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通判的妥协,直接引起了围观百姓们的议论,看着云溪鹿的眼神里充满了探究。
反观严通判,恼怒的脸都红了,再次重重拍了一下惊堂木道,“原告,说说你状告何事。”
那边,李三赶紧将状纸呈递上去,然后指着云溪鹿道,“小人要状告云鹿食坊,他们在炸鸡中下毒,差点将我表哥给毒死了!”
严通判装模作样地看了看状纸,便是看向云溪鹿道,“被告,你有何话要说?”
云溪鹿这边,陈状师也递上了状纸,义正辞严的道,“回大人,他血口喷人,我们的炸鸡根本就没有问题,这是恶意污蔑。”
“大人,我们有证据,就是当日买的炸鸡,上面的确验出了砒霜的存在。”李三赶紧说道。
旁边的师爷赶紧点头,“的确,炸鸡已经证实了有砒霜。”
严通判再次看向陈状师,“人证物证俱在,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回大人,那砒霜是他们自己下的,用来污蔑我们的。”陈状师说完,看向跪在地上的姜公子,“姜公子,请你将真相说出来吧。”
虽然已经知道估计出了变故,但该做的还是得做。
“表哥,你可要想好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否则外甥的日子可能就不好过了。”此时,一旁李三小声提醒着,眼底满是威胁。
姜公子紧紧握了握拳头,最后满眼歉意到看了云溪鹿一眼,还是低头道,“真相是…是…我的确是吃了炸鸡中毒的,云老板医术高超救了我,但…但我没法因此就说谎。”
方才那从门缝里塞进来的信,其实是威胁信,里面说了,若是官司赢不了,就会当场杀了他儿子。
他实在是没办法,只能对不起云溪鹿了。
他自己死了不要紧,但儿子是姜家的根,绝对不能出事。
“我劝你还是不要垂死挣扎了,赶紧认罪还能少点折腾。”
现在李三得意极了,也是朝着云溪鹿嘲讽的开口道,“表哥可是明白人,不要以为你救了他,就能抵消犯过的错误。”
其实,这个案子毕竟没有死人,云溪鹿若是认罪,说不是故意,并给钱求得姜家人的谅解,也是能够脱罪的。
但问题是,若真的那样做了,她的云鹿食坊就别想再开了。
一间曾经毒死过人的铺子,还有谁敢去吃,并且,就算生意真的重新做起来,也难保不会有人故技重施,再用这样的办法来讹人。
因此,为了不助长这种不良风气,也为了能够一劳永逸,最好的办法是就是打赢官司,证明自己的清白,绝对不能轻易低头。
而云溪鹿,则是转头看向温至清,不明白说好的事情怎么就变了。
温至清此时同样相当愤怒,却只能朝她轻轻摇头。
云溪鹿心中瞬间有底了,看了眼姜公子的面相就明白过来,原来是儿子被人给劫持了。
看来,想要对方改口,必须先救出他的儿子才行。
想到这里,她将手放到唇边,对着小金蛇低语了一番。
“嘶嘶嘶…”
小金蛇吐了吐舌头,然后就一溜烟爬到地上,快速的隐没到了角落里,朝着温至清爬过去。
它的身型很小,此时所有人关注点都在李三身上,因此并未得到发现。
温至清突然觉得脚脖子一凉,再回神,小金蛇已经缠上到了站在肩膀的黄鼠狼。
“嘶嘶嘶…”
“吱吱吱…”
然后,就看到两个小家伙一阵叽叽喳喳地互相交流着。
结束之后,黄鼠狼就附耳在温至清耳边小声转述了一遍。
听到这里,温至清算是明白过来了,他抬头看向了云溪鹿。
云溪鹿正好看着他,轻轻点了点头。
温至清也点点头,就转身悄然离开了公堂。
见此,云溪鹿才重新回过头去,明白在温至清回来之前,她能做的就是尽量拖延时间。
于是对陈状师点点头,让他继续按照计划进行。
陈状师点点头,便开口道,“我想问问姜公子,这炸鸡是你自己购买,还是李三买来给你的?”
“是我买的。”李三主动承认道。
“很好,那你在这中间,可否将炸鸡让旁人接触过?”陈状师继续问道。
“自然是没有,全程我都好好包着,直接带给了表哥的。”李三很是肯定的说道。
这些都是真的,因此李三回答得很轻松。
“很好,那么大人,学生能否大胆推测,这下砒霜之人是李三!”
陈状师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张证词递上去,“这是我在宝泰赌坊那边问来的消息,七月二日李三手中突然多了一大笔钱,直接将整整五十两的赌债给还清了,请问这些钱你是从何而来?”
“我…我…”李三完全没想到这件事情会被人给挖出来,一时间没了主意。
而证词,很快被送到严通判手中,他看完之后,立刻饱含暗示地看向李捕头道,“去,将宝泰赌坊的人带过来,本官要亲自审问。”
“是…”
“不用了。”
李捕头刚要应下,陈状师就说道,“人我已经找来了,秦老板请进来吧。”
很快,一个中年人就从人群中走了进来。
对着严通判跪下道,“小人秦宝泰,见过通判大人。”
“秦宝泰,这份供词可是真实有效?”严通判说完,便是一拍惊堂木厉声道,“若敢有任何隐瞒或者虚报,那可是重罪,你要想清楚了!”
这话里,只要是明白人都能听出来满带着威胁。
果然,秦宝泰犹豫了。
见此,陈状师再次开口,“大人,那份供词他可是亲手画押的,做不得假。”
严通判这才又低头去看,果然找到了红指印。
他深深看了陈状师一眼,知道这不是个好对付的。
只是心中很不解,陈状师在同兴府也算小有名气,不可能不知道日新楼的背后是谁在撑腰。
他一向最懂明哲保身,且只为权贵做事,甚至有着“讼棍”之称,怎的这次居然愿意为了一个普通人而破例?
也不对,云溪鹿本就不是普通人。
难不成,这陈状师是有求与云溪鹿,所以才如此不留余力地帮忙?
越想,严通判心中就是生气,不论内情如何,等案子结束,这个陈状师绝对是不能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