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运亨一直在看热闹,他在等着邓岩破防,结果邓岩情绪稳定的继续调试设备,并没有让他看成好戏,急得桌下直搓手。
“赵董,看见没?这邓秘书可真能忍。”徐运亨拿邓岩开起玩笑,后者冷笑,说道:“一个二本下来的毕业生,他敢跟董事叫嚣吗?高薪工作不要了?乞丐要饭,还得低头,更何况是他,没这个觉悟爬不到董事长秘书的位置。”
徐运亨一脸敬佩的表情,“还得是赵董通透,想问他一针见血。佩服佩服!”
赵友丰一副老神在在的表情摇摇头,“等你到我这个年纪,就什么事都想开了。”
徐运亨喟叹,满脸都写着对老前辈的崇拜,“赵董,我说句实在的,这事儿换做别人也许到年纪了真兴许就悟透了,但我没你高的眼界和觉悟,我就算活到你的岁数也参不透一些事。愚笨着呢。”
赵友丰说:“你跟程总认识时间最长,关键时刻,你就不能帮忙把持着点事,但凡有个人拦着,也不会闹出股价大跌的危机,还有海外酒店,管理得什么玩意,能让一个小孩就把酒店的信誉搞坏了,这些年要不是经营的还算过得去,我们三个也就不打算出面了,可现在的情况,我们不出面,这公司怕是要出大事了。”
邵振轩坐下,冷哼一声,“再不来,估计我们就要等着通知卷铺盖卷了。”
关岳山轻蔑地扯了扯嘴角,“公司也不是他一个人说的算,我只是病了,又不是死了。”
说话功夫,殷毅辉和廉文隆从门外进来,徐运亨忙示意几人,“咳咳,殷董廉董来了。”
虽然他们不是一个阵营的,但有些话还是要背着他们的。
徐运亨主动跟对面两人打招呼,“殷董、廉董来得及时,刚好到开会的时间。”
谁都听出徐运亨在影射谁,下意识的也都看眼手表。
邓岩扫眼屏幕上的时间,心里暗道,程总怎么还没来,这群老家伙本来就蠢蠢欲动,现在更会因为一点小事嘴上不饶人了。
就在邓岩心急之时,会议室的门被人从外打开,程向恒走进来,身后跟着郑蓉茜和万明琨,可最后一个人的出现,让在场人瞠眸错愕。
程桥北昂首阔步来到会议桌旁,拉开椅子坐在程向恒的对面。
徐运亨不解的看向郑蓉茜,眼神分明在暗示她,到底发生什么事?
郑蓉茜在接受到徐运亨的暗示后,目光移开了,明摆着不想与他继续交流。
“……”徐运亨心里暗道不好,总觉得他们之间好像发生什么事了。
徐运亨赶紧将手机拿到桌下,点开郑蓉茜的微信,输入消息:你那边什么情况?
郑蓉茜垂下眼,分明看到屏幕上跳出的消息提醒,下一秒,将手机扣在桌上,并没有理会。
“!”徐运亨确定发生什么大事了,他不好判断局面,只能让自己更加小心,今天的会,绝对不会那么简单。
程向恒左右看看,神色威严,“各位董事来得很准时啊。”
邵振轩意味深长的说:“程总说的,公司上下员工都要严格遵守规章制度,我们谁敢违反规则,当然是你说几点,我就规规矩矩的几点到。”
程向恒深沉的目光看向邵振轩,“邵董这也是吃一堑长一智了。”
说完,没给他半分脸色,也是在威慑其他蠢蠢欲动的人。
程向恒再次漠然的扫视一圈,眉眸间流露的清贵和威仪让人心生畏惧,他沉声问:
“谁还有话要说吗?”
“……”
“……”
会议室内鸦雀无声。
程向恒紧绷着下颚线条,还算满意的点点头,气场宛如君临天下的帝王,让人不敢轻易违逆。
他冷声说:“今天召集大家来,通报下海外酒店发生舆情后的处理结果,还有股价暴跌做出的应急预感。”
程向恒扫眼万明琨,后者自觉的站起身,说道:“各位董事,米兰酒店发生的舆情,因为我个人能力原因,对客人诉求感知不敏锐,没有第一时间发现问题,从而及时处理,导致入住酒店的客人发布视频,并曝光在海外的媒体上,由此对公司名誉造成了极大的负面影响和经济上巨大的损失。整件事,因我而起,也由我承担责任,我半小时前赶到程总办公室向集团递出辞呈,至于集团给我任何其他处分,我都心甘情愿接受。”
徐运亨拧起眉,双眸圆瞪,看向波澜不惊的郑蓉茜诧异不已,她一点儿都不惊讶,明摆着什么都知道了。居然背着他跟程向恒妥协?这女人真是坏事!
在场的人除了程桥北,谁也没想到程向恒会果决的拿自己人祭天。
就在徐运亨快憋不住时,一旁的赵友丰示意,“我想说句话。”
程向恒看过去,“赵董请讲。”
赵友丰怒问万明琨,“万经理,你在公司也算得上是三朝元老了,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这种错误犯得不可思议,也让我无法理解,如果你有什么苦衷,可以讲出来,我们在场的董事会还你个公道。”
这话谁听着都明白,无非意有所指程向恒让万明琨出来替程向恒受死。
万明琨一脸正色道:“赵董,整件事确实是我失职了,我的个人原因。在我与程经理交接工作过程中,我个人存在自负心理,认为我只要凭借经验就可以整改好海外酒店,他移交给的文件,我没有完全遵照他提出的方案来执行,程经理草拟的整改报告我后期看了,他是通过一间间酒店巡视和入住观察,将发现的问题形成文件,但我忽略了,没有静下心翻阅,这才导致米兰本可以避免出现的问题却发生了,我没有公道需要谁来主持,我确实做得不够合格,问题在我,我也不想逃避责任。赵董,谢谢您对我的信任,但这次是,我让您失望了。”
话落,万明琨坐回座位,双手扣在膝盖上,目光看着前方的虚无。
程向恒问赵友丰,“赵董,满意了吗?”
赵友丰一噎,当事人都说没冤枉没苦衷,他还能有什么不满意的。
程向恒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