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政委训了陆昀铮一下午,已经喝光了一茶缸的水,他瞪了陆昀铮一眼,“等你的处分下来了,在全团面前检讨,检讨书现在就得回去写。”
他抬头看了一眼看上去没什么情绪的陆昀铮,“怎么着?你还委屈了?”
陆昀铮站得笔直,“不委屈,纪律是铁,规矩是钢,我违反了理应受罚。”
沈政委也这才满意地摆了摆手,“行了,回去吧。”
陆昀铮刚要离开,沈政委就道,“等会儿,我和你一起去食堂。”
离开了办公室,往食堂走的这段路上沈政委便化身为热心老大哥,“许同志还好吧?没受什么伤吧?”
提到许宛棠时,陆昀铮的眼里都不由自主地带着笑,“她机灵着呢,没受太严重的伤。”
提到许宛棠的伤口,陆昀铮的眉头渐渐蹙起,“脚上都是小石块扎出来的伤口,密密麻麻的,看着揪心。”
沈政委看着陆昀铮不值钱的模样,锤了下他另一侧的肩膀,“没事儿就行,但检讨该写还得写,处分该下还得下。”
“我知道。”陆昀铮道。
“看你这么担心,是对人家有意思了?”沈政委问。
“嗯。”陆昀铮半点儿没犹豫,答应得极快。
沈政委不屑地撇撇嘴,毫不留情地吐槽道,“你也真是的,之前提交离婚报告的时候,我说什么都不同意,你天天赖在我办公室不走,磨了我好几个星期。这下离婚报告提交上去了,你小子又后悔了。”
“你说你是不是有毛病?我看你啊,就是找抽!许同志太惯着你了,你才这么肆无忌惮的。”沈政委道,“这回你后悔了,人家不搭理你了,哈哈哈哈,活该!”
“您说得对,我确实活该。”
陆昀铮心想:可不就像沈政委说的那样吗?
就是许宛棠之前对他太好了,他才一点儿也不顾及许宛棠,受尽了委屈,直到许宛棠和他提离婚,对他死了心,他才开始注意许宛棠、了解许宛棠,等到他意识到自己对她的情感时,早就晚了。
沈政委本想好好嘲笑嘲笑陆昀铮,但见陆昀铮就这样坦率地承认了,沈政委瞬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他收起笑容,对陆昀铮道,“你小子啊,现在还挺有自知之明,那就好好表现,离了又不是不能复合,两口子哪有不吵架的?我和你嫂子也总吵架,在外面儿脊梁骨得硬,但在家里就软和点儿,日子才过得下去,别跟训自己手下的兵似的。”
“我知道了。”陆昀铮道。
两人吃过了晚饭,陆昀铮则去了军区医院。
他的伤口被那位大爷处理得很好,后续也没有发炎的迹象,不过每天还需要去定时去医院换药。
等他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家里没人,自然也是漆黑一片。
不知怎的,陆昀铮之前觉得这栋房子不大,但许宛棠不在的时候,就觉得这屋子十分空旷。
不得不承认的是,此时此刻,他很想许宛棠,就像之前的好些天在外参加演习时一样。
另一边的许宛棠却半点儿没想到过陆昀铮。
晚上的时候,几个大人带着孩子去Q市的电影院看了场电影。
许宛棠给几个孩子买了最大桶的爆米花和汽水,果果捧着那桶最大桶的爆米花,把她整个脑袋都挡住了,根本看不到前面的路,走路的时候跟个无头苍蝇似的,走得摇摇晃晃的,把众人逗得哈哈直笑。
回到招待所的时候已经9点多了,许宛棠睡下得早,还要为明天的会议做准备。
许宛棠不知道的是,与此同时,隔壁的小徐正苦哈哈地接着陆团长的电话。
并且在小徐将许宛棠今天的行踪事无巨细地报告给陆昀铮后,陆昀铮也没有挂电话的意思。
要知道这要是放在平时,陆团长最注重效率,能一句话说完的事情绝不说两句,可现在两人已经煲电话粥煲了快二十分钟了。
最后,小徐还是没忍住,试探地问对面的陆团长,“陆团,你到底还要问啥啊?今天的事儿我都跟你说了……”
对面沉默了一瞬,就在小徐以为陆团长不会回答的时候,对面的男人开口了,“她睡了吗?”
这个“她”指的是谁小徐还能不知道?
在电话这头,小徐憋笑憋的鼻孔都变大了,努力压抑着自己,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陆团长竟然还有这么窝囊的时候。
“陆团,这我哪儿知道啊?嫂子回自己房间了,我也不知道她睡没睡。不过我不是跟您说了吗?她明天要参加Q市的一个会议,可能会早睡吧……”
“嗯,我知道了。”电话那头的陆昀铮道。
他之所以拖了这么久,除了想了解许宛棠今天做了什么,更想听听许宛棠的声音,哪怕能听到一声也行。
说不定许宛棠这个时间没睡觉,正碰到小徐在外面打电话呢?
可现在他知道,他的计划彻底破灭了。
挂了电话后,陆昀铮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穿起了外套,快步向外走去。
杨志强家门口,杨志强睡眼惺忪地从屋里出来。
“你咋来了?这么晚不睡觉找我有事儿?”杨志强揉着眼睛问。
“你知道人贩子的事儿吧?”陆昀铮问。
杨志强懵懵地点头,“知道啊……”
“明天你媳妇儿和你女儿都在Q市,你就不担心?”陆昀铮循循善诱道。
不等杨志强回答,陆昀铮自顾自地开口,“你肯定担心,正好明天放假,我去Q市有事儿,咱们一起去,就这么定了。”
说完,陆昀铮便直奔钱保国家。
杨志强站在门口许久,直到一股阴凉的风吹来,让杨志强清醒了几分。
他不解地道,“不是,不是说人贩子被一窝端了吗?再说,你不是派小徐过去了吗?这还有啥放心不下的?”
“这人咋就那么有精力呢?”杨志强喃喃道。
过了会儿,杨志强算是想明白了,这人就是想去见许同志,但他自己不好意思,非得拉着他和钱保国。
“切,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