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桥北捏着单子的手用力,但脸上却挂着适宜的笑。
签下名字后,说:“麻烦各位了。”
魏莱走到花篮前,花篮又小又丑,有些花束明显折断了,底座也有损坏的,这明显是回收的二手花篮。
邓岩也走过来,他见过那么多开业剪彩,结婚庆典,商务宴请,这种档次的花篮就是在寒碜人。
魏莱咬紧牙,气得就冲几个人喊:“把这些破花篮拿走,我们不要。”
“魏莱。”程桥北叫住她,魏莱转过脸,气得脸都白了,“没有这么欺负人的。”
邓岩赶紧拽了拽她胳膊,“示意她别再说了。
陈宁溪也担心的握住程桥北的手,程桥北温和的笑,说:“别在意这些,我们进去吃蛋糕。”
“走吧,”陈宁溪也拉着魏莱。
魏莱之所以格外气愤,因她对这个新公司有着旁人不同的情感,从开始租场地到装修、采购,乃至后期的装饰品的布置,都是她亲力亲为的。
所以看到那些二手花篮,那感觉就像自己的孩子被人侮辱了。
程桥北将切好的蛋糕先递给魏莱,“这段时间你最辛苦,第一块你吃。”
魏莱摇头,“北哥,第一块给你。”
她打心底尊敬程桥北,他们的关系亦师亦友,她从知道程桥北准备另立门户起,就时刻做好了准备。
程桥北举着蛋糕,说:“这个公司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每一个螺丝钉都有你的功劳,你可是最辛苦的,别让了,赶紧吃。”
陈宁溪和邓岩也说:“快吃吧。”
魏莱双手接过,拿起勺子放进嘴里,奶油明明是甜的,可不知道为什么,鼻腔里酸涩的打紧,有什么东西直从眼眶里往外涌。
她连忙背过身,吸了吸鼻子,“我去煮咖啡。”
等她进了茶水间,程桥北切下第二块给了邓岩,“欢迎你,邓岩。”
邓岩接过来,笑着点点头,“恭喜,开业大吉。”
程桥北道声谢,将第三块分给了陈宁溪,“老婆。”
陈宁溪舀起一勺,送到程桥北嘴边,“恭喜你,老公。祝客似云来,日进斗金。”
程桥北目光柔软,说:“借你吉言。”
陈宁溪说:“我去看看魏莱。”
程桥北:“去吧。”
只剩下邓岩了,程桥北收起脸上的温和,眸色也阴鸷冰冷。
“你觉得是程总送的吗?”他问邓岩。
依着邓岩对程向恒的了解,他就算再生气,也不会做这种上不了台面,还直降身份的事。
邓岩摇头,“程总不屑于这种招数。”
这也是程桥北的想法,“谁订的很好查。”
他将签收单揣进兜里,邓岩说:“这种事您最好别出面,我去办。”
程桥北说:“我来吧,你还有更重要的事做。”
邓岩颔首,“放心,一切都在进行。”
程桥北:“千万别漏风声。”
邓岩:“明白。”
彼时,茶水间。
陈宁溪和魏莱坐在长凳上,两人吃着蛋糕,手边放着刚冲泡好的咖啡。
魏莱觉得憋闷,“刚才就该让他们把花篮都拿走,要不就扔了。”
陈宁溪说:“能做出这种事的人,估计也就等着我们这么干了。”
一句话就让魏莱也冷静了。
她眼神瞬间锐利了,捉摸了下,说道:“买二手花篮这种勾当,要说程总做的,我不信,程总做事面上让你挑不出毛病,这不是他的办事风格。”
对于一个道貌岸然的人来说,名声比什么都重要。
如果被人曝光送亲儿子的公司二手花篮,他绝对会成为行业内的笑柄。
陈宁溪说:“虽然不知道是谁,但能做出这种事的人,也不算高明。”
魏莱说:“傻子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噗嗤……陈宁溪差点一口咖啡喷出去,赶紧抽张纸巾擦了擦嘴角。
魏莱开始猜测,“郑董和程经理已经被北哥治得服服帖帖,她们俩肯定不敢造次,孙冬辰又关在里面,他自身都难保,哪还有时间算计这些事。剩下的人……”
陈宁溪观察她的表情,“你有目标?”
魏莱不确定,只能摇头,“……没有。”
庆祝完开业,程桥北张罗着中午请吃饭。
还不等收拾完,公司门口又有人喊接货,魏莱纳闷,“还接什么货?也没什么了。”
快递员说问:“这些花篮,我们摆在门口还是哪里?”
这批花篮绝对上档次,魏莱瞠眸,“谁送的?……邓岩,北哥,你们快来。”
程桥北闻声从办公室出来,陈宁溪是四个人中最淡定的。
魏莱看到上面的字,还以为自己看错了,“陈,陈蔚川?陈市长?叶玉珺是谁?”
“我岳母。”程桥北回。
魏莱惊讶的望向陈宁溪,“终于有人给老板撑腰了。”
程桥北侧眸看着陈宁溪,后者微微昂起下巴,在他耳边低语,“别怪我自作主张,我爸妈知道他们的女婿挨欺负了,说什么也要表示他们的心意。”
程桥北笑了,“有爸妈护着就是好”
其实,陈宁溪见不得人欺负程桥北,看到那些花篮,她趁着大家不注意,给叶玉珺发了信息。
签收的小哥问程桥北,“花篮都摆好了,旧花篮我们顺便帮你们带走?”
一看就是叶玉珺安排好的。
程桥北说:“麻烦你们了。”
一群大小伙子,七手八脚的就把二手花篮搬走了。
魏莱站在新花篮前,心情舒悦的说:“这还差不多,够气派。”
邓岩看到,除了陈家父母送来的花篮,还有一些市内比较有名望的企业,让他意外的居然还有邹勇公司送来的花篮。
“这是邹总送的花篮。”邓岩问魏莱,他的意思是邹勇明明和程桥北有过节的。
魏莱小声,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宁溪叫邹总叔叔。”
邓岩了然,原来如此。
程桥北拉着陈宁溪的手回到办公室,将门一关,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她。
“说说吧,邹勇你都告诉了?”
陈宁溪说:“可不是我说的。”
程桥北默了默,又觉得不太可能,“难道是爸?”
陈宁溪说:“估计是他。”
程桥北琢磨下,“找个机会,我请爸妈还有邹叔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