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0019q易尔先是松了一口气,很快心再次悬起。
“花逐阳呢?”
“在我旁边,逐阳在开车。”
紧绷了一整夜的精神终于得到放松。
她长长地、慢慢地呼了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祁白轻笑,“吓到了?”
“嗯。”易尔如实答,“救援什么时候到的?什么情况?”
“两三个小时前吧。车子之前停在露天,进气口吹进了大量冰雪最后又冻成了冰,堵住之后空气进不去,发动机自然无法工作。”
这是易尔完全没想到的原因,“那你们现在呢?”
“解决了,油也补了。估计——再过三四个小时就能到。”
“路况呢?”
“和昨天差不多。”
祁白语气轻快,想必还挺顺利。
易尔疲倦地揉了揉眼睛,“你们到了之后来利南酒店,我给你们留个房间好好休息。”
“好。你也好好休息,辛苦了。”
“路上小心。”
“嗯,放心吧。”
挂了电话,易尔活动了下僵硬的肩颈,掉头往酒店驶去。
另一边,祁白将卫星电话扔到后座,“这下放心了吧?”
花逐阳嗯了一声。
祁白忽然哂笑,“逐阳......你说你是最没竞争力的情敌,真是妄自菲薄。”
花逐阳抽空瞥了他一眼,“是么?”
昨夜的每个场景还在祁白脑海中。
在这危机时刻的本能信任,只有两人知道的暗语,还有那具有排他性的磁场氛围......
祁白肯定,“是啊。所以我更搞不明白,你在我的粤菜馆子整的是哪一出?”
花逐阳脸色黑了一秒,没答。
许是因为劫后余生,祁白比往常更随性些,感慨道:“我从小到大没追过姑娘,就这一次还困难重重,还有你这个前男友从中跳脚......”
花逐阳猛地蹙眉,一手把着方向盘另一手猛地摁了下眉心,“那你可就冤枉我了。”
祁白提唇,刚想回他一句,便看到了他有些苍白的脸色,“逐阳?换我开一会。”
花逐阳没反对,寻了个平坦的地方慢慢停下车。
再次出发,祁白隐隐发现了不对。他余光瞄见花逐阳的右臂有些不自然的颤抖。
他拧眉,“怎么了?哪不舒服吗?”
“没事。”花逐阳轻描淡写,同时反复活动着手臂似乎在伸展拉伸,“受过伤,老毛病。”
祁白暗忖,什么老毛病能有这种后遗症?
他微叹了口气,“休息一会,你都一天一夜没合眼了。”
“嗯。”
花逐阳调整了下椅背小憩,但呼吸始终有些急促。
抵达利南酒店时两人都难掩疲惫。
下了车,祈白活动着颈椎,“吃饭还是先休息?”
花逐阳从后座捞起背包单肩挎着,“休息一下明天就回。”
祈白挑眉,锁上车门,“日理万机。”
刚走进酒店大堂,一个身影窜进视线。
易尔眼下的黑青瞩目,神色难掩疲倦,但还是努力打起精神,“还顺利吗?”
祈白见花逐阳没有开口的打算,上前一步,“挺顺利的,让你担心了。”
如果说昨晚形势危急无暇多想,经过这一百天易尔怎么说都回过味来。
她动了动嘴,最终只说了个“......谢谢。”
易尔淡笑,指了指前台,“先办入住。不过酒店只剩下套间了,你俩得住一起。”
“我没问题,逐阳委屈委屈。”
花逐阳瞥了他一眼,将身份证递了过去。
办理完手续之后,易尔说:“你们先休息,等会我把饭提上来。”
祈白看她殷勤,有些无奈地笑了,“我们自己吃就好。你也熬了这么久,也回去歇一歇。”
“没事。”易尔拒绝,扫了一眼房卡上的门牌号,“我等会过来。”
说罢,扭头去了旁边唯一开着的那家餐厅,没注意到身后花逐阳猛然拧紧的眉心。
易尔自问和祁白之间,够不上让他来冒险的程度。即使是代裴楚骁来,这人情她也还不起。
买好了饭,易尔去了顶层的套间。
开门的是花逐阳。
她抬步而入,稍微有些别扭,但隐藏得很好,“祁白呢?先吃饭。”
花逐阳淡声,“在洗澡。”
易尔将餐盒放在桌上,“那你先——”
“我出去一趟。”
花逐阳和她擦肩而过,干净利落地开门走了。
易尔微怔,抿了下唇,犹豫后还是坐在了沙发上。
每次下定决心远离花逐阳时,总会发生雪中送炭的事。她做不到不给他好脸色,又做不到和颜悦色,好不别扭。
花逐阳回来得很快,推门而入时身上还留着冷冰冰的水汽。
他脱掉外套,径直走过来在易尔面前蹲下。
易尔愣神的功夫,花逐阳三两下挽起了她的左边裤腿,露出了明显肿胀的脚踝。
花逐阳面色阴沉。刚才在大堂扫了一眼,他便看出她脚踝有异,却没有想到这么严重。
易尔要躲,花逐阳大掌握着她的小腿没动,掀起眼皮警告一般地看了她一眼,“别动。”
他摁了摁踝关节附近,确认骨头没事后从口袋里掏出跌打损伤的喷雾。
易尔被冰的瑟缩,下一秒男人温热的大掌覆上,将药一点点揉开。
“.....你什么意思?”
花逐阳就蹲着的姿势换了个主力腿,从提回来的袋子里掏出包裹着冰块的毛巾,“有点冰。”
冰块的凉意和男人掌心的温度都让易尔喉咙发紧,“花逐阳,你到底什么意思?”
“你想骂我就放开骂,想让我滚就让我滚。”花逐阳垂着眸,说得松散随意,“这次是特殊情况,回去以后我不会再插手你的生活。”
“花逐阳?”易尔不可思议,一时语塞,“你......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花逐阳深吸一口气,毛巾倒了个手,还是不打算回答。
看他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易尔火上心头,开始口不择言。
“不是不插手吗?那你为什么管我?上次招标会也是这次也是,你有什么资格什么身份管我?”
易尔将脚踝从花逐阳骨节分明的大手中挣脱出来,“特殊情况?什么特殊情况?我就算死了残了——也和你没关系!”
花逐阳倏然抬眸,眼底的凌厉和凶狠一眼可见,“易尔!”
花逐阳从来没凶过易尔,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对着自己露出这样的表情。
然而易尔这辈子都是遇强则强,从来没怂过。
“凶我?”她猛地推了花逐阳一把,“你不都有现任了吗?跑我这来又是冰敷又是抹药完了还发一通火,你自己想想合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