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许宛棠从眼角滴落的豆大的泪珠,陆昀铮心疼得不行。
看来是那天谢老二把许宛棠吓得不轻。
陆昀铮的拳头紧了紧,眸光渐深。
事情告一段落,人群也开始散去。
许宛棠临走前,小寡妇抓着许宛棠的手,情真意切地道了好几声谢才撒手。
谢老二被抓进局子里,哭天喊地也没用。
谢瓦匠急得团团转,拿着存折去银行取了一打笔钱,又买了不少礼品,像以前给儿子平事儿时那样,找县里的远房亲戚帮忙。
幸好钱和礼都成功地送了出去,谢瓦匠这才松了一口气。
谢瓦匠又取了一笔钱,十分有经验地去了那几个状告他儿子的人家,想要摆平此事,让对方撤案。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这几家人的嘴像是抹上了水泥,他无论出多高的价,对方都没有要松口的意思。
谢瓦匠气极,撂下几句狠话夺门而去,把希望全部寄托在县里的亲戚身上。
可没想到,他前脚刚到家,后脚送出去的钱和礼就尽数被退了回来,还给他带了句话。
说这回的事儿不像之前那么好摆平,谢老二惹到了不该惹的人,加上报案的几个人这下态度十分坚决,谢老二只能认栽。
谢瓦匠因这事儿,一口气没上来,犯了心脏病,差点儿过去。
幸好把东西送回的人没走,将谢瓦匠送进了医院,这才保住了老命。
至于谢老二,他耍流氓的事情证据确凿,公安很快就给谢老二定了罪,判了几十年的刑。
想必谢老二人出来的时候,父子俩早就天人两隔了。
村子里少了个毒瘤,村子里的村民们差点儿放炮庆祝,高兴得不像话,大姑娘小媳妇儿的生活也安生了不少。
*
陆昀铮的脚好的差不多了,如今真相水落石出,他的假期也就结束了,第二天就能回部队了。
陆昀铮在部队待了这么多年,之前每次的假期,他都觉得无聊又漫长,这还是第一次觉得假期如此短暂。
好像眨了个眼的功夫,和许宛棠相处的时间就过去了。
许宛棠则对此没有陆昀铮那么大的反应,脑子里只有两个想法——
一是陆昀铮的脚终于好了,她白天在家的时候终于能自在一些了,爽!
二是觉得有点儿可惜,陆昀铮白天回部队,就没人给做家常用,一日三餐的饭菜便又变成了食堂餐。
但可惜归可惜,许宛棠还是可以适应的,食堂饭菜虽不至于多好吃,但也不难吃。
而且她若是真的想吃些什么,自己做的可比陆昀铮做的好吃不少呢!
想到这儿,许宛棠心里唯一一丝丝对陆昀铮轻微的不舍便立马烟消云散了。
第二天一早,许宛棠照常起床。
许宛棠这会儿不仅自己起来了,还把果果也叫起来了。
陆昀铮去部队,果果一个人在家待一上午许宛棠不放心。
正好小娟姐不上班了,上午的时候把果果送到小娟姐那儿去,果果还能和虎子玩儿,不至于无聊。
果果迷迷糊糊地趴在许宛棠的身上,粉嫩的小嘴巴吧嗒了两下,哼唧了两声,小屁股拱了两下,看来对起床有几分不满。
许宛棠轻轻地拍了拍小丫头的后背,宠溺地哄道,“果果乖,我们昨天说好了,今天上午去虎子哥家的哦。”
果果听到许宛棠的话,尽力地抬起了小脑袋,眼睛还没完全睁开,眯成了一条缝。
许宛棠“吧唧”一口,亲在小孩儿热乎乎的小脸蛋儿上。
果果痒得直往后躲,“咯咯”地笑出了声。
许宛棠给果果穿完衣服,洗完漱后,来到了客厅。
陆昀铮正穿着军装端坐在桌子前,和前几天相比多了几分气势。
许宛棠惊喜地发现,今天早上的早饭,似乎不是从食堂打来的。
他们三个面前一人一碗粥,那粥并不是平时食堂里的小米粥、白米粥或是大碴粥,而是香喷喷的皮蛋鲜虾粥。
黏糊糊、看上去糯叽叽的米粒中,夹杂着皮蛋、火腿、青菜,还有泛着金黄色泽的虾仁。
一看就不像是食堂的手笔。
许宛棠拿起勺子尝了一口,食材处理得竟也不腥,只剩下了鲜香。
陆昀铮一双眼睛直盯着许宛棠看,期待着她的反应,有些紧张地抿了抿嘴唇。
见许宛棠喝了一口后,漂亮的眸子亮晶晶的,清丽的小脸儿上没出现什么厌恶的神色,陆昀铮的眼里漾着浓浓的满足,也低头喝起粥来。
这粥是他前昨天在菜谱上学的,凭着这些天他对许宛棠的了解,他一看就觉得许宛棠会喜欢。
昨天下午抽时间去买了食材,今天早上起了个大早,把粥熬了出来。
陆昀铮半点儿没觉得辛苦,一想到许宛棠喜欢,他便只剩下了满足。
这碗粥确实很好喝,果果的一张小脸儿都埋在了碗里,就连脸颊和嘴角粘上了饭粒也未曾察觉,吃成了个小花猫。
果果扒拉着粥,含糊不清地道,“喜欢在棠姐家,棠姐家的饭饭太好吃啦!”
许宛棠笑着给果果擦了擦嘴角,语气中带着宠溺道,“慢点儿吃,别呛到。”
果果连连点头。
许宛棠喝了口粥,看着对面吃相斯文的男人,问道,“这粥……不是食堂打来的吧?”
许宛棠身为一个两辈子加起来下过无数次厨的人,自然知道这粥做起来不容易。
食堂分明有现成的早饭,陆昀铮为什么要起这么早熬一锅粥呢?
陆昀铮拿着勺子的手一顿,眼睛没看许宛棠,云淡风轻地开口,“食堂的难吃。”
“吃自己做的吃习惯了。”陆昀铮言简意赅地道。
许宛棠恍然大悟。
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陆昀铮原来是吃过了好的,食堂的菜就变得难以下咽了。
对此许宛棠也十分理解,之前吃食堂的饭菜时,她吃得可没有现在多。
许宛棠美滋滋地又喝了一口粥,心想着陆昀铮这样也不错,她还能跟着沾光。
陆昀铮抬头状似不经意地看了眼对他的话深信不疑的许宛棠,嘴角往上扬了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