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醉酒,花逐阳黏着易尔不放。
陈枫在前面目不斜视,假装无事发生。
“小尔......”
他的头枕着易尔的肩膀。
花逐阳185的个子,这个姿势下他必须佝偻着腰,想想都不太舒服。
但偏偏他乐在其中,很受用的样子。
易尔抬手扶了扶,压低嗓音,“喝这么多,难受吗?”
花逐阳低笑,“不难受,很开心。”
易尔勾唇,“我也是。”
回到星城别墅,易尔扶着花逐阳下车。
“易小姐,我来吧。”
易尔淡笑,“不用,今天麻烦陈助理了。”
陈枫对自家老板娘的态度必须足够好,“太太,您太客气了!”
乍然听到太太这个称呼,易尔失笑,“那陈助理路上小心。”
回到卧室,易尔问,“还好吗?要不要洗澡?”
花逐阳低低地应了一声,摇摇晃晃就往浴室走。
易尔看着心惊,“哎!要不算了,明早起来再说。”
花逐阳摆手,坚持走了进去。
易尔有些放心不下,但又不好意思看着他洗,只得在门口蹲守,和他有一句没一句地聊。
“花逐阳!”
“嗯。”
易尔想了想,“你今天有多开心?”
潺潺水声中是男人低沉的笑声,“是现在死了也不遗憾的开心。”
易尔心头一紧,“不许胡说,再胡说我就生气了!”
“是我的错。”
“你现在有几分清醒?”
“最多五分。”
易尔哦了一声,“那算了。”
水声止,浴室门从内打开,花逐阳披着浴袍带着潮气出现,“什么算了?”
易尔摇头,“明天再说吧。”
新婚第一晚,两人什么都没做,只是单纯享受彼此依偎的安心。
“我们什么时候去看阿姨?”
“再过几天。”花逐阳呼吸清浅,“李桢——织晏的父亲交代了,段宇最近也接受调查,以他的性格必定不会束手就擒。忙完这一阵我们就去。”
“好。那你要注意安全。”
“小尔?”
“怎么了?”
花逐阳问得很谨慎,“要不要——搬来星城别墅?”
黑暗中,易尔唇角微扬,声音却透露着犹豫,“嗯......有必要吗?我挺喜欢我那套房子的,目前没有搬走的打算。”
花逐阳沉默了半晌,“那我能不能搬过去?”
“你搬过去干嘛?那住不下,我一个人住刚好。”
“......你是故意的。”
易尔略微抬头,很是无辜,“什么故意的?”
花逐阳:.......
他无奈,“我们才刚领证,你就要分居?”
“嗯,不好吗?”
“......不好。”
易尔哧哧地笑了起来。
花逐阳收紧揽着腰的那只胳膊,威胁,“再想想,真的要分居?”
易尔嫌弃,“你怎么这么黏糊?”
黏糊?
花逐阳哑口无言。
“谁家新婚夫妻不黏糊?”
易尔呵了一声,“睡完不负责,我腆着脸说领证你还不愿意......咱花总怎么会黏糊呢?”
花逐阳:......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自家老婆算账,也颇有这样的趋势。
花总负隅顽抗,“......是你说不让我负责,还说你也不会负责。”
易尔猛地一拍他硬梆梆的腹肌,“我说不负责就不负责?连一点自觉都没有,什么都要我说?”
花逐阳吃痛,但不敢发出声音。
“领证也是我提......我这个婚结的,让别人知道都会说我倒贴!”
这小脾气愈演愈烈,花总卑微妥协,“那你想分居多久?”
易尔一骨碌爬了起来。
花逐阳喝了酒,大脑本就有些迟钝,此刻更是茫然。
易尔兜头就是一掌,“好你个花逐阳,你真想着分居?!”
花逐阳:......
他急忙把人抱回怀里顺气,顺便表忠心,“不想,我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黏着你,怎么可能像分居?!”
易尔趴在他胸口憋笑。
半晌,她装模作样,“那我要是就要分居呢?你要不顾我的想法把我捆在星城别墅呢?”
进是一刀,退也是一刀。
这送命题很不一般。
花逐阳随机应变,“我自然是尊重你的想法。”
“那就是分居喽?”
“没关系,你去哪我就跟去哪——蹲楼下就行。这就不算分居了。”
易尔终于忍不住,仰头落下一吻,“嗯,那你可要记好了。”
花逐阳摸了把脑袋上并不存在的冷汗,试探道:“那——我们住星城别墅还是住你那?”
易尔这次没故意拿乔,“李织晏住在这,咱暂时住我家吧。”
毕竟——某些时候情难自禁,有人在不太方便。
花逐阳自然想到了这一点,勾唇,“好,明天我就搬过去。”
话赶话说到这,易尔细长的手指顺着喉结绕圈,“李织晏要出国,这件事你知道吧?”
花逐阳心痒得不得了,喉结止不住滑动,“知道。”
“......那我跟梦圆讲这件事,合适吗?”
“这件事指的是织晏要出国,还是织晏要为了她出国?”
花逐阳没直接回答,但态度已经表明了一切。
易尔叹了口气,“梦圆了解李织晏现在的情况,真有奇迹发生更开心,如果失败也不会有落差。明明双双有意,何必彼此折磨呢?”
“双腿瘫痪,生活起居都有困难。梦圆要付出太多,也要承担太多。没有男人愿意心爱的女人因为自己受苦受累。”
“那你有没有想过,女人愿意为心爱的男人辛苦呢?懂不懂甘之如饴?”
“甘之如饴?”花逐阳苦笑,“对于男人来说,怕是比死还难受。”
他们字字句句再说梦圆李织晏,实际上也再说自己。
“那如果李织晏真的能治愈,回来时梦圆却已经另结新欢了呢?”
“那就是命了,没办法。”
易尔眼眶微热,“花逐阳?”
“嗯。”
“这三年,你就没想过我可能已经结婚生子了吗?”
花逐阳沉默良久,嗓音艰涩,“想过。”
“真的想过?”
“嗯。日日夜夜都在想。”
易尔不太相信,“日日夜夜都想,也没见你有所行动。”
花逐阳将人抱得更紧了些,“怪我,是我太懦弱。”
“嘘!”易尔捂住他的嘴,“你一点都不懦弱!我能理解你的想法,但是以后不许再这样了!”
花逐阳没吭声。
易尔戳他,“你跟我保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道理懂不懂?”
“放心吧,花太太。”花逐阳语气坚定,“我说过,这次绝不会放手。”
易尔亲昵地搂住男人的窄腰。
半晌,她仍不死心,“我真的不能给梦圆说吗?”
“织晏出国的事情她早晚会知道。但感情纠葛,我们不方便插手。”
易尔品了品,终于心满意足,“我明天就去找梦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