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依依脚步匆忙地离开,刚刚差点就被那小人掀开了面纱。
在场的人虽然不一定都见过皖西子,但肯定有人也是见过的,万一得知自己冒充顶替了,事情估计得闹到不好收拾。
还好萧炎出马,不过……他好端端的帮自己做什么?
难道他是认出了自己吗?不应该。
顾依依从上到下都与平时自己的打扮截然不同,更何况还有妆容也是,还有半张脸都被遮盖住,想要隔着一段距离认出自己,没那么容易。
如果不是这样,那就只能证明这小子真是个怜惜女人的多情公子。
她轻轻一笑,抬眼之后,却发现丫鬟突然不见了。
顾依依不解地看了看四周,方才还在身边的丫鬟,此刻却不翼而飞,她也就眨了眨眼睛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正想着,身后突然响起一道无比熟悉的声音。
“没想到顾夫人还有这种癖好?”
顾依依心中一紧,下意识回头,直接撞入了萧炎别有深意的笑眼里。
被他盯着眼神发毛,顾依依倒也不辩解了。反正看都看出来了。
然而她正要开口时,萧炎忽然抓住她的手,猛地将她拉到跟前,二话不说地将她拽到其中一间厢房里,紧贴着门关上。
一阵嘘的声音,顾依依听到了有人在外面的走廊上走动。
还有时近时远的对话。
“那皖西子还真是胆大啊,竟然敢当面拂了谢大人的面子,如果不是三王爷及时出现,怕是凶多吉少。”
“谢大人可不是怜惜女子的人,你说呢?”
“可不是么,要我说啊,三王爷也不是个管闲事的,他才回皇城多久,又是顶着圣上不悦之情,先斩后奏来皇城的,肯定不会轻易招惹事。
我觉得这三王爷肯定认识那皖西子,也被皖西子那一身的才华与美貌吸引,所以才不惜冒着得罪谢大人的风险出面解围。”
“你这小子,话本先生都没你这么能说。”
听到两人嬉嬉笑笑地离开,顾依依也觉得荒唐好笑。
的确,那人放在现代可能就要成为编剧了,什么都能信手拈来。
就在这时,萧炎的声音再次从头顶响起。
他别有深意的目光落在顾依依脸上,试探性的眼神几乎要将她盯穿。
“顾夫人,为何又是皖西子?”
他可是见过皖西子的:“说吧,为何要顶替她?”
听到他的这些质问,顾依依轻轻一笑,干脆推开他的手。
“我自然是有我的道理,倒是三王爷,你可真是家住海边,管得还挺宽。
不过有一说一,刚刚我的确很谢谢你的解围。”
萧炎就是欣赏她这一点,从不因为强权而唯唯诺诺,是非分明,果断利落。
有如此心性的女子,只可惜爱了别人。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负在身后说道。
“我是好心问你,更何况且不论我们的身份,光是以前发生的事情,也好歹算是朋友吧?”
这话说得倒是真的,顾依依知道萧炎没有恶意,也没有坏心思,于是便随口将当初潞城的事情告诉他。
“我就是想来看看我的这位‘仇人’过得如何了。
想当初潞城染病,可是他一声令下要焚城,而我冒着生命危险将那么多百姓救出来,他倒好,一句话就要焚了。
你说我和他怎么对付得来?而且像他这种人,指定也不是什么好官。”
顾依依的话让他有些震惊,好在四下无人,萧炎提醒她。
“以后这种话和我说就算了,千万不要对别人说。
如今谢大人在朝堂上地位非凡,你若折辱他,可想而知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你的运气可不是每天都像今天这般好,明白吗?”
见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还不忘夸一夸他自个,真是有些臭屁了。
顾依依轻轻一笑:“行,我谨记三王爷的教诲,反正以后我是有多远就滚多远,自己保命最重要,不是么!”
说完她掸了掸衣裙,等里面彻底没人后才拉开房门走出去。
萧炎看着她毫无拘束离开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
然而这一天下来,顾依依实在是累得不行。
回到院子里便倒头就睡,连什么时候天黑,什么时候屋子里进人了她都不知道。
只知道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深人静,而且床边只燃着一盏摇曳的烛火。
而顺着烛火摇曳的方向看去,一袭素衣的沈长风正在案桌旁专注写字。
长长的头发慵懒随性地散在背后,就如画中仙一般,让人看了不禁蛊惑人心。
顾依依索性支着脑袋,专注地凝视过去,唇角勾起,觉得真是赏心悦目。
不知道是不是这目光过于炙热,没过一会他仿佛感觉到旁边的目光,便转身过来,与她的眼神对上。
“醒了?”
他柔和的声音响起,顾依依干脆起床走到他身边双手攀上他的肩膀,自然而然地被他搂住腰际,来到他双腿上斜坐着。
两人动作亲昵,但现在顾依依也不觉得害羞了,亲密顺其自然就来了。
她的手指拨弄着他额前的碎发,这张俊脸像是怎么看都看不够一般,紧紧凝视过去。
“什么时辰了?你怎么还没睡?”
只见沈长风微微一笑,掐了一把她的细腰,带着痒意的她扭动身躯,直接被他搂入怀中困在胸膛处。
随着他开口出声,顾依依似乎都感觉到他胸腔内的共鸣声。
甚至他说的是什么她都没有听进去,直到他问第二遍,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今日去了望月楼感觉如何?见到了谢安泽吗?”
听到这句话,顾依依愣了一下,一脸不可思议地看过去:“你怎么知道我去了望月楼?”
但很快又反应,自己在望月楼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他得知消息也不奇怪。
但奇怪在于他为什么会知道自己见了谢安泽?
正要询问,沈长风又问她。
“你见过皖西子,可看出她的特别之处吗?”
闻言,顾依依真的忍不住了,腾地一下坐起来,好奇道:“你还知道我见过皖西子??”
说完便眯起眼睛,意味深长地凝视他:“长风,你怎么知道那么多事?难道你今天也去了望月楼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