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属狗的

从卧室走到浴室,一共需要十六步。

易尔走得很慢,但直到门闭合,依然没等到花逐阳的一句话。

她背靠门闭了闭眼,半晌自嘲地扯了下唇角。

洗了个澡,再出来时桌上是备好的早餐。

易尔瞥了一眼,先去吹了头发。

她随手拨拉长发,目光落在镜子中自己的颈侧。

方才洗澡时就发现了,不光是脖子,几乎全身都是密密麻麻的吻痕......

属狗的。

易尔暗骂了几句。

吹到半干,她放下吹风机起身,然后被吓了一跳。

“你什么时候坐在这的?”

花逐阳坐在床沿,双臂搭在膝盖,姿态看似放松,“吃饭吧。”

易尔拍拍胸口呼了口气,骄矜,“嗯。”

花逐阳起身,率先往外走去,易尔一不小心就看到了他后颈的指甲刮痕......

回想起昨夜种种,易尔脸颊一烧。

两人对坐,谁都没提昨晚的事情。

“我今天要去冲浪,你送我?”

花逐阳轻声,“嗯。”

易尔掀起眼皮,觉得有些奇怪。

虽然花逐阳表现得一般无二,但她直觉......他有心事,还是很大的心事。

比如,他看着她的目光多了些——希望?

易尔拧眉,端起咖啡慢悠悠地喝,没再多看,只是在心里琢磨。

然而冲浪终究是没实现。

才吃过饭,易尔接到了易左的电话。

“有事?”

花逐阳的视线在她身上逡巡,特别是这件反常的长袖t恤.....

他竭力回忆,但噩梦惊醒后的画面依然模糊。

易尔面色铁青,“心梗?现在什么情况?”

花逐阳眸色一凛。

“我立刻回来,有消息立刻跟我讲。”

挂了电话,易尔起身难掩慌乱。

“怎么回事?”

“我爸,正在急救!”

虽然和老头关系闹得僵,但毕竟血浓于水。

一想到心梗......她双手不自觉发颤。

“去收拾东西去机场,我定最近一趟航班。”

两人动作迅速,一个小时之内赶到了机场。

易左一直没有消息,她不知道这算不算好消息。

易尔心神不宁,捏着护照原地打转,一不小心和擦肩而过的人撞在了一起。

花逐阳办完托运回来看到的便是这副景象。

他一把掺住,“小心?”

易尔稳住身形,却痛呼出声。

花逐阳微怔,忽然想到了什么,抬手去撩易尔的袖口。

易尔本能伸手去拦,却没敌过男人的力气。

细白的手臂上,是一个明显的抓痕。

花逐阳盯着那刺目的黑青,喉咙发僵,“......对不起。”

易尔拂掉他的手,急忙放下袖子,“走吧!”

知道她此刻心思都牵挂着手术室里的父亲,花逐阳没再说什么,但眼底的阴沉始终不散。

飞行过程中,易尔一直焦虑难安,一杯杯喝着咖啡,即使花逐阳努力安抚也无济于事。

直到落地后开机,她看到易左的信息后,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易尔额头抵着花逐阳的肩,“暂时脱离危险了......”

花逐阳嗯了一声,揽着她的肩起身。

陈枫早已在到达口等候,见到两人后立刻上前接过行李箱。

“老板,易总的手术结束了,现在在ICU观察。我这就送您和易小姐过去。”

“好。”

易尔双目有些失神,强打精神,“谢谢陈助理。”

“易小姐客气了。”

虽然时机不合适,但是陈枫真的很想尖叫!

虽然易尔长发披散还穿着小领口的上衣,但吻痕依然惹人注目。

还有自家老板的下颌和脖子上的抓痕......

陈枫看着前方相依相偎的身影,都不觉两眼一红老泪纵横。

自家老板终于守得云卡见月明了!

上了车,陈枫清清嗓子,从副驾驶递了个袋子过来。

花逐阳接过,“换上吧。”

易尔一愣,察觉到他看向自己的目光以及陈枫明晃晃的笑意,旋即明白过来。

她垂眸,盯着那件白色的高领毛衣没动。

易尔对于花逐阳的态度是有心理准备的,但多少还是有点难过。

“医院这边要紧,其他.....之后再说。”

易尔没应声,接过套在了t恤外。

到了医院门口,花逐阳叮嘱,“有任何问题直接找我,行李我让人送去裴楚骁那。”

易尔微怔,“好。”

“陈枫,你送小尔上去。”

陈枫得令,“是,老板。”

易尔没拒绝。

陈枫一路护着易尔穿过医院的人潮涌动。

“谢谢。”

“您客气了。”

一直到ICU门口,陈枫这才驻足,低声,“易小姐,段综前脚离开后脚易总突发心脏病,结合易氏的动向,您须得警惕。”

易尔闭了闭眼,“好。”

易左从医生办公室出来看到易尔后大步走来,陈枫借机离开。

“怎么样?”

易左头发乱蓬蓬,下巴上的胡茬和眼下的乌青瞩目。他抹了把脸,神色茫然,“还需要观察,目前......不确定恢复情况。”

易尔压下心头的疑云,上前抱住弟弟,“会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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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枫回到车上时,花逐阳正对着自己的手发呆。

“老板,咱们是去公司还是先回一趟星城别墅?”

花逐阳往后靠了靠,“去连丰那。”

听到出乎意料的地点,陈枫一愣,“是。”

到了地方,花逐阳让陈枫留在车上,自己则大步进了医院。

连丰看到来人,颇为吃惊,“你什么时候回来了?怎么没提前联系?”

花逐阳反手关上门,拉开对面的椅子坐定,“有些情况想咨询你。”

“易尔情况不好吗?”

花逐阳摇头,“说不准,做噩梦的情况少了许多。”

“很正常,如果没有其他症状的话不用担心。”

连丰顿了顿,“不是易尔的话——你怎么了?”

“我又做了那个梦。”

连丰面色突变,“和易尔在一块的时候?”

花逐阳吐了口浊气,“嗯。”

连丰刚要开口,忽然被他下颌处的几道血痕吸引了目光,试探,“你们这是——复合了?”

“......没有。”

“......还挺开放。”连丰评价,扫了一眼他阴郁的神色,隐约有了猜测,“没第一时间给我和师兄打电话,说明没出大问题。你把当时的情况——有记忆的部分具体说说。”

花逐阳沉默良久,抬眸,“我这种情况,有可能彻底痊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