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叶笑着道:“立个定契先?”
“当然可以。”师万槐做布匹生意多年,自是十分能分辩出沈家布匹的质地好坏。
而且立了字据对自己也有好处,出现残品可由对方全权负责。
之前他还仅仅是有这个意向,但昨晚酒桌上,无意中从朱家二掌柜那里,听闻到沈小叶卖给他们布的事。
想他师万槐三成的生意都是跟朱家做成的,现在朱老板也起了在北方买布的心思,说明也认可沈家的布。
为了以后调配到同样的布匹在朱家后边继续躺赢,他倒愿意跟沈家谈上一谈。
“要不,我们现在就回去宿营地订契?”师老板也算是雷厉风行了。
壮壮在边上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转眼功连明年的布都有买家出钱了。
他目瞪口呆的模样,被林二牛一错身挡在身后。
沈存庚特别想一口应下,但他出发前,母尚大人有言在先,万事小叶拿主意。
他用眼神示意妹妹答应,而沈小倒没有被恍花眼,笑容依旧,“与沈家协作的布商不少,我可以保证明年最少卖给您两万匹。
再多,怕不够其他的老板分货。”
“一万不嫌少,五万不嫌多。”师老板本就不会买好多。
两方这才算一拍即合,相携往宿营地而来。
小玄猫见沈小叶忙着和师老板说话,当即跳开找陆观,刚要被他拎起来,它就瞪他一眼并用爪子猛拍地面。
“近处有大批骑兵在奔跑?”陆观抓起它,准确的翻译它的眼神。
喵,小玄猫肯定的点点头。
陆观对着身后好奇的盯着小玄猫的陈护卫道:“感觉到了吗?”
“嗯。”陈护卫细细感受着脚下短时间的颤动,只片刻,身后的大栅门打开。
“四公子,会不会是王将……”他没讲完,已经瞄见马市
这连一串的马蹄声,也打断了正和沈小叶谈生意的师老板。
周边好些没资格进马市的商人们,十分见机的立在原地不妄动,同时,飞奔至跟前的兵卒们大喝:“大军出行,退后。”
所有人都迅速让道,有那被惊到的骡子,则是被主家强行压着移动着。
左右顿时人声与马声嘶喊,兵卒们仍然面无表情让一退再退。
“小叶。”还得是沈存庚,第一时间推着妹妹躲着退开数丈。
蹄哒啼哒
几乎刹那间,大栅栏门后面就出现千余带甲的骑兵,他们跟在王将军身后,一走出大门,就策马狂飞而去。
但他眼神好,还扫见陆观在这儿,很好,不用再专门通知人。
于是他叫身边的人转身把陆观也带走。
这边厢,陆观找向沈小叶:“披甲执剑,可能是突发军情。”
“今天是互市最后一天。”沈小叶想了想,达达人抢东西最早也得明天,不应该今天出现的,关键是在皇帝揍他们一能后有这么大胆子么?
师老板主仆可没他们淡定,还劝道:“总之今天进不去了,我们再搭个伴速速返回大同。”
他话音未落,方才离开的骑兵返回百多匹,且冲到陆观面前。
领头的百户将脸上的面甲去了下马,赫然是之前和沈小叶交结布匹的王百户。
陆观率先拱手,“王兄,这是在巡逻?”
王百户他走近他们,比上次客气许多,并回了半礼道:“陆老弟,沈姑娘,一起到前边看看吧。
据说,被截住的人里边,有认识你们的。”
沈小叶和陆观对视一眼,问他道:“谁?”
“看看去呗。”王百户伸手一个请的动作,但见这两个身边没有马,于是挥手招手下匀给两人马匹用。
沈小叶安抚过表哥他们,不做停留上马就跟着走,留下现场好多人的议论纷纷。
沈存庚想跟去,但小叶刚刚坚决反对,且他还得看顾二牛哥和壮壮,他问道:“陈大哥,能打听下吗?”
“当然。”陈护卫没有去追,是因为陆观和他说了几个字“私开民市。”
“但你们不宜在留在此处,我们先回去。”他说着拉动骡车,还看向惊疑不定的师家主仆,
问道:“师老板,要一起走吗?”
“陆公子和沈姑娘,与刚刚的百户似乎相熟?”师老板好歹也是走南闯北多年的人,很快收敛情绪。
陈护卫颔首:“他们一起上过战场。”
“啊!”师老板好容易压下的表情,再次破防。
他还想深问,但陈护卫已经赶三个少年上车往宿营地走去。
二牛隐晦的瞄师老板,见其吩咐长随两句后快步追来,轻轻撞了下沈存庚。
后者悄悄摆手,示意他和壮壮先别盯着人家,还遥望小叶和陆观离开的方向良久。
这时,壮壮忽然指向马市那里,“看,又出来很多人,坐着车马?”
……
沈小叶现在的骑术,已经与过去不可同日而语,她的速度完全不落于正宗骑兵之后。
一行人,很快追上大队骑兵,小玄猫再次窝进沈小叶的背包里,别看这边靠边草原,但是没有长出草或者再也长不出草的地儿也不少。
千余马匹齐刷刷奔过,荡起的黄土无数。
沈小叶从包里其实是空间,扯出个布巾围在脸上。
王将军还在最前边带队,也没时间问他们话。
而三四十里路对于全力奔跑的骑兵,根本不是个事。
一到达目的地,王将军身边的不同令旗被挥动,一队又一队的骑兵分散而出。
又过了许久,沈小叶二人一猫,才跟在将军亲卫后来,看到了被围起的一辆辆车马和货。
不远处,是被下了武器的数百个北虏,以及另一堆挤在一起的大周人。
沈小叶细看之下,居然有两个自家车队里的队友,和戴掌柜在其中。
后者远远看见她,有些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她和陆观面面觑几息,就听见王百户说:“将军要见你们。”
这次,两人迅速见到巡看车辆上货物的王将军,他道:“那群人里,有细作。”
“什么?”沈小叶不淡定了,“我们车队雇的都是陛下的兵。”
王将军丝毫不感情用事:“那又如何,现在都有嫌疑。”
“是和达达勾结,还是和瓦仂呢?”陆观再度把目光放在被兵卒看紧的北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