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逐阳瞳孔微缩。
这是一个掺杂着眼泪的一触即分的吻。
易尔略微抬起头拉开距离,恰好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逆光而下,美得动人心魄又惹人怜惜。
她哭着说:“如果我从没认识过你就好了。”
易尔脚下又是一个踉跄。
这次花逐阳眼疾手快揽住了她纤细的腰肢,眼中是极尽苦涩,“嗯,如果你从未留意到我就好了。”
易尔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轻呵一声,“暗恋三年还不够,还想继续暗恋下去?”
花逐阳默了默,温声道:“都过去了。”
下一秒,易尔再次吻了上去。
与方才不同,这个吻来势汹汹。
花逐阳大手捏住易尔的后颈,用拎小猫的动作试图制止女人的为非作歹,“小尔,小尔!你喝多了,别冲动!”
易尔抬眸,眼中难掩疯狂,“分手炮,花总来不来?”
她的动作放肆,柔若无骨的手顺着花逐阳的后颈来到胸膛,然后逐渐向下.....
花逐阳一把逮住易尔的手腕,警告道:“小尔,别乱来!”
易尔猛地抬眸,挑衅道:“我就乱来,你能把我怎样?”
花逐阳一向拿易尔没办法,易尔也正是仗着这一点才为所欲为。
易尔红唇微启,贝齿用力咬住了花逐阳滑动的喉结。她恨不得咬出血来,以此才能将心中的恨意发泄一二。
可她又有些舍不得。
在即将破皮之时,易尔松了口气,微微抬头,然后又轻轻舔了下那两排醒目的齿痕。
花逐阳的眼睛瞬间红了。
两人对彼此太了解,对彼此的习惯、喜好和敏感点了如指掌。
易尔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就着这样的姿势抬起右腿,用膝盖抵住花逐阳,“花总人前总是一副高岭之花的模样,但我就喜欢看你跌下神坛欲念缠身的样子......”
花逐阳呼吸粗重,看向女人那勾人的眸子,哑声问:“是吗?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易尔的嗓音极尽魅惑,唇角是欲拒还迎的笑容,“我说不说,那要看花总——行不行.....”
花逐阳再如何克制也是一个男人,温香软玉在怀,还使尽百般解数撩拨,再加上下肚的半瓶酒,不上头是假的。
平时在易尔面前收敛克制的攻击性和征服欲此刻完全释放。
花逐阳眼神变得危险,大掌在她后腰一揉,易尔霎时软在了他怀中,“故意惹火?”
易尔不答,双臂在花逐阳颈后交叠。
花逐阳单手松开衬衫最上面的纽扣,弯腰靠近易尔,嗓音喑哑,“挑衅我?”
一向温润克制的男人偶尔露出凶性,是一件极尽反差并且性感的事情。
起码易尔是这么觉得,于是她主动迎了上去。
两人呼吸交叠,从吧台一路到客厅沙发。
易尔深陷在那片柔软之中,抬脚去抵花逐阳的肩膀,最终却臣服于本能揉着男人略微扎手的短发。
当花逐阳再次倾身而来时,易尔方才勾人的气势全无,像一只慵懒的小猫般失神。
花逐阳盯着她微张的红唇,再次落下深深的吻。
易尔无意识地配合着,单手扶过男人结实的胸膛,随后握住他撑在自己耳侧的手,从衬衫袖口处顺着小臂而上。
掌心是一片粗砺。
没等易尔多想,花逐阳陡然甩开她的手,随后翻身坐在沙发边上,一手扶额剧烈喘气。
易尔不知缘由,但也因此清醒了不少。
她捞过一旁的毯子披在身上,慢慢地坐了起来。
花逐阳听到身后的动静,没回头,“.....抱歉。”
易尔的脸唰地白了,半晌才略带颤抖地说:“花逐阳,我恨死你了.....”
这是易尔第二次说恨。
花逐阳似乎没受影响,淡然起身,依旧没回头,“恨我吧。”
听到这样的答案,易尔睁大双目,拢着毯子的手因为用力骨节都开始发青。
直到关门声响起,她依旧维持着原先的动作,静静地坐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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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逐阳回到星城别墅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
霍连架着烂醉如泥的他进了屋,把人仍在沙发上时已经是气喘吁吁。
过了一阵,李织晏听到动静出来,“怎么回事?”
霍连咕嘟嘟灌了半瓶水才开口,“不知道,跑我家来一句话不说就是喝,才喝了一瓶就变成这样了。”
李织晏操纵轮椅上前,余光忽然扫见了一抹红,于是上手扒拉了下衬衫领,露出了一枚鲜红的唇印。
霍连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大惊,“我靠,花二失身了?不应该啊,他来的时候还没醉呢啊?”
李织晏打开客厅的大灯,明亮的光线下,喉结上的两排牙印十分明显。
他指了指,冲霍连道:“看看这个。”
霍连眯着一百度近视的眼睛上前,看清后脸色又是一变。
他咬牙,“果然,花二这狗东西因为易尔又放我鸽子!”
“他和易尔是怎么回事?”
霍连挠挠头,把今天的情况讲了一遍。
李织晏一下下敲着轮椅扶手,沉吟道:“