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元伟被抓后,黄康太一直在想办法帮他洗脱罪名,甚至不惜重金聘请国内知名的刑辩律师李焕然帮黄元伟辩护。
这个李焕然不简单,只要钱到位,黑的也能给你说成白的,很多没有胜算的官司经他之手,都会拿到一个比较好的判决结果,黄康太将希望都寄托在李焕然身上了。
李焕然的效率很高,他先是找到元晓谈判,有黄康太的授意,很快让元晓翻供了。
元晓在律师的陪同下找到负责办案的警官,说明两人其实是男女朋友关系,因为闹别扭才胡说的,至于发生性关系也是自愿的。
办案警官考虑到她认错态度好,没有追究其责任,只是口头教育了一番。
消息一出,黄、元两家在商圈里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虽然不光彩,但并没有影响生意上的往来。
元九祥被捕后,造船厂陆续又接下两笔货轮的大额订单,这是谁也没有预料到的。
紧接着有消息爆出,黄元伟和元晓要结婚的消息。
元晓更在面对警察时说出希望法律还黄元伟一个公证的审判,这种炸裂三观的请求。
程桥北看着手机上的消息,事发二十天了,综合目前的消息可以反推,当初的受害人突然返水,现在又要与曾经侵害过她的人结婚,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元晓怀了黄元伟的孩子。
元九祥进去了,剩下的独女再未婚先孕,公司的股价恐怕又要遭不住了。
再结合最近突然签下的大额订单,看来黄康太手里还真有好资源。
所以,背后指点的高人必然是黄康太。
元晓也是跟黄康太私下达成一致,现在有孩子做两家人的纽带,她翻供救他儿子,他出介绍资源帮助南通造船厂度难关。
真是……“何乐而不为!”
可他们想错了一件事,要救黄元伟,也要看他同不同意!
李焕然以黄元伟初犯在帮他争取机会,可程桥北第二天就让人匿名将黄元伟多次嗑药的证据送到刑警大队,他就不信这个邪了,谁救黄元伟也不好使,他必须为此付出应有的代价。
警方查案效率也快,一直追着黄元伟这条线往深了挖,眼见事情的走势不受控制,李焕然也被搞得焦头烂额,找到黄康太直言不讳地询问。
“黄元伟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黄康太说:“元伟行事作风张扬,免不了与人发生摩擦,但要说结仇的程度,我能想到的人只有一个。”
“谁?”
“程桥北。”
一听程桥北的名字,李焕然眉心一皱,这不就是本案牵扯到的原告。
李焕然看过程桥北的资料,不过就是个商人。
“他能有这么大能耐?”
黄康太解释道:“李律师,别小瞧了他,你不在本地,不了解这个人。他在我们商圈里可是很难对付的主。连乾坤集团的邹勇都吃过他的亏,你说他多大能耐?这个程桥北心思缜密,行事也特别,不然怎么会想着把包厢的茶具收走,保留证据。”
李焕然默了默,“不行,这个人不解决,黄元伟的案子难搞。”
黄康太明白他的意思了,“我先跟他家人沟通,如果能说服他,对元伟的案子也有帮助。”
程向恒一直在解决资金的问题,银行贷款只批下来一小部分,虽解决燃眉之急,可后续还有大量的资金投入,这点贷款只能说是被杯水车薪,他必须在短时间内找个投资人入局。
没想到正一筹莫展时,接到黄康太的电话,约他晚上在茶园见面。
程向恒放下手机,自言自语道:“帮忙的人来了。”
程桥北报警抓了他儿子,黄康太肯定恨他们父子俩,现在又突然联系他,虽然不清楚目的,但肯定与上次在船上的事有关。
既然是他主动,与其被拿捏,不如利用这层关系,帮他解决眼前的困境。
带着强烈的目的,程向恒按照约定时间来到茶园。
这里是黄康太的私人会所,平时招待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程向恒来过几次,进门后驾轻就熟地找到竹厅的包间。
竹厅内有身材高挑,模样靓丽的女服务生,都是黄康太特地招聘来的。
黄康太一扬手,示意女服务生出去。
桌上摆着精美的佳肴,可程向恒不是来吃饭的,他是来寻找投资人的。
黄康太亲自给程向恒倒酒,又摆出一副老友相聚的场面。
“老程,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开场就打感情牌,看来他这局是稳了。
程向恒端起酒杯,十分配合的回忆下才感慨道:
“少说也有三十年了吧。”
黄康太十分肯定地说:“三十三年了,时间对我们来说已经过去一半儿了。”
程向恒点点头,“是啊,一年一年的,都不知道怎么过的,眨眼就土埋半截的人了。”
两人一直在聊过往,绝口不提黄元伟的事,灯光下觥筹交错,一口气喝了大半瓶的白酒,谈话气氛也越来越热络了。
“老程,有件事,我得求你帮忙。”
终于憋不住,要聊正事了,程向恒在心里暗自腹诽。
他笑着摆手,放下酒杯说:“我们之间,什么求不求的。尽管直说。”
“有你这句话,咱这么多年的关系就没白处,”黄康太看向程向恒,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程向恒:“黄会长,有什么话,尽管说。”
借着他的话茬,黄康太叹口气,说道:“唉……元伟还在里面,我和他妈一天是吃,吃不好,睡,睡不着,整天提心吊胆的。”
“我理解你的心情,元伟的事我也挺不好意思的。其实跟他没关系的,后来……唉,也不怎么把他也牵扯进来了。”
黄元伟和元晓的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要说不知怎么把他牵扯进来实在说不过去,但程向恒沉得住气,就是表现出一副茫然无措的表情。
话锋一转,“不过,我听说你请了李焕然,这律师可厉害。……还有什么问题?”
黄康太无奈的表情说:“李律师一直在想办法,可事情刚要解决,突然有人送证据给警察,元伟的案子刚要有个说法,结果又开始调查了。你说有什么事,咱不能商量,对吧。”
程向恒举在半空的酒杯微顿,盯着黄康太后知后觉道:“黄会长,你该不会以为是我送的证据吧?可跟我没关系,黄会长,你可得查清楚了。”
黄康太云淡风轻地笑,“我当然知道不是你,但送证据这个人,跟你有关系。”
“跟我有关系?”程向恒拧眉,“您话里有话,到底什么意思?”
黄康太说:“桥北这次是受委屈了,我也心疼他,你说都是从小看到大的孩子,跟自己家一样,元伟也真心悔过了,咱们之间毕竟父一辈子一辈的关系,闹得太僵也不好看,你跟桥北说说,原谅元伟一次,别再追究了,行吗?
当然,我和元伟也不会亏待他,肯定要从精神上补偿他,他最近不是在找合作的资方嘛,元伟的公司正好需要找一些有潜力的项目,让他们两家公司合作,这不是两全其美嘛。
我的想法,你觉得怎么样?”
程向恒并没有立刻答应,甚至脸上的表情有些迟疑、犹豫。
黄康太立刻明白了,笑道:“当然了,这是我的想法,肯定有不周到、想得不仔细的地方。你也可以提条件,只要能不再深究元伟,万事好商量。”
程向恒说:“黄会长,既然你把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我也跟你交个实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