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丰景想想也是,更怕妹妹会着急难受,于是便把童子试有变的事情,如实说了出来。
全都听完之后,姜丰虎眼睛睁得老大,
“咋还有这种事?这定好的小科考,说不办就不办了,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朝廷也太儿戏了。”
韦院长同样遗憾:“谁说不是,今早刚得的消息,说是朝廷前阵子借普天坛祭,扣押了六部官员,趁机彻查,发现礼部尚书和两个侍郎,都有借主办应试而贪赃之嫌。”
“更严重的,是他们还以此结党营私,参加童子试和科举的举子们只要拜入他们门下,便可有舞弊的机会,甚至往年中榜的好些进士,其实都是他们几人的门生。”韦院长不住摇头。
正因如此,为了肃清本源,整顿礼部,国师便决定,取消今年的童子试和科举考试。
韦院长摸摸丰景脑袋:“虽说此举使得考生们白盼了一年,但也总好过,再让那些臭鱼烂虾挤占了名次,算是整顿官场不得不有的隐痛吧。”
这道理其实丰景也懂。
所以他虽然难受,不过倒也没有太难接受。
眼下才不过童子试,要是连多等一年都没耐心,怕是以后再遇其他挫折,也是成不了什么大气候的。
只是姜丰虎替弟弟失落,看着丰景小脸都累受了,他有点心酸道:“这孩子,为了备这童子试,好几次休沐都没回家啊。”
韦院长不忍心道:“等来年再办童子试时,我定还是把名额留给丰景,多备考一年,说不定能出个更好的成绩。”
这话一出,姜丰虎心里好受多了。
只是这时他们仨忽然发觉,好像小糯宝一直没有吱声,难得遇到事情这般安静。
他们不由看向小家伙。
却不知糯宝此时正在入定,偷偷查看四哥哥的运途呢。
说来也是奇怪,虽说这童子试取消,可她还是清楚看到,丰景今年是有学禄高运的。
这般强烈的运势,绝对不可能不发生点什么。
于是小糯宝抓住丰景的手,抬起大眼睛道:“四锅锅,你不要气馁呀,考试还是得继续准备的,指不定哪天,就派上用场了。”
说罢,小家伙还不忘拍拍胸脯,认真强调:“这可不是安慰啊,糯宝是认真的,非常认真,要是说假话,就让我变黑变丑!”
丰景虽然不知道妹妹为什么这么说,但却很清楚妹妹最是爱美。
能够拿变丑发誓,看来这肯定是不会有假,于是丰景立马点头应下。
“好,好,四哥都听妹妹的,学业上不会放松,全当今年的童子试没有停掉。”
待又哄了丰景几句,看他脸色转暖之后,姜丰虎把马车上的吃食拿下来,便带着小糯宝回大柳村了。
到家后,得知童子试有变,冯氏虽然失落,但却并没有太强烈的反应。
毕竟,童子试又不仅这一年,何况长大后,还有科举考试,多的是机会呢。
人这一辈子,不需事事都抢在前头,冯氏只盼着一家人能够好好在一起,便不做太多妄想了。
在问了姜丰虎一通,得知丰景也算看得开后,冯氏便放心下来,准备去后院喂鸡鸭了。
这时,张秀才带着半篮地瓜,放到姜家院里。
冯氏闻声便过来道:“秀才来了啊,不过这大夏天哪来的地瓜,是去年剩下的吗,你家咋不自己留着吃,给我家拿来做什么。”
张秀才笑着道:“我家地瓜老早就吃没了,这是大溪村给的,说是因为先前的事情,冤枉咱们村儿了,还对我爹动了手,就想给咱赔个不是,送了我些吃食。”
这些东西是他们村儿,一些个乡亲凑的。
有些地瓜、大枣,还有些黄豆酱、花生啥的。
张秀才去看完姑姑,回来后就把东西捎带上,给村里各家各户分了点。
“大溪村给的地瓜,能有十好几斤呢,我给你家、刘婆子家还有引儿她们,都分了些,咱村其他乡亲还有别的,横竖是大溪村的点心意,姜家大嫂你就收下吧。”张秀才道。
冯氏笑着点头,也没再推拒。
等张秀才走后,见地瓜大概有个五六根,冯氏便给拿进屋,趁着灶下的火还没有灭,便给烤了想给孩子们。
不多时,烤地瓜的香气,就在外屋溢散开来。
闻着这股子香味儿,小糯宝和丰苗都忍不住,跑过来抱着娘的大腿要吃。
冯氏挑了最先烤好的,给了他俩一人一根。
两个孩子嫌外屋烧火太热,便跑到院子里,在条凳上排排坐,晃着小腿吃得香甜。
这地瓜是黄瓤的,剥开外皮,里面的甜浆淌了下来,还稀溜溜的,一看就甜得不行。
小糯宝咽咽口水,小嘴巴刚要凑上开吃,但是太烫就立马疼了舌头。
没办法,她只好把地瓜放到凳子上,凉一会儿,自己跑进屋喝了口水。
等再出屋时,小糯宝忘了刚才把地瓜放在了凳子上,不小心坐了上去,立马糊了一裤子地瓜。
“啊呀。”小家伙那叫一个懊恼,气得直蹬腿。
丰苗连忙哄她,把自己刚吹凉了的地瓜,放她手里:“糯宝你先吃我这个,你快下来,我去拿条新裤子给你换上。”
小糯宝点点脑袋,正跳下凳子。
这时,正好旺福跑进来找丰苗玩。
一看到小糯宝裤子后面,焦黄一片,旺福顿时愣了下,随即就惊讶地伸手指着。
“糯宝妹妹,你……你好像拉裤兜子了!”
“啊?”小糯宝诧异地歪了眉毛,一边疑惑,一边嗦这手指上沾着的地瓜。
旺福以为手上那抹黄色,也是稀粑粑,瞬间便瞪大双眼。
“糯宝妹妹吃粑粑啦!”
“她……她吃粑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