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黏糊

喝醉酒,花逐阳黏着易尔不放。

陈枫在前面目不斜视,假装无事发生。

“小尔......”

他的头枕着易尔的肩膀。

花逐阳185的个子,这个姿势下他必须佝偻着腰,想想都不太舒服。

但偏偏他乐在其中,很受用的样子。

易尔抬手扶了扶,压低嗓音,“喝这么多,难受吗?”

花逐阳低笑,“不难受,很开心。”

易尔勾唇,“我也是。”

回到星城别墅,易尔扶着花逐阳下车。

“易小姐,我来吧。”

易尔淡笑,“不用,今天麻烦陈助理了。”

陈枫对自家老板娘的态度必须足够好,“太太,您太客气了!”

乍然听到太太这个称呼,易尔失笑,“那陈助理路上小心。”

回到卧室,易尔问,“还好吗?要不要洗澡?”

花逐阳低低地应了一声,摇摇晃晃就往浴室走。

易尔看着心惊,“哎!要不算了,明早起来再说。”

花逐阳摆手,坚持走了进去。

易尔有些放心不下,但又不好意思看着他洗,只得在门口蹲守,和他有一句没一句地聊。

“花逐阳!”

“嗯。”

易尔想了想,“你今天有多开心?”

潺潺水声中是男人低沉的笑声,“是现在死了也不遗憾的开心。”

易尔心头一紧,“不许胡说,再胡说我就生气了!”

“是我的错。”

“你现在有几分清醒?”

“最多五分。”

易尔哦了一声,“那算了。”

水声止,浴室门从内打开,花逐阳披着浴袍带着潮气出现,“什么算了?”

易尔摇头,“明天再说吧。”

新婚第一晚,两人什么都没做,只是单纯享受彼此依偎的安心。

“我们什么时候去看阿姨?”

“再过几天。”花逐阳呼吸清浅,“李桢——织晏的父亲交代了,段宇最近也接受调查,以他的性格必定不会束手就擒。忙完这一阵我们就去。”

“好。那你要注意安全。”

“小尔?”

“怎么了?”

花逐阳问得很谨慎,“要不要——搬来星城别墅?”

黑暗中,易尔唇角微扬,声音却透露着犹豫,“嗯......有必要吗?我挺喜欢我那套房子的,目前没有搬走的打算。”

花逐阳沉默了半晌,“那我能不能搬过去?”

“你搬过去干嘛?那住不下,我一个人住刚好。”

“......你是故意的。”

易尔略微抬头,很是无辜,“什么故意的?”

花逐阳:.......

他无奈,“我们才刚领证,你就要分居?”

“嗯,不好吗?”

“......不好。”

易尔哧哧地笑了起来。

花逐阳收紧揽着腰的那只胳膊,威胁,“再想想,真的要分居?”

易尔嫌弃,“你怎么这么黏糊?”

黏糊?

花逐阳哑口无言。

“谁家新婚夫妻不黏糊?”

易尔呵了一声,“睡完不负责,我腆着脸说领证你还不愿意......咱花总怎么会黏糊呢?”

花逐阳:......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自家老婆算账,也颇有这样的趋势。

花总负隅顽抗,“......是你说不让我负责,还说你也不会负责。”

易尔猛地一拍他硬梆梆的腹肌,“我说不负责就不负责?连一点自觉都没有,什么都要我说?”

花逐阳吃痛,但不敢发出声音。

“领证也是我提......我这个婚结的,让别人知道都会说我倒贴!”

这小脾气愈演愈烈,花总卑微妥协,“那你想分居多久?”

易尔一骨碌爬了起来。

花逐阳喝了酒,大脑本就有些迟钝,此刻更是茫然。

易尔兜头就是一掌,“好你个花逐阳,你真想着分居?!”

花逐阳:......

他急忙把人抱回怀里顺气,顺便表忠心,“不想,我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黏着你,怎么可能像分居?!”

易尔趴在他胸口憋笑。

半晌,她装模作样,“那我要是就要分居呢?你要不顾我的想法把我捆在星城别墅呢?”

进是一刀,退也是一刀。

这送命题很不一般。

花逐阳随机应变,“我自然是尊重你的想法。”

“那就是分居喽?”

“没关系,你去哪我就跟去哪——蹲楼下就行。这就不算分居了。”

易尔终于忍不住,仰头落下一吻,“嗯,那你可要记好了。”

花逐阳摸了把脑袋上并不存在的冷汗,试探道:“那——我们住星城别墅还是住你那?”

易尔这次没故意拿乔,“李织晏住在这,咱暂时住我家吧。”

毕竟——某些时候情难自禁,有人在不太方便。

花逐阳自然想到了这一点,勾唇,“好,明天我就搬过去。”

话赶话说到这,易尔细长的手指顺着喉结绕圈,“李织晏要出国,这件事你知道吧?”

花逐阳心痒得不得了,喉结止不住滑动,“知道。”

“......那我跟梦圆讲这件事,合适吗?”

“这件事指的是织晏要出国,还是织晏要为了她出国?”

花逐阳没直接回答,但态度已经表明了一切。

易尔叹了口气,“梦圆了解李织晏现在的情况,真有奇迹发生更开心,如果失败也不会有落差。明明双双有意,何必彼此折磨呢?”

“双腿瘫痪,生活起居都有困难。梦圆要付出太多,也要承担太多。没有男人愿意心爱的女人因为自己受苦受累。”

“那你有没有想过,女人愿意为心爱的男人辛苦呢?懂不懂甘之如饴?”

“甘之如饴?”花逐阳苦笑,“对于男人来说,怕是比死还难受。”

他们字字句句再说梦圆李织晏,实际上也再说自己。

“那如果李织晏真的能治愈,回来时梦圆却已经另结新欢了呢?”

“那就是命了,没办法。”

易尔眼眶微热,“花逐阳?”

“嗯。”

“这三年,你就没想过我可能已经结婚生子了吗?”

花逐阳沉默良久,嗓音艰涩,“想过。”

“真的想过?”

“嗯。日日夜夜都在想。”

易尔不太相信,“日日夜夜都想,也没见你有所行动。”

花逐阳将人抱得更紧了些,“怪我,是我太懦弱。”

“嘘!”易尔捂住他的嘴,“你一点都不懦弱!我能理解你的想法,但是以后不许再这样了!”

花逐阳没吭声。

易尔戳他,“你跟我保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道理懂不懂?”

“放心吧,花太太。”花逐阳语气坚定,“我说过,这次绝不会放手。”

易尔亲昵地搂住男人的窄腰。

半晌,她仍不死心,“我真的不能给梦圆说吗?”

“织晏出国的事情她早晚会知道。但感情纠葛,我们不方便插手。”

易尔品了品,终于心满意足,“我明天就去找梦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