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尔喝了不少酒状态不佳,所以梦圆开车带着易尔先离开了。
祁白把人送上车,冲梦圆交代道:“回去用易尔的手机跟我说一声。”
梦圆目前越看祁白越满意,连连点头:“放心吧土豪老板.....对了,小尔身上的衣服——”
大冬天祁白只穿了一件毛衫,厚外套还裹在昏昏欲睡的当事人身上。
祁白后退一步关上后座的门,从副驾驶的车窗道:“我这还有,让易尔穿着吧。”
实在是因为场景不合适,梦圆强行压制住上扬的嘴角,“那好,之后让易尔还你。”
祁白颔首,后退两步,“开车小心。”
梦圆挥挥手,“嗯嗯,拜拜!”
祁白目送车子远去,这才后退两步往回走。
一转身,便撞上了李织晏清浅的目光。
他缓步走近,“逐阳在公司还是在家?”
李织晏看着他因为寒冷有些发青的指尖,“早上在公司,这会应该回去了。”
祁白了然,“一会,我跟你一块去星城别墅。”
李织晏抬眸看他,“因为易尔?”
对于感情,祁白落落大方,“嗯,因为易尔。”
好半天,李织晏这才吐了口浊气。
祁白一哂,“反对?”
“我反对还是赞成都没用。”李织晏说得客观,“跟逐阳好好聊聊吧。”
祁白今天去就是为了这事,他应了声,“我知道。”
两人并排往院子里走。
祁白想起方才易尔的话,不禁蹙眉,“逐阳到底怎么回事?”
提起这个李织晏就愁,“这两天状态不好,劝他休息也不听。”
祁白琢磨了下,“那我现在去,合适吗?”
这毕竟不会是很愉快的话题。
“无论合不合适都尽早说清楚,感情上的事情,最忌讳拖着。”
祁白跟着李织晏回到星城别墅时,一层一片寂静。
祁白回头看李织晏,“在吗?”
“在。”李织晏指了指书房,“你去吧,我就不掺和了。”
祁白走进书房时,花逐阳垂着头捏着手机。听到响动后掀起眼皮,直起身来。
“来了。”
听到他极度沙哑的嗓音,祁白不自觉拧眉,“嗯,猜到了?”
花逐阳指了指沙发,“嗯,坐。”
除了刚认识的那段时间外,祁白再没见过他这么颓废。花逐阳将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但眼中的红血丝和眼下的乌青暴露了他真实的状态。
祁白脱掉外套坐下,淡声道:“也猜到我想说什么了?”
花逐阳揉了揉眉心,“猜到了,但还是想听你说说。”
两个男人一个温润一个冷清,坐姿都很舒展,氛围也并不紧张,但隐隐呈对峙的状态。
祁白摸了摸下巴,“关于易尔,你究竟是怎么想的?放手了?”
花逐阳的目光没有移开祁白片刻,“如果我不放手呢?”
祁白笑了,“我对易尔有好感,并且有强烈的了解她的冲动,这点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改变。我来找你,只是不想影响我们的关系,仅此而已。”
花逐阳捏了捏手机,无名指上的戒指卡在手机侧边,硌得手指生疼。
“你不放手,那我们就公平竞争。”祁白的眼神格外坚定,“当年可是你说的,感情上绝无让步可言。”
这世界上不存在什么把喜欢的人让给别人,这都是想当然。
花逐阳承认:“是。”
祁白紧追不舍,“那你现在是什么情况?三年过去——现在快四年了戒指还带在手上,明明爱到骨子里明明放不下,怎么就要放手了?”
花逐阳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
祁白等了许久没等到想要的答案,默了默后起身往外走去。
开门的瞬间,他还是回过身来,“逐阳,咱俩是兄弟,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但是在感情上,你不够地道。”
花逐阳依然保持着垂头的姿势,没有回应。
“无论是三年前还是现在,易尔什么都不知道,这对她来说不公平。如果你真要放手,也要让她了解事情的真相.....她一个姑娘,会很伤自尊的。”
祁白说完想说的话,干脆利落地离开了。
等李织晏再进来时,花逐阳还在看那张易尔和祁白的照片。
女人埋头哭泣,温润如玉的男人坐在旁边安抚,即使是静态照片都能看出眼中的关心。
很般配,连花逐阳自己都觉得般配。
李织晏从他手中抽走手机,“今天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
花逐阳活动了下肩膀,靠回椅背,“我没事。”
“祁白都跟你说了?”
“嗯。”回想刚才祁白的话,花逐阳扯了下唇角,“说得直接,挺有种。”
虽然这话扎心,但李织晏还是如实说了,“祁白看着随和,但真要认定的东西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否则怎么能在建筑行业一扎扎了十来年。开的店也是,即使砸钱都要救活。
聪明的人可怕,聪明且执着的人更可怕。
“嗯,如果排除掉主观因素,我也会觉得他和小尔很合适。”
闻言,李织晏细细打量了一番花逐阳的神色,却半点破绽都没看出来,“真能放手?”
花逐阳没直接回答,“等我走了,无论能不能放下,都只能放下。”
李织晏心里一紧,“你真想好了?”
花逐阳冲李织晏笑了下,看似洒脱,实则挤出的都是苦水,“想好了.....我这情况,没办法的.....”
李织晏看出来了。
“你没无私到这种程度,逐阳......易尔难受,你只会更难受。”
花逐阳眼里有血色蔓延,声音如沙粒般刺耳。
“我没有大度到成全她和旁人的幸福、将我们的过去抛之脑后,但我的自私又不足以让我不顾一切牵起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