。
这人不是第一次参加游戏,那按照时间计算来看,他碰上的应该是陆老师。
能和陆老师同轮游戏活下来的人,其他的不说,识时务和聪明肯定少不了。
思及此,她停下脚步:“你房间里有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比如奇怪的动静,奇怪的人,或者……不是人。”
她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蔡铸,没错过他脸上一闪而过的异色。
如纪宵安猜想的那样,蔡铸是个聪明人。
“有,”他没沉默太久,“在卫生间里,一个男鬼想害我。”
既然他能站在这里,结果自然不必多说。
“我也有,”纪宵安接过话头,“但是我用了点特殊手段,它现在能够听我指挥。”
“那个男鬼还在吗?”
蔡铸摇头:“我解决掉了。”
他不是喜欢给自己留下隐患的人。
那就是没有参考线索了?
纪宵安叹了口气,又想到什么:“去夏一一和熊大伟的房间看看。”
他们想办法撬开了这两人的房门。
房间里没人,只是卫生间都如出一辙的混乱。
大概已经凶多吉少。
转了一圈没什么发现,纪宵安撑着下巴,有些发愁。
按照规则来说,他们已经完成了任务,应该结束游戏才对。
结果却被困在了这里。
最最重要的是,接下来的行动并没有什么通关提示,他们该怎么做才能通关?
只有待满六天了。
蔡铸搓了搓手臂。
不知哪来的凉意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纪小姐,你、你有没有感觉很冷?”
纪宵安默默看向贴着他坐下的女鬼,若无其事地挪开目光:“没有啊,你可别是感冒了吧?”
蔡铸目光一凛,拿过边上的被子又给自己裹了一圈。
屋内安静下来,他见纪宵安似乎没在思考事情,踌躇着开了口:“纪小姐,你说你能控制那个女鬼,那你有得到什么信息吗?”
纪宵安不答反问:“你之前为什么要问我去不去救夏一一?”
蔡铸神色坦然:“夏一一不是和好的合作伙伴,只会拖累队友。我想找的是懂得明哲保身的临时队友。”
因此,那也算是对纪宵安的试探吧。
否则他后来也不会求到她那里去。
“哦,”纪宵安点头,“那你有从那个男鬼身上得到什么东西吗?”
这次蔡铸脸上的茫然不似作假:“什么东西?”
虽然猜到结果,也没从对方身上感受到道具之间的吸引力,但纪宵安还是叹了口气。
“女鬼……”她轻轻叹了口气,“没什么好说的。”
身体紧绷的女鬼倏地抬起头来,朝她露出个感激笑容。
女鬼虽然将自己的事告诉了纪宵安,却不代表着她愿意让其他人也知道。
蔡铸点点头,没再说话。
说是休息,但两人都没有乱跑,而是静静坐在纪宵安的房间内,等待游戏第六天的到来。
游戏第六天凌晨2点,被纪宵安检查多遍,确认已经关好的房门缓缓打开。
速度太慢,没有在这寂静的夜里发出半点声音。
两道高大魁梧的身影小心翼翼地走进房间后,又将门带上。
从窗外投进来的光亮,清晰映照着他们的面容。
他们目标明确,踮着脚靠近床边,脸上透出几分迫不及待。
其中一人猛地掀开被子压上去,另一人则拿着抹布和绳子,准备和他配合将床上的人捆起。
“啪!”
灯光大亮,两人下意识闭上眼,下一秒后脑勺传来剧痛,他们闷哼出声,晕头转向地倒在床上。
另一人手里的麻绳被夺走也没反应过来。
等他们清醒之后,早已被五花大绑固定在床上,动弹不得。
而他们今晚的目标,却悠哉地单手撑着下巴,坐在椅子上。
旁边还站着一个男人,可他们今晚分明看到那个男人已经离开了的!
“说说吧,你们怎么进来的?”纪宵安懒懒开口。
“是悄悄撬门呢?”她顿了顿,唇边溢出冷笑,“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