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皇城受刁难!

千百年来尘与土,一将功成万骨枯!

几百年对于高阶修士,尤其是像洛昱辰这种寿元悠长的修士来说,不过是个纪年单位。

可对于寿命只有几十年的普通凡人来说,却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奢望。

洛昱辰走在大街上,身后亦步亦趋跟着个向导逸尘。

他们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儿呢?

这事还要从洛昱辰派人送那些个纨绔子弟回京,并问责于皇家之后说起。

原本以为如此行事,要么等来双方撕破脸皮,要么对方表面客气,而后老死不相往来。

可谁也没想到,等来的居然是皇帝派来的求救信?

信里对这些被遣返弟子的事情只字不提,那些被处死的洛氏族人也不闻不问。

就这么说吧,整篇信看下来,只说了皇帝的生命危在旦夕,而且到了药石无灵的地步。

洛昱辰询问来者具体的情况,对方也说皇宫上下已经乱了套了,谁还有闲心管这些人?

为了皇帝的病情,已经有不少人下了狱,太医更是砍了好几波……

这不,水云间的刚一到,就被那病急乱投医的皇帝一把拉住,想着依靠仙家诊治。

就是基于这样的原因,洛昱辰这才带着逸尘跑这一趟。

“逸尘,你给我介绍一下当今天子,还有五百余年前的那位平武皇帝。”

正所谓‘克定祸乱’曰‘平’,‘拓地开封’曰‘武’。

平武帝正是洛承泽的谥号,是他一生功过的最好写照。

洛昱辰阔别京城几百年,可谓是两眼一抹黑,有个了解内情的,也好过自己慢慢摸索。

至于小青,则被他留在宗门,继续帮执法堂筛查魔修情况。

“回师叔祖,现在在位的是弟子的父皇,只是…子不言父之过,弟子不敢妄论。”

好嘛,说是不说,但这和说了又有什么两样?

但凡要是个好的,那溢美之词还不是张口就来,何来如此别别扭扭的?

也是,逸尘作为不受宠的庶子,母亲早亡,又从小受尽欺凌,对他这父皇能有什么好印象?

“《平武帝本纪》记载,平武皇祖一生平定叛乱,开疆拓土……在位五十四年,享年七十……”

洛承泽被褫夺肉身,浑浑噩噩做鬼十多年不算,重塑的身体按生命停滞的那一年来算。

他是十六岁登基,在位五十四年…这么算来,他的确是只活了七十岁。

不对啊!就算他的身体被封印,不能修行,可身体素质已然达到了半步金丹的水平。

正常来说,不该如此短命的啊?

更何况他从帝位退下后,封印得以解除,自然可以开始修行。

所以…洛承泽是真的死了,还是其中另有蹊跷?

洛昱辰这边正往皇宫方向走去。

与此同时,皇宫却是另一番景象。

自从接到水云间同意派仙师来京城的消息后,便开始翘首以盼了。

这些人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盼到了来人,没想到被一些不开眼的给堵在了半道上。

“洛鸿尘,你这杂种还敢回来?要不是你的话,我儿小天也不会死得那么惨?”

一名身着华贵宫装,由四个太监抬轿的雍容中年女子恰好路过宫门。

对方一见到逸尘,就像见到仇人似的,瞪大双眼,怒视着他。

那架势,真是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敲其骨、吸其髓、寝其皮、薅其毛。

“洛鸿尘是谁?还有你口中的小天又是何人?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洛昱辰既是这般低调进京,自是没打算节外生枝的,语气也很是柔和客气。

“师叔祖,这位是当今皇后,她口中的洛鸿尘是弟…是我,小天就是逸天。”

逸尘谨记师叔祖的吩咐,不能暴露他的身份,故而俯身贴耳,小声回答道。

哦,明白了,难怪逸天那小子那么有恃无恐,原来是中宫嫡出的皇子,身份尊贵的很。

“你是何人?与洛鸿尘这小子一道进宫,难道是他带来的帮手?”

