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尔来没开车,花逐阳叫了代驾送她。
自从那辆帕拉梅拉毁容,他一直开的是一辆库里南。
易尔坐在后座,不自然地摸了摸头发,“抱歉,之前砸了你的车......”
花逐阳轻笑,“道歉我收到了,你让裴楚骁把两百万收回去。”
易尔不知道怎么回答,于是假装没听见。
过了一阵,易尔忽然回头,“你知道霍宵远和李织瑶的情况吗?”
花逐阳略微挑眉,“有情况了?”
易尔拧眉,觉得这人怎么对一切都了如指掌。
花逐阳似乎看出她的疑惑,低声解释:“寒假霍宵远几乎天天往星城别墅跑,很明显。”
易尔想到湖边霍宵远的怂包模样,忍俊不禁,“挺好的,我觉得很般配。”
花逐阳沉沉地应了一声,“还可以。”
提起这一对校园c,易尔瞬间联想到了那个赌约。
“梦圆和李织晏就没有情况!”
花逐阳丝毫不惊讶,“现在没有,一个月内必然有。”
易尔:......
“你到底从哪判断出来的?”
花逐阳捏了捏指关节,“直觉。”
易尔不想废话,偏过头去看窗外。
还直觉......直觉能准吗?
花逐阳看着她写了无语的后脑勺,薄唇翘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许久都没有落下。
到了门口,易尔倾身下车,回过身来站定。
花逐阳单臂搭着窗,路灯投射下眉宇间晦暗不明。
易尔攥着包的手紧了紧,一如当年一般笑了下,“走吧。”
花逐阳喉结滚动,望着女孩的言笑晏晏,也如曾经一般,“走了。”
当夜风从大敞的车窗涌进车厢,男人细碎的额发被吹得有些凌乱。但他恍若没有察觉一般,任由凛冽的风吹拂那早已入骨的爱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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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左接到易尔的电话时,发出了和小姑娘一般刺耳的尖叫。
“你说谁???”
易尔将话筒拉远了些,等他嚎完了才贴回耳朵,“用得着这么惊讶吗?”
易左在那头框框撞墙,“姐你莫非和花逐阳复合了???”
易尔抿唇,“做梦呢?怎么可能?”
“那到底是为什么啊?那可是花逐阳啊!他为什么好心要带我这个菜鸡啊?我不理解!”
“乖,你不用理解,照做就行。”易尔看了一眼屏幕,“手机号给你发过去了,查收。”
易左那是抓心挠肺的好奇,开始卖乖,“姐你什么都不说,我不知道怎么对待前姐夫......”
“正常就行,别叭叭,赶紧去干活。”
易尔挂了电话,一转身,便看到裴楚骁双手抱臂靠着隔断,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发什么神经?”
裴楚骁一脸意味深长,“和花二这是——和谐共处了?”
易尔耸肩,“他都要移民了,我发疯也是半年、和谐共处也是半年,与其耗费心力不如直接看开。”
“嗯.....”裴楚骁拖着长长的音调,走上前搭着易尔的肩膀,“咱们小尔成长了,洒脱了!”
易尔翻了个白眼,“有话直说,别阴阳怪气。”
裴楚骁收起油腔滑调,正色,“真看开了?”
“你质疑我?”
“不敢。”
易尔甩掉裴楚骁的手,往卧室走去。
裴楚骁看着她的背影眸色沉沉,思忖良久,拨通了花逐阳的电话。
“有事?”
“花二,听说你要提前出国?”
花逐阳停顿了五秒,“嗯,计划不变。”
裴楚骁听他嗓音淡然,恨得牙痒痒,“行,真行。”
“段综那边狗急跳墙,我拿到账目之后就动手,你盯紧那条暗线。”
“放心,洗钱这事是板上钉钉。但——段宇把自己摘得很干净。”
“是。”花逐阳轻声道,“要这么容易就干趴下,要你和霍连干什么?”
“人身攻击了啊?”裴楚骁无语,“说真的,段宇那狡兔三窟,霍连一个人盯不过来,你小心着点。”
“这你就别操心了,有人帮忙盯。”
裴楚骁立刻警惕,“有人?什么人?”
花逐阳笑了开来,幽幽道:“女人。”
不知道为什么,裴楚骁的脑海中霎时出现了昨夜酒吧那位神秘美女的脸。
裴楚骁狐疑,“花二,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花逐阳就这样承认了,“嗯,瞒着你的事多了。”
裴楚骁:.......
裴楚骁无语凝噎,花逐阳那边毫不犹豫挂了电话。
“看来你俩关系不错,你这么坑他?”
花逐阳掀起眼皮,“关系一般。”
傅春景眼波流转,咯咯笑出声来,“有花总这句话,我可就放开玩了。”
女人举手投足间皆是风情,花逐阳淡然的眼神却没有丝毫波动,“嗯,别耽误正事就行。”
“放心,我分得清主次。”傅春景捏着下巴,“昨日一见,这小伙长得还挺帅,可惜不干人事。”
花逐阳难得为裴楚骁说句话,“你妹妹的事情说到底,怪不到裴楚骁头上。”
“我知道,我妹自己蠢呗!”傅春景说得不客气,“但是,谁让她是我们傅家的人呢?他裴楚骁明知道我妹的身份还敢顺水推舟,多少有点连带责任。”
花逐阳不咸不淡,“小尔扇了傅筱筱两巴掌,我手里捏着傅筱筱和段宇的照片,这你又怎么算?”
“有些话直说就没意思了啊花总!”傅春景撇了撇嘴,“怎么说都是我妹有错在先,如今咱俩这关系,算就免了。”
“合作关系而已,该算现在就算。”花逐阳表情不变,“我这人喜欢有风险提前预警,不希望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傅春景翻了个白眼,“如今逐创的命脉可都捏在你手里,我想弄死段综,我能不跟你合作吗?”
“嗯。”花逐阳颔首,不依不饶,“那小尔呢?”
傅春景此刻很无语,“大哥,我确实把劈腿我的渣男贱女当街揍进医院、还给渣男家企业搞破产了,但不代表我这人是暴力狂啊?”
花逐阳眯了眯眼睛,没说话。
傅春景此刻终于明白了霍连的那句话。
来南城前,霍连为她介绍花逐阳的时候说,花二脾气挺好——但涉及易尔的事情除外。但凡提到易尔,某人就会变得失心疯。
失心疯,真是失心疯,屁大点事都不依不饶。
“就凭你宝贝易尔的样子,我敢找她事吗?”傅春景发自内心地叹气,“我应该认识下易尔向她取取经,提着灯笼往哪个方向能找到花总这样专情的男人......”
花逐阳利落起身,低声警告:“离小尔远点,别把她牵涉进来——哪怕是一分一毫。”
傅春景一身反骨,“否则呢?”
“否则?”花逐阳眼神陡然变得狠戾,“傅小姐想知道的话,大可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