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后,时娇娇明显感觉到了天气的变化。
即使没用温度计测量,她也知道此时温度在极速下降。
这种要命的恶劣天气,今晚不知道有多少人注定无眠,或者再也睁不开眼睛,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时娇娇暖着一杯热可可,看向窗外。
突然,昏暗的天际有一道白光闪过。
明明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却在这一刻,整个城市都被照亮。
但这道白光,也仅仅维持了两秒钟,就瞬间消失。
天地间又沉寂了下来。
时娇娇瞪大眼睛,似乎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可看到慕辞微沉的脸色,她就明白,自己没有看错。
上辈子,她每天都在疲于奔命,根本没有注意到极寒来临前有什么特殊天象。
这道白光是什么东西?
极寒的开始和它有关吗?
时娇娇不明白,但此时,她整个人后背一片冰凉。
她喝了一口热可可,温热顺滑的热饮带给她一丝镇定。
慕辞顺手又往炉子里填了几块木头,让火烧得更旺一些。
短短几分钟,窗外的风突然开始呼啸起来。
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不断拍打着窗户。
风声尖锐刺耳,好像是无数刀片划过金属表面,令人心悸。
狂风卷席着外界一切可以看到的东西,在空中疯狂旋转着,形成一个个漩涡。
而就在此时,外界的天空,竟然飘起了密密麻麻的雪花。
时娇娇瞪大眼睛,嘴巴半天没合上。
从来没下过雪的s市,竟然下雪了?
一会功夫后,天空仿佛被撕裂,从指甲盖大小的雪花,突然变成鹅毛大雪也只用了短短两分钟。
大片的雪花像是被倾倒的水桶,疯狂的倾泻而下。
狂风怒吼着,仿佛一头凶猛的野兽,卷起雪片,在空中旋转,翻涌,形成一股巨大的雪龙卷。
这就是大自然的力量,任性而又残暴地释放着精力。
这一刻,整个世界都变得陌生又可怕。
时娇娇握着杯子的手微微颤抖,指尖有些泛白。
上辈子只是极寒,这一次却下起了雪。
极寒已经足够要命,再叠加雪灾,这是根本不给人留活路啊。
时娇娇内心感到无比惶恐。
就在她呆呆看着窗外的时候,肩膀突然被轻轻揽住。
耳边传来慕辞低沉又带有暖意的声音,“听话,别看了,早点睡,明天给你做你喜欢的羊肉手抓饭……”
听着慕辞的轻声缓语,时娇娇的心绪逐渐平静了下来。
不过她还是拿起对讲机,准备询问一下楼下两人的情况。
对讲机接通后,王佳略带颤抖的嗓音从听筒传来。
“放心吧,我们一切都好,就是外边也太吓人了。”
时娇娇轻轻叹了口气,安慰两句后挂了对讲机。
晚上并不算难熬,这次极寒不是突然来袭,给足了他们时间来做准备。
卧室里炉子烧得正旺,带来了融融暖意。
床垫上面电热毯开到最高档,然后再铺两层绒毯。
被子是拿的最厚的,被窝里面塞了三个热水袋。
除此之外,身上还贴了好几个暖宝宝。
慕辞怕晚上太干,在卧室还放了一台加湿器。
小黑在金屋里撒欢,并不用担心。
时娇娇躺在床上,强制自己闭上眼睛睡觉。
外面的一切他们无力改变,现在能做的,就是努力活下去,总会看到希望的。
这一晚,时娇娇睡得特别不踏实,半夜不知道醒了多少次。
早上起床后,脸上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醒来以后第一件事,就是拉开窗帘。
时娇娇抱着热水袋,看向窗外。
雪已经停了,风也小了不少。
铺天盖地的雪花在一夜之间,几乎淹没整个城市。
阳台边缘处,堆积着厚厚一层积雪。
纯白无暇,但却深藏着危险。
而昨天还在翻涌的积水,也在一夜之间被冰封。
时娇娇内心沉重。
之前积水已经淹到了十楼,如果雪继续再往上盖几层,岂不是要把这座城市都活埋?
光是想到那个场面,心尖都在颤抖。
慕辞从厨房出来,看到窗边的时娇娇,皱了皱眉头,“赶紧回卧室再穿几件衣服。”
时娇娇搓了搓胳膊,也感觉到了寒意。
客厅地暖是一直开着的。
可一夜之间骤然降温,温度不是一时半会能升起来的。
慕辞开口,“卧室那种炉子再拿一个出来,放在客厅,不然温差太大更容易感冒。”
时娇娇应了一声,从空间又拿出了一个炉子。
现在光指望地暖防寒显然是不够的。
温度升得慢不说,还特别费电。
虽然她手里燃油不少,但也不能浪费。
其实在最开始,时娇娇是想在家里盘个炕的。
温度够高,还方便做饭,关键是烧点木头就行。
她专门去咨询了一趟,结果发现,楼上只能盘电炕,那种土炕太重,会影响楼房承重力。
而电炕也是得用发电机,时娇娇这才放弃。
回卧室又套了几件衣服,出来的时候早饭已经准备好了。
卧室虽然温度高,但在里面吃完饭,饭菜味久久都散不出去,所以两人决定还是在客厅吃饭。
就当让身体适应温度了。
别看客厅又是炉子又是地暖,因为面积太大,还是有些冻手冻脚。
而且饭菜也凉得特别快,如果不是盘子下放着暖菜板,吃到一半就得重新回锅加热了。
吃完饭,慕辞去给放在储藏室的发电机加油。
而时娇娇翻出温度计,打算放窗外测量一下温度。
可没想到一夜之间,整个窗户都被冻死了,根本打不开。
最后还是拿着吹风机,用热风吹了半天,这才勉强打开窗户。
刚推开一个缝,外面的风瞬间就沿着缝窜了进来。
时娇娇都控制不住不停打颤的牙齿。
太冷了,那风好像能穿透厚实的衣服,然后吹到人的骨头缝里一样。
五分钟后,时娇娇又哆哆嗦嗦拿回了温度计,然后连忙把窗户封死。
零下六十摄氏度。
一夜之间,降了三十多度。
慕辞刚从储藏室出来,就看到浑身不断打着颤的时娇娇。
他连忙走过去,把外套脱下来罩在娇娇身上,然后一把捂住她的双手。
“不是说好我来么,赶紧回屋里暖暖。”
声音里满是不容拒绝的强势,却又夹杂着心疼。
时娇娇怕脱了外套的慕辞感冒,也顾不上多说话,拉着他就往空间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