皇后看着眼前这位气质内敛平和,年纪不大的美少年?心里先一步表现出轻视态度。

也不怪对方会有这样的想法和态度。

洛昱辰的这张脸的确很有欺骗性,加之有意收敛强者气息,看着跟个人畜无害的小伙子似的。

任谁也不会将他和什么强者联系到一起,充其量只会将其视作初入仙门的新手。

“贫道不才,正是逸尘,也就是娘娘口中俗名为洛鸿尘,贫道是他的师叔,云星真人。”

洛昱辰信守捏了个既说得过去,又不显得突兀的身份,就这么颇有兴致的扮上了。

“至于娘娘的皇子逸天,他的死与逸尘无关,而是他作恶多端,合该落得这样的下场!”

“即使他那次侥幸不死,按照宗门门规,最终也逃不过一个死字。”

“我呸,你们什么破门规?我洛氏老祖是为了你们水云间而死的,结果就这样对待他的后人?”

“不止啊娘娘,听回来的世子们说,除了被赶回来的外,其他人都死得凄惨啊!”

一旁的嬷嬷赶紧添油加醋道。

“真是岂有此理,依本宫看你们根本就是清除异己,故意陷害他们,以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皇后越说越气,手重重地拍在轿子的扶手处,那又尖又长的护指套都被震断了好几根。

身边的嬷嬷见状,朝着宫门口的守卫大声呵斥道: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没见娘娘被这恶道气成这样了吗?还不速速将这恶道拿下?”

嘚,自己已经尽量兜着身份,压制着威压了,结果还是叫人欺负到头上了。

难怪他们调侃自己就是个祸头子?

不管走到哪儿,也不管多低调,只要一张口,就勤等着惹祸吧!

“放肆,你们这要干什么,想造反吗?我师…叔…叔…”

逸尘没想到师叔祖比自己还能拉仇恨?

他刚要惊呼出声,想起师叔祖说不可暴露身份,在外一律喊‘师叔’。

可对方的身份摆在那儿,这话到了嘴边,‘师叔’一词却喊得磕磕绊绊。

逸尘从未像此刻这般觉得,‘师叔’二字是如此的烫嘴,喊得是这么的心惊肉跳?

“我师叔可是特意应你们之邀,不远千里敢过来给皇上看病诊治的!”

“若是他有个差池,耽误了皇上的病情,你们担待得起吗?”

“哼!谁知你说的是真是假?”

嬷嬷暗中接收到自家娘娘的眼神,上前一步,轻蔑的打量了洛昱辰一番,不屑道:

“那么多能人异士都束手无策的疑难杂症,就他这么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能诊治得了?”

“依老奴看啊,这就是个骗吃骗喝的假道士,不知死活的跑这来滥竽充数的。”

“你!”

逸尘气得面红耳赤,正欲上前与对方掰扯掰扯,忽然身后发出一道强压。

在场的除了洛昱辰和逸尘外,皆被震得摔倒在地,身上像是被压了几座大山,动弹不得。

皇后坐的轿子被重重地摔到地上,她本人更是四仰八叉的瘫倒在轿子上,毫无形象可言。

“哼!贫道本不欲与尔等凡夫俗子计较,可你这老妪实在可恶!”

洛昱辰冷冷地看着众人,那漠视一切的眼神,让人瞬间从脚底生出了一股沁骨的寒意。

所有人都萌生出一个可怕的念头:仿佛他们在这位道长的眼中,与死人无异。

此时此刻,他们总算是想起对方的身份。

这可是能移山填海,一怒之下便可伏尸百万流血千里的仙人啊,又岂是他们可以得罪的?

这不是赶着羊群和老虎斗——上赶着找死;

老寿星上吊——嫌命太长了吗?

“奉陛下旨意,宣水云间仙师觐见!”

太监总管这由远及近的声音,算是解了众人之围,他们不由得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他们这些在死亡边缘游走的人,从没觉得太监总管的声音,像此刻这般犹如天籁之音!

洛昱辰不去理会这众生百态,衣袖一甩,大步朝着皇城内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