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手？”楚云飞愣住了。
“不错。”齐长空点点头，“小友虽然医术了得，但毕竟年轻气盛，尚欠历练。我在江湖上混迹多年，也小有名气。你我若是联手，必能一鸣惊人，扬名天下啊！”
楚云飞心潮起伏，竟一时语塞。
这般好事，岂是寻常人能轻易获得的？
可转念一想，自己不过初出茅庐，哪有资格与这等高人谈笑风生？
再者，回春医馆向来神秘莫测，行事诡谲。此番苍松主动示好，只怕居心叵测。若是贸然接受，岂不是落入圈套？
想到这里，楚云飞咬了咬牙，硬着头皮道：“前辈美意，晚辈心领了。只是晚辈初来乍到，尚不谙世事。如今身负血海深仇，实在难以分心他顾。这般好事，怕是辜负了前辈一片苦心啊。”
齐长空闻言，也不恼怒，只是悠悠一叹：“你有所不知。你我虽是初见，但渊源却颇深啊。”
“渊源？”楚云飞诧异，“不知何出此言？”
齐长空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转而对江婉说：“小姐，时候不早，还请先回吧。我与这位小友，尚有一番话要说。”
江婉忧心忡忡，却又不好拂了齐长空的面子。只得低声嘱咐楚云飞道：“你自己多加小心。”
她拍了拍楚云飞的肩膀，郑重道：“云飞，你且自己保重，别太冲动。大仇当前，更要心静如水，沉稳应对。”
楚云飞重重点头：“谨遵教诲。”
江婉依依不舍地离去，留下楚云飞和齐长空两人相对而立。
“老夫看你是个聪明人，想必也猜到我找你并非寻常闲聊吧？”齐长空开门见山。
楚云飞迟疑片刻，谨慎道：“云飞实在猜不透您的高义。还请明示。”
齐长空嗤笑一声：“你与那张蓝心，还有梁家小子的恩怨，老夫已有耳闻。你今日前来寻仇，倒也情有可原。只是...”
他语气一转，森然道：“你可知那梁晨，与回春医馆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什么？！”楚云飞大骇，难以置信地看齐长空，“您是说，梁晨那厮，也是回春医馆的人？”
“不错。”齐长空冷笑道，“这小子虽然是富二代，但行事作风，却与回春医馆的理念不谋而合。”
楚云飞只觉五雷轰顶，险些气得吐血。
本以为只是富二代仗势欺人，没想到竟还有如此渊源！
这梁晨，当真是小人中的小人，恶贯满盈，天理不容啊！
“既然如此，恕晚辈直言，这回春医馆，岂不是与梁晨沆瀣一气，为虎作伥？我与回春医馆素无仇怨，不料竟被卷入这等是非之中，实在是晦气之极！”
楚云飞忿忿不平，一时口不择言。
齐长空却并不恼怒，反而阴恻恻地笑了：“年轻人，你太天真了。这世上岂有绝对的善恶黑白？医道争锋，本就是你死我活的博弈。谁若心慈手软，只怕连自身都保不住，又谈何济世救人？”
“可...”楚云飞还想争辩。
“别可是了。”齐长空不耐烦地打断他，“老夫今日找你来，本就另有一事相求。眼下梁晨那厮已伏法，你我已无嫌隙。不如就此揭过，各不相欠如何？”
“揭过？”楚云飞冷笑，“未免太小看晚辈了。晚辈之所以不计前嫌，甘愿屈尊来此，不过是看在华神医的面子上。若非如此，岂能与你们同流合污？”
齐长空气得七窍生烟，正要发作，却听殿外一个声音骤然响起。
“师尊且慢！”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疾驰而来，挡在楚云飞身前。
不是旁人，正是谷主身边的大弟子龙隐！
“你是何人？敢擅闯这里？”苍松子厉喝。
龙隐冷笑：“医馆向来标榜济世救人，没想到竟是如此虚伪险恶！害人性命，陷人于不义，天理难容！”
“放肆！”苍松子勃然变色，“你一个毛头小子，也敢在此放肆？信不信我立刻叫你永世不得超生？”
“师尊息怒。”龙隐沉声道，“晚辈此番前来，本就是奉师命维护正义，匡扶医道。您一向德高望重，岂能为一己之私，就弃医德于不顾？”
齐长空冷哼一声：“维护正义？匡扶医道？笑话！就凭你们这帮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也配谈什么医道？告诉你，这天下，还轮不到你们来教训我！”
龙隐不屑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您一心唯利是图，早已迷失初心。奉劝您一句，能收手就收手，莫要执迷不悟！否则...”
“否则如何？”齐长空冷笑，“难道还能奈我何不成？”
龙隐缓缓道：“三尸脑神散，回春医馆不传之秘。能炼生死人，号令天下群雄。但服食者，必丧失神智，堕入魔道。华神医之所以会如此，岂非正是中了您们的圈套？”
这番话如平地惊雷，震得瞠齐长空目结舌：“你...你是怎知道的？莫非...”
“莫非老夫在暗中调查多时，终于找到这等证据？”
一个苍老的声音蓦然响起。
只见白发苍苍的谷主，不知何时已至殿外，负手而立，正悠然注视着苍松子。
“是你？！玄清观竟敢藏私！”苍松子气急败坏，几欲暴走。
谷主却不为所动，淡淡道：“苍松，你我同为医者，本该胸怀天下。但你为一己之私，连自己的师尊都不放过，甚至图谋我爱徒性命。如此种种，岂非是自毁前程，堕入魔道？”
“你...你胡说八道！华神医乃我回春医馆座上宾，岂容你们如此诽谤？！”齐长空强辩。
“胡说？”谷主冷笑，“三尸脑神散一事，确有其事。华神医目下昏迷不醒，性命垂危，莫非也是巧合不成？你一手炼成神药，原本可造福苍生。但你却为一己之私，将之用在歪门邪道。如此作恶多端，枉为医者，真真愧对列祖列宗啊！”
齐长空面如死灰，嘴唇颤抖，半晌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