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仙山小镇的桐花巷。
陈长羽他们跟着铁胡子向小印母子家走去。
突然,陈长羽觉得自己心头“咯噔”一下,就那么没有来由的,却似乎带着什么冥冥之中的预感。
“不好!”陈长羽暗叫一声,他赶紧加快了脚步。
方进铁胡子他们见状,也赶紧跟了上去。
鬼仙山的小镇,午后的阳光灿烂明亮,街头熙熙攘攘,5个人却像疾风一样,径直向小印的家奔去。
小印的家在一个小巷子里,这个地方虽然不像街头那样张灯结彩,但偏僻有偏僻的好处,就是这个地方也种了不少的桐花树。
这个小巷子,有个非常浪漫的名字,叫桐花巷。
“最美人间四月天”,现在这个季节,正是桐花开得最泛滥的季节。
桐花的香味像波涛汹涌的海洋,把桐花巷子里的角落都塞满了桐花花蜜一样的清甜味儿。
桐花的美,不单单只是外在,内在芬芳和甜蜜,更是绥州镇小孩子们的最爱。
是啊,远远地闻着桐花并没有什么香味,但是摘下一朵,放在嘴里细细地品味,却有着一股子花蜜的清甜味儿,没有糖果吃的孩童们,就经常跑到桐花树下捡桐花吃。
捡起一片桐花,塞进嘴里,“吧唧吧唧”地品尝着桐花的清甜味儿,也许,这就是孩子们最为浪漫的童年吧。
一个光头的汉子从小印的家里跑出来,他骂骂咧咧的,而且还一瘸一拐。
他走得飞快,不偏不倚就碰到了脚步匆匆的铁胡子。
那光头汉子碰到铁胡子的强壮的身子板,“砰”的一声,就趔趄地后退了好几步。
“妈的,没长眼吧?”
那光头汉子举起拳头就要打铁胡子。
“王六!你去小印家干嘛?”
铁胡子断喝一声,那光头王六见到铁胡子,而且还看到他背后跟着陈长羽他们,顿时蔫了,“铁大哥,我……,我……,我是去看看那个可怜的马桐花的。”
铁胡子知道,这个王六是个地痞流氓,他可没有什么好心肠。
于是,他骂道:
“我去马桐花家看看,如果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她家的事情,我可饶不了你!”
“我怎么会呢?”
王六拔腿就跑,一溜烟就没了影子。
铁胡子他们赶紧加快脚步,走进了小印的家。
这时候,马桐花按着自己的腰部,费力地走到铁胡子面前:
“铁师傅,您怎么来了?应该是我们去探望您才是啊。”
铁胡子盯着马桐花的脸,看到马桐花的脸上有几道血迹,就生气地问道:
“难道你是被那个王六打了?”
马桐花摇摇头,又点点头。
这时候,坐在椅子上的小印说话了:
“王六欺负我们,是我用木板和斧头赶走了他!”
小印的右边脸上有一片红肿,嘴唇上头还隐隐可见没擦净的血迹。
“这个流氓王六,等下我去教训教训他!”
铁胡子拔出了刀,然后“噗嗤”一下,就插入了身边的木桩上。
“算了,我娘没事就好……”
小印挠挠头,然后自嘲地说道,“我也没事,皮外伤。”
马桐花赶紧叫小印招呼陈长羽他们过来喝茶。
陈长羽拢了拢头发,走到马桐花面前,他看着马桐花,觉得马桐花脸色苍白,似乎身上有隐隐约约的病根在游动。
进屋坐定,马桐花亲手给大家泡了桐花蜜茶,还端出刚煎好的烙饼,招呼大家吃。
方进是个贪吃鬼,他抓起一块烙饼就往嘴巴里塞。
一边吃,他还一边叫着:
“这烙饼不错,比起我当年在九仙……山……,吃过的肉饼还好吃啊。”
李昭玥并没有吃烙饼,她环顾四周,发现在马桐花的家里,凡是能放东西的地方都挂满了桐花晒成的桐花,只是这些被风干的桐花,显得有些灰暗,就像一只只灰色的蝴蝶,挂在屋子里。
一阵风吹来,那些灰色的桐花蝶,就开始翩翩起舞,栩栩如生。
“我腿脚不便,走路不利索。这次铁师傅教了小印制作草花粿的办法,而且还授予秘制的调料,让我们制作的草花粿供不应求。我和小印一直说要亲自上门感谢铁师傅,却总未成行。”
马桐花坐到铁胡子对面,拿起桌上一瓶桐花蜜,笑道,
“我这辈子没别的嗜好,就喜欢收集桐花,做桐花干泡茶,制作桐花蜜泡水喝。只是,这些东西比较低贱,没人喜欢,因此无法谋生,要不是铁师傅帮忙,我和小印还真的不知道要靠什么谋生呢。”
“把一件事做到极致,倒也可以谋生的。”
邱美美咬了一口烙饼,觉得马桐花制作的烙饼很Q弹,不禁称赞道:
“好吃,好吃,还有桐花蜜的味道。”
“是小印煎的烙饼。”
马桐花一说起儿子,脸上便笑成了一朵盛开的桐花,
“自从我在山里摔了一跤,得了病疾之后,家里的里里外外,都是小印在帮忙了。不过,那次他去找我,也摔了一跤,回来后,他脸色总是苍白,估计也是受了什么病疾,哎,我们赚不钱,没办法找医生看病啊。不过,铁师傅教了我们制作草花粿的秘诀之后,我们家现在好过了。”
她指着对面家里刚买的一些农具和锅碗,笑得特别开心。
“小印挺懂事的吗。”
陈长羽拿起扇子,轻轻地拍拍自己的手掌,不由自主地称赞道。
“小印倒是没有病,不过,马大姐似乎面色不对啊。”
李昭玥突然插嘴道。
“对了,李昭玥师姐倒是精通中药之术,你倒给马大姐治病啊。”
邱美美瞪了李昭玥一眼。
李昭玥笑笑,又问马桐花:
“你说你是去山里摔伤了?然后小印也去山里,他也摔伤了?”
“是啊,是啊。”
马桐花连连点头,“不瞒你们说,我那早亡的夫君本是个壮汉,他壮实得和铁师傅一样,可惜啊,三年前,他去山里打猎,就再也没能回来。”
“娘,您别说了,快喝药吧。”
小印走进厨房,端了碗药出来,“娘,喝药吧。”
“自从我生病之后,就不中用了。”
马桐花叹口气,接过药碗,看着小印,“孩子,要不是你陪着我,我还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活下去啊?”
说着,马桐花的眼泪就“吧嗒吧嗒”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