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绵绵怔怔地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从来不曾知道,原来光是看到“岚”的名字,都会让她那么的难受。
手机的铃声不断地响着,路绵绵迟疑着,最终还是按下了结束按钮。
现在的她,接起岚的电话,甚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想要好好的理一下自己的思绪,想想自己到底该怎么面对岚!
然而,当她挂断了电话后,很快,温沐岚那边又拨了一个电话过来。
路绵绵再一次地挂断结束,回了个信息,“我还有点事儿,以后空了再联系你。”
终于,手机的另一头不再有电话打来。
路绵绵苦笑了一下,收起着手机。
一种茫然的感觉,此刻充斥着她的全身,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任初情下班从公司大厦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路绵绵就站在她公司的门口。
“绵绵!”任初情赶紧上前,“你怎么来这里了,还有你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苍白又苦涩,她很少看到绵绵这样难看的脸色。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任初情问道。
路绵绵苦涩地掀了掀唇瓣,“是发生了点事儿,陪我喝一杯吧。”
如果不喝一杯的话,她真的怕自己就连要把事儿说出口的勇气都没有。
此时,她不知道该去找谁,不想见岚,但是也不能去见父母,尤其是父亲现在还裹着纱布,身上那些烧伤的地方,每一次的换药,对父亲来说,都是巨大的痛苦。
但是今天,她才发现,原来这份痛苦,有一部分是因为她的原因。
任初情瞧着好友这样子,点了点头,“好,我陪你喝一杯。”
任初情打了个电话给温沐卿说了一下,便和路绵绵找了一家酒吧,还特意要了一个包厢。
包厢里,有落地玻璃窗,从里面可以看到酒吧大厅这里的热闹以及舞台上的表演。
只是此刻,任初情却是根本无心去看那些表演,而是问着路绵绵,“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绵绵现在这样子,总让她不安心。
路绵绵拿起了一瓶酒,倒了一大杯,“先让我喝点酒吧,如果不喝的话,我真怕我会炸了。”
任初情没有再说什么,让路绵绵喝着酒,只是路绵绵却是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不像是喝,更像是在灌酒!
就在路绵绵要喝第五杯的时候,任初情猛然压住了她拿着酒杯的胳膊,“你已经喝了不少,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你来找我,也是想要和我说,对吗?不管你有什么烦心的事情,我都可以和你一起面对。”
“一起面对?”路绵绵苦涩地道,“初情,这事儿你没办法和我一起面对。”
“难道是你父亲的病情突然恶化了吗?”任初情担心道。
路绵绵摇摇头,“不是。”
任初情稍稍松了一口气,不是路伯父的病情,那其他事情,应该还好解决一些,“那到底是什么事?”
路绵绵看着好友,突然猛地抱住了对方,“哇”的一声痛哭了出来。
任初情吓了一跳,急忙安抚着好友,“你别哭啊,绵绵,别哭。”
可是路绵绵却依然是抱着任初情,哭声反而是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嚎啕大哭,就像是要把今天一直压在心中的那份无助,全部都哭出来。
任初情只得轻轻拍着好友的背,以防她哭得噎了气。
哭了好一会儿,路绵绵才断断续续地道,“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初情,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我爸,怎么去面对岚,原来工厂的爆炸,并不是完全的偶然……”
任初情一愣,从好友这话中,推测了出了某种可能,“难道爆炸和温沐岚有关?”
她知道,当初那批爆炸的订单,是温氏集团的订单。
路绵绵断断续续地把今天听到的那些话任初情说着,一边说,一边哽咽,眼泪更是糊满了一脸,“你说,我该怎么办呢?我都不敢去问岚,当初那批订单,是不是真的是他一定要给我爸的厂子,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如果没有那批订单,我爸不会变成这样,我……”
此刻,路绵绵有着害怕,也有着强烈的愧疚,只觉得自己对不起父亲。
“绵绵,爆炸是偶然,你刚才说,那个陆娜把爆炸的责任,完全推到你身上,难道你自己也这么认为吗?”路绵绵双手扣着好友的肩膀,大声地问道。
“我……”路绵绵怔忡着,“我……我不知道。”
“不是你的错!”任初情道,“不要把爆炸的责任,推到你自己的身上,至于温沐岚那边的事情,你可以去找他问清楚,但是在没弄清楚之前,不要轻易地去下判断。”
“不是我的错吗?”路绵绵喃喃着,可为什么那份罪恶感,依旧是挥之不去呢?
“对,不是你的错,错的是违反了操作规则的人,不是你!”任初情心疼地看着好友。
绵绵明明一直都是自信开朗又大大咧咧的,每每当她心灰意冷的时候,都是绵绵在鼓励她,让她觉得人生还充满希望。
可是此刻,那个一直给她希望的绵绵,却仿佛在陷入绝望中,这让任初情心疼不已。
路绵绵没再说什么,只是又拿起了酒杯喝了起来,就算初情说不是她的错,但是她依然不能释怀。
“初情,你也陪我喝几杯好不好?”路绵绵有些醉醺醺地道,她的心中太苦。
“好。”任初情应着,和路绵绵碰杯喝着酒。
喝了几杯之后,任初情的手机响了起来,任初情接通,里面传来了温沐卿的声音,“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还要些时候……嗝,吧,你……不用等我……”任初情打着酒嗝道。
“你喝酒了?”温沐卿问道。
“陪着绵绵……喝了一点……”她道。
“你现在在哪里,地址定位发我。”他道。
“哦。”她应了一声,因为酒精的关系,晃悠悠的弄了半天,才把定位发给了温沐卿。
半个小时后,当温沐卿赶到酒吧包厢的时候,就看到路绵绵趴在任初情的怀中,带着哭腔嚷嚷着,“等……等我见到温沐岚后,非要……非要拽着他的衣领,好好问问他。”
“对……问……问他!”任初情附和着道,声音亦打着结。
温沐卿瞧着包厢里那七零八落的空酒瓶,冷着脸走上前,“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