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晏的目光停在太史简手中的那卷竹简之上,与董狐不一样,太史简从来都不是一个人,而指的是那卷竹简!
相传齐庄公时,齐庄公贪图大夫崔杼之妻棠姜的美色,与棠姜私通。然而齐庄公为君,崔杼也只能忍着,最后寻找了机会,埋伏了杀手弄死了齐庄公。
齐国的太史公如实记录了这件事,本来也只是件小事,没有人会去注意,毕竟本就是齐庄公做的不道德,被杀了诸子百家,悠悠众口也都会为君讳,避而不谈,冷处理就过去了。
可是好死不死,崔杼看了齐国太史公的记录,然后要求太史公改成齐庄公室暴病身亡的,太史公不从,于是杀了太史公,
结果太史公的两个弟弟也继续了太史公的记录,如实记载,也被崔杼所杀。
崔杼找来了太史公的最后一个弟弟,要求对方改掉,不然就将太史公一脉杀绝。
然而太史一脉,据事直书,宁死不改,使得天下史官蜂拥而来,让原本没人关心的齐庄公之死传遍了天下,也使得本来还有理的崔杼因为杀史官而沦为千古笑柄。
因此,太史简并不是指的一个人,而是一群人,史家的风骨,是那一卷竹简。
只不过为了纪念太史公一脉,才雕塑出来的一个人形,供后人瞻仰铭记!
太史简和董狐笔也代表着史家的气节和傲骨,也堪称是天底下最凌厉的武器。
看着被太史简和董狐给消散掉仅存的左臂的白鹿老人,言晏丝毫不感到意外,若是太史简和董狐笔都做不到这点,也不配成为史家之气节了。
言晏还想将正气歌继续,但是却无法继续了,再往后出场的人物现在还未出现,亦或者是他现在的修为不足以将那些人物显化。
“这才是你真正的实力吗?”白鹿老人很清楚自己败了!
在这至大至刚的浩然正气之下,他居然没有半点反抗的能力。
“不是,这是浩然,并不是我!”言晏摇头,消掉白鹿老人一臂的是太史简和董狐自己的行为,与他无关!
因此是浩然正气自发的行为,而不是他人为操纵的。
“可是,时间之力非人所能执掌,他们已经出手过一次,你还能出手
对自己威胁最大的两个人消散了,对方还拿什么来跟自己打!
施展了这么强大的秘术,还能留有多少余力呢?
所以……都得死!
桀桀桀……
白鹿老人阴恻恻的笑着,显得邪异无比,哪怕他失去了双臂,他也有把握能杀掉一个消耗过度的言晏和两个重伤濒死的家伙!
“你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我都说了,出手的是他们,不是我!”言晏无奈起身,将漫天的浩然之气灌注入了七星龙渊之中。
“嗯?”看着言晏还能调动起磅礴的内力,白鹿老人迷茫了,为什么对方在使用了如此强大的秘术之后,还能精力充沛如同从未出手过一样。
“一个失去了双臂的大宗师,还能剩下多少实力呢?”言晏看着白鹿老人反问道。
若是全盛的白鹿老人,他必然不是对手,但是现在白鹿老人已经被消耗得七七八八,还能剩下多少实力呢?
“逃!”白鹿老人看着朝自己走来的言晏,完全不想动手。
现在能缠住自己的六指黑侠已经重伤了,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墨家有电光神行步,难道伱以为我儒家就没有轻功吗?”言晏叹了口气,摇头说道,身影闪烁,也追着白鹿老人的身影,眨眼间就消失在视野的尽头。
“儒家还擅长轻功?”李牧有些诧异于言晏的速度,疑惑的看向了六指黑侠。
若论对儒家最了解的莫过于墨家,甚至可能儒家对自己的了解都不如墨家。
“孔庙十哲七十二贤,没听说过有谁擅长轻功!”六指黑侠摇头,印象中儒家并没有绝顶的轻功。
可是看着言晏消失的身影,六指黑侠却是突然间愣住了,不可置信的道,“难道是……”
“是什么?”李牧疑惑。
“传闻《易经》难解,故而子仲尼在晚年为《易经》做《十翼》,方便后人专研,而同时这《十翼》也蕴含六十四卦机理,可为阵法,也可为轻功!”六指黑侠解释道。
“《十翼》!”李牧也想起来了,儒家经典之中是有《十翼》的,只不过《十翼》还是一门顶级轻功这是他不知道的。
“易经晦涩难懂,寻常弟子都难以理解,更别说从《十翼》中领悟出那套轻功,哪怕是孔庙里的那些人也没听说谁能领悟出这门轻功!”六指黑侠摇头,还是不太愿意相信言晏会这门儒家传言中的轻功。
“前辈要去哪呢?”言晏如蛆附骨地跟在了白鹿老人身后,而在他背后出现了一对青色透明的蝉翼。
蝉翼左边流萤书刻着乾、坤、屯、蒙、需、讼等三十二卦!
蝉翼右边流萤书刻着咸、恒、晋、蹇、解、损等三十二卦!
合在一起即为易经六十四卦!
“你藏得好深!”白鹿老人看着言晏身后的青色蝉翼,苦涩的摇头。
他观察过言晏太久太久,也以为言晏是不会武功是故意营造出剑主高手的假象,用来欺瞒那些中原高手。
他以为他站在了
却没想到言晏真的会武功!
这也就算了,他以为言晏顶死了就是一个剑主级高手。
然而他又错了,言晏一朝顿悟,直接连破数境,成了一个能对大宗师都造成威胁的高手。
一错再错,最终导致了如今的局面!
“你到底是什么境界!”这一次,白鹿老人没有再挣扎,认真地看着言晏,想要得到一个真正的结果。
“不知道!”言晏摇头,并不是有意隐瞒,而是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现在算是什么境界。
“真有够小心的,哪怕面对我这个将死之人,也不愿暴露自己的真正实力!”白鹿老人却是误会,深深叹了口气,低下头看着从自己后背穿心而过,出现在眼前的锋芒,最终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