耕云钓月。
圆桌,裴楚骁坐在花逐阳和易尔之间,热情如火。
“来来,吃完再说。”
易尔抿唇,瞥了一眼花逐阳,恰巧花逐阳也看向她。
对视之下,彼此眼中的无奈清晰可见。
“来,第一道菜让我们涮土豆。”
裴楚骁用公筷夹起放在花逐阳的碟上,“吃了这土豆、花二你可真逗!”
易尔:.......
花逐阳知道裴楚骁有火,自觉理亏,艰难下咽。
“小尔也吃。”裴楚骁招呼,捞完之后紧接着就是第二道菜,“得来个肉,那就牛蛙吧!”
蛙腿在锅里沉沉浮浮,熟了之后第一筷子又是落在了花逐阳盘里。
花逐阳无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哎,对了!”裴楚骁放下公筷,“你很聪明花二。”
易尔扶额,拿起筷子去捞,却被裴楚骁挡住,“不吃,咱不吃癞蛤蟆的肉。”
“三哥,你够了啊!”
裴楚骁冲易尔眨眨眼,“才两道,怎么能够呢?”
易尔忍无可忍,从旁狠狠掐了下裴楚骁的胳膊。
裴楚骁吃痛,妥协,“好好好,那最后一道。”
嘴上说着最后一道,他却没下其他肉和菜,反而从锅里捞了一个蒜片。
“你就算了吧!”
牛蛙上是蒜片,画面着实很辣眼睛。
花逐阳终于放下筷子,“小裴总,你大可以直说,不用弯弯绕绕。”
裴楚骁摆手,“花总何出此言?我就是随口一提,别放在心上。”
花逐阳:.......
易尔用筷子敲了敲盘子边沿,愠怒,“你到底吃不吃?不吃滚蛋!”
裴楚骁这下夹紧尾巴,“吃,这就吃。”
在这颇为古怪的氛围中,三人吃了顿“热热闹闹”的火锅。
易尔吃饱喝足,去了趟卫生间。
“我们之间的事情其实超乎我的预料。最近逐创和易氏都在动荡,还没到时候。”花逐阳端起茶杯抿了几口,“如果小裴总担心小尔,大可以放心。”
易尔没在,裴楚骁也不再整这些有的没的,“没到时候?什么叫还没到时候?人不是你睡的,刚才把人摁在桌上亲的不是你?”
花逐阳没反驳,“......抱歉,是我的问题。”
裴楚骁其实心里也清楚,如果不是易尔先搞事情,就凭花二那堪称自虐的隐忍,别说摁在桌上亲了抱一下都难,但他就是气不过花逐阳这样不瘟不火的态度。
他怒拍桌子,“都这样了还没复合,你等什么呢?”
“我的过去。”花逐阳沉声,“只有当她了解全部的我,我才有资格请求复合.....我们之间的主动权,永远在小尔手上。”
吃完饭,易尔和花逐阳并排下楼,“你送我回去好不好?”
脑袋后面长眼睛的裴楚骁:“咳!”
易尔狠狠瞪了他了一眼,直接选择忽视,偏头去看花逐阳。
花逐阳自然不会拒绝,“好。”
就这样,裴楚骁孤孤单单一个人开车回家,花逐阳则绕路送易尔回家。
她坐在副驾姿势松散,“三哥跟你说什么了?”
花逐阳单手把着方向盘,“没什么,他就是怕你吃亏。”
易尔点头,手指绕着长发,“那我会吃亏吗?”
花逐阳嗓音肃冷,“只要我在,就不会。”
易尔笑了笑,没说话。
包里的手机震动,易尔取出接起,有些迟疑,“祁老板?”
花逐阳拧眉,倏然回头,触及到易尔也有些茫然的双眼。
“......我在回家的路上。”
“好的,我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易尔指了指前面的路口,“在这左拐。”
“要去哪?”
“祁老板有事找我,似乎还蛮重要,我得去一趟。”
报了地点后,易尔秀眉蹙起,埋头苦思。
花逐阳三番五次看向她,最终什么都没问。
到了地方,易尔解安全带,“你先回去吧,不用等我。”
花逐阳见她有些匆忙,握住了她的手腕温声叮嘱,“我就在这等你,多晚都没关系。”
易尔心里一暖,抬眸一笑,“好。”
-
易尔急匆匆跑进店里,祁白就靠在门边等候。
“祁老板......”
祁白面色冷峻,“这边。”
他一路带着易尔进了办公室,反手关上门,冲着电脑比了个请的手势。
易尔愣了下,三两步冲了过去。
按下播放键,她从初始的震惊,到最后逐渐红了眼。
“这.....你是怎么拿到的?”
“机缘巧合。”
祁白面色淡然,说得轻松,但易尔深知其中的不易。
易尔攥着鼠标,“能给我拷贝一份吗?”
“自然,你直接拿走就好。”
“谢谢。”易尔拔掉U盘攥于掌心,“你——为什么来找我,而不是花逐阳?”
“我给逐阳,他必定也会给你,何须绕个圈。”
这话说得实在。
易尔有些不自然地将头发别至耳后,起身,“真的很感谢。”
祁白摇头,“有用就好。”
“花逐阳就在外面,你——要打个招呼吗?”
“我送你出去。”
易尔见他没直接回答,也没再问。
他抿了下唇,“你和逐阳?”
易尔摇头,“没有。”
之前易尔提到花逐阳是什么态度,祁白很清楚。
前后对比,他了然,“现在没有,早晚也会有。”
易尔笑了下,“走一步看一步吧。”
祁白单手抄兜,为了配合易尔步速放慢,“挺好的。”
易尔攥着手,有些尴尬。
祁白敏锐地察觉,轻笑,“作为朋友,我更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逐阳是固执了些,祝易小姐好运。”
说话间,两人出了大门。
祁白说得真诚,话里还颇有些调侃的笑意。
易尔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勾笑,“谢谢祁老板。”
不远处传来一声关车门声。
花逐阳阔步走来,在台阶下站定,“什么时候回来的,也没说一声。”
“刚回来。”
花逐阳看似气定神闲,但从站姿包括眼神,都透露着一丝不明显的警惕。
祁白笑着摇头,偏头冲易尔小声说:“这么能装,你都不觉得无趣?”
易尔抿唇藏笑,“难道不是更有趣吗?”
祁白啧了一声,无奈摇头。
花逐阳眸色瞬间沉了下来,虽然很快收敛,但还是被易尔看在眼里。
她急忙下了台阶,在花逐阳面前站定,仰头撒娇,“我好困,走吧。”
花逐阳冲祁白点了点头,转身揽住易尔往路边走去。
虽然只是虚扶,但姿态和动作都是浓烈的占有欲和保护欲。
同是男人,祁白看得真切。
他眼神略带怅然,随后转身进了屋。
易尔拖着嗓音,“你和祁老板关系是不是特别好?”
一开口就是祁白,花逐阳挑眉,“嗯。”
他护着易尔上车,刚在驾驶座坐定,就听到某人嘟囔,“你怎么什么都不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