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尔从卫生间回来时,眼眶还有些红,花逐阳一眼就看出来了。
他拧眉,“怎么了?”
“没事,老头子的电话。”
既然花逐阳不想让她知道,那她就暂时装不知道。
易尔径直坐在花逐阳旁边,搬弄他的胳膊,直到整个人被他包裹在怀里。
花逐阳轻笑,“不嫌弃我了?”
易尔倚在花逐阳肩上,声音有些哑,“我什么时候......嫌弃过你?”
“是吗?那我每天都来陪你上班——”
“......那倒也不必。”
花逐阳将人抱得更紧了些,直到办公室的门被敲醒,这才不情不愿地放开。
易尔迅速处理完工作,和贺静雅说了一声,然后缓步走到花逐阳面前,“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花逐阳抬眸,笑容中有些促狭。
易尔仔细一看,霎时尴尬得不能再尴尬,“......好看?”
花逐阳连连点头,“好看。”
易尔:......
花逐阳将书签夹进看到的这一页,合上后起身。
易尔破罐子破摔,耷拉着脑袋,“......看到哪了?”
花逐阳一本正经,“看到——男二真情告白,不小心哭出鼻涕泡。”
易尔:.......
如果有地缝,她绝对能在千分之一秒之内钻进去。
花逐阳笑声沉沉,揽过肩膀,“走?”
易尔没说话,但顺从地跟着往出走。
“今天怎么舍得这么早回家?”
还不是乍然得知真相,易尔心疼得不得了,想多多补偿。
她反手带上门,反咬一口,“你嫌弃我?不想和我共度二人世界?”
花逐阳失笑,“怎么会不想?”
“那就别问。”易尔拿出霸总的气势,“跟着姐走,管饱!”
花逐阳从善如流,“那就谢谢易总请客。”
易尔大手一挥,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
半小时后,花逐阳看着那硕大的搓澡馆三个字,额角都在抽抽。
“搓——澡?”
易尔点头,“搓澡。”
花逐阳哭笑不得,“真要去?”
易尔没忘记被梦圆拉去搓澡的模样,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强装镇定,“去,请花总也享受享受。”
花逐阳速来冷静的眸子此刻满是无奈和无语。
可惜,他拗不过格外坚持的易尔,最终不情不愿地跟了进去。
男女分开,易尔特意嘱咐他一定要去体会一下那鬼斧神工的搓澡技术,这才扭头进了女性浴室。
她出来时,花逐阳穿着深灰色的休闲服,坐在大厅角落的沙发上拨葡萄。
易尔大步走了过去,“怎么样?快乐吗?有没有感觉全身舒爽?”
花逐阳瞥了她一眼,不咸不淡地开口,“你呢,你快乐吗?”
易尔自然不会“找罪受”。
“我?我当然快乐啊!”
着违心的话,花逐阳一眼就能看穿。
他将碟子推到易尔面前,“吃葡萄。”
易尔捏着叉子,喜滋滋,“谢谢老公。”
花逐阳眼神幽黑。
结婚将近一个月,易尔愿意叫老公的次数屈指可数,平时都是连名带姓。
乍然这么一叫,声音又俏皮得不得了,他咬了咬后槽牙,没吭气。
易尔吃得开心,状似无意,“花逐阳?”
“嗯。”
“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花逐阳挑眉,没理解她的意思。
易尔吐了个葡萄籽,“就是......规划,关于婚姻和家庭的规划。”
“你指的是,孩子?”
“差不多吧。”
易尔说得轻描淡写,花逐阳却正襟危坐。
他拧眉,“我还在吃药,现在——”
易尔瞪大眼睛,“不是现在!我就是问你有什么想法!”
花逐阳默了默,“目前没有想法。”
“嗯?”
“都听你的。”
易尔扑哧一笑,“难得见你这么没主见哦花总?”
花逐阳嗓音温柔,“嗯,只要有你就好,其他怎么样都行。”
在这嘈杂的大厅一角,这突如其来的表白让易尔噎了一下。
花逐阳揉了揉她披散的长发,勾笑,“我现在是无业游民,全靠老婆大人赚钱养家,怎么能违背你的想法?”
易尔拍掉她的手,娇嗔,“我才不养你。”
“那你要养谁?”
“养我自己。”
花逐阳厚着脸皮,“我以身相许。”
易尔:......
懒得同他废话。
她斜了花逐阳一眼,起身去吧台拿了些吃的。
短短五分钟,再折回来时,花逐阳旁边多了个陌生的女人。
她拧眉看了半晌,慢慢踱了过去。
“请问帅哥,能帮我和我闺蜜拍一张照片吗?”
“我不会拍照。”
女人被噎了下,但还是没放弃。
“没关系,你随便按几张就好。”
易尔在花逐阳身后一米处驻足,端着托盘饶有兴致地观摩。
花逐阳语气有些不耐烦,“抱歉。”
他很是突兀地起身绕过茶几,对上了易尔的一脸趣味盎然时驻足,然后表演了个变脸。
花逐阳语气可怜巴巴,“老婆,你怎么去了那么长时间?”
易尔差点没忍住破功,强行忍住,装作不知情,“怎么了?”
花逐阳捞起桌上的两只杯子,“不是想去按摩吗?”
易尔一头问号,“什么——”
“走吧,我陪你。”
花逐阳大步走到易尔旁边,使了个眼色朝按摩区域而去。
走出去一截,易尔这才幽幽开口,“和刚那位美女有情况?”
花逐阳头大,“能有什么情况?”
“没情况你跑什么?”
“......烦,也怕你不高兴。”
这话说得实在,易尔扑哧一笑,“花总这张脸还是能打的,穿着这堪比坐牢的衣服都能招蜂引蝶。”
换了个地方坐定,花逐阳松了口气。
易尔抬手搔了搔他的下巴颏,“嗯,多年过去还是忠犬男友,值得表扬。”
花逐阳含笑,逮住她为非作歹的手,“男友?”
易尔咬唇,倾身在他唇角落下一吻,一字一顿,“老、公?”
易尔眼角微扬,“公共场合,你这样是不道德的花总。”
花逐阳才不管她说什么,埋头就要吻下去。
然而在差之毫厘之地——
“咳咳!”
两人不约而同回过头,在看清来人后急忙分了开来。
“那个,好久不见?”
易尔耳尖通红,清了清嗓子,“好久不见。”
是什么,让她和前前男友再次遇见?
答案竟然是搓澡堂。
花逐阳立在易尔身侧,单手揽着她的腰肢,另一手抄兜,冲何遇点了点头。
看似随意松散的站姿,却散发出浓烈的占有欲。
何遇的视线在两人指尖徘徊了几个来回,打趣,“什么时候发请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