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崇烟儿在身后轻轻扯了扯崇阳的袖子:“哥哥,你是不是后悔了?都快烟儿不好,是烟儿害了姐姐……”
崇阳转头看着妹妹清瘦的脸颊和鼓起的肚子,心里的埋怨到底咽了回去,扶她起来道:“不怪你,萤儿她……她本就是王爷的女人,王爷会对她好的。”
一句话说到最后越来越低,大概是崇阳自己都没什么底气,他顿了顿,叹了口气对崇烟儿道:“只是烟儿……这大概也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了,不管怎么说,萤儿她毕竟也是我的妹妹,她方才说的话你也听到了,以后……她大约不会再认我这个兄长了,你我……都好自为之吧。”
说完没再看崇烟儿,径直转身离开,等原路从矮墙离开,崇阳才回头看着身后的煜王府。
一瞬间他有种自己做错了的感觉,想过要不要再进去一趟制止这件事,但也只是一瞬间而已,到底还是没有回头。
西院里,崇烟儿看着空荡荡的房门口,伸手缓缓抓紧了腹部的肚子,唇角一寸寸勾起莫名的弧度:“崇萤,祝你好运……”
——
东院。
萧寅看着静静躺在榻上的崇萤,伸手抚摸上她脸颊上的伤痕。
那里已经淡的只剩下一点点印记,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萧寅目光眷恋地望着她,这张脸终于变回了他曾经最喜欢的模样,这个人也终于还是躺在了他的身侧。
“萤儿,你终于回到我身边了。”萧寅满足地喟叹一声,抚在她脸颊的手缓缓下滑,欲去解她胸前的系带。
刚解到一半,忽然窗户微动,一阵冰寒之气袭来,同时一道声音在身后响起:“王爷倒是好兴致。”
萧寅骤然僵住。
他转头看向站在他身后的晏离,全身紧绷起防御姿态,冷声道:“国师不是说过不再插手吗?难道要言而无信?”
“自然不会。”晏离微微笑道,“本座若是想要反悔,就不会给王爷药粉,让您用在崇萤的身上了。”
“那你现在又是为何……”
“本座只是来为王爷提供另一条路而已。”
萧寅眯了眯眼,站起身挡在榻前,警惕地看着晏离:“什么路?”
晏离目光扫过他身后榻上的崇萤,又如常的收回,缓缓开口:“王爷对崇萤下手,或满足了一时之欲,但今日崇萤离开凌王府并未避着人,凌王府此刻定然知晓她是被崇阳引来了煜王府。”
“用不了多久,萧烬就会带着他手下十二卫闯进来,届时……王爷您只怕就算能保住性命,也少不了伤筋动骨。”
想起萧烬对崇萤的维护,萧寅面色微变,却又不甘心到手的鸭子就这么飞了,一时间沉着脸,冷哼了声道:“他是王爷,本王也是王爷,真动起手来本王未必怕他!”
“那是自然,只是——”
晏离顿了顿,言有所指道:“王爷的志向,就紧紧只是一个煜王的位子吗?”
萧寅猛地抬头,一瞬不错地盯着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王爷以为的意思。”晏离伸出一只手,先收起拇指,“太子懦弱中庸,二殿下和四殿下早夭,如今能成事的只有煜王您和未封王的五皇子。”
萧寅心中如雷鼓轰鸣,面上却又拼命按捺住,以免野心流露出来:“我以为国师支持的是五弟,不然也不会向父皇进言促成他和花家的婚事。”
“可惜五皇子目光还是短了点。”晏离一点不回避他的手段,也不介意分析给萧寅听,“本座忠于陛下,除此之外没有非要支持的人,除非那人也能回馈本座相应的报酬。”
萧寅看看他,又看看崇萤,冷声问:“你说的报酬是什么,难不成是崇萤吗?”
“是,也不是。”晏离道,“本座只是需要借此机会问她一些事情而已,此事过后,若是王爷仍对她感兴趣,那么本座绝不阻拦。”
萧寅又问:“那你能给本王什么呢?”
晏离微微一笑道:“京城十八卫所,五十万兵马总督指挥使的位子,王爷以为如何?”
五十万兵马!
萧寅呼吸一滞,手指不由激动地颤抖起来,他手里现在是有些兵马,可因为上回的事情父皇已经不再信任他,导致这点兵马空有其名。
若是他能手握五十万兵马,那别说将来的储君之位,甚至更高的那个位子,他都能轻而易举拿下!
“王爷想好了吗?”
晏离再次往前一步,面具下的紫眸莫名带着强烈的诱惑:“是选崇萤,还是选五十万兵马?”
萧寅回头看了眼榻上紧闭双眼的崇萤,又转头看向晏离:“只此一次,今后我若得到她,你不会再插手?”
“绝不插手。”
“那好。”
萧寅往旁边让开三步,负手背后转过身,冷声道:“你带她走吧。”
晏离紫眸里闪过一抹讽刺,声音里却听不出一丝一毫:“本座很高兴交到王爷这样的朋友,您做了个正确的决定。”
萧寅没有回头,只是咬紧牙道:“不要忘记你的承诺就好。”
“放心,三日后,您会接到封总督指挥使的圣旨。”
话音渐歇。
萧寅转过头,屋中已经没了晏离的身影。
他目光看向床榻,那里已经空空如也,只有挥散不去的清香还在提醒着他,他差一点就得到了崇萤。
……
国师府。
晏离抱着崇萤走进密室,莫洛守在门口,目光复杂地看了眼他怀里,问道:“主子,可要做什么准备?”
“不必。”
一边弯腰将崇萤放在石台上,晏离一边淡声道:“萧寅想要指挥使的位子,就一定会帮我们挡住萧烬,我们有的的是时间。”
他直起身,走到旁边将墙上的烛火点燃,转身看向莫洛:“你守在外面,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许打扰。”
“是。”莫洛恭敬地退下,只是离开前,无声地抬眼看了眼石台上的崇萤,眼底飞快闪过一丝什么。
随着“轰”的一声密室门关闭,晏离将烛火放下,坐在石台边看着闭目昏睡的崇萤。
她似想起了什么,整个人眉心紧蹙,看起来很是痛苦的样子。
那痛苦的样子成功趣悦了晏离,他轻笑两声,缓缓抬起手,伸向她胸前那根半解的系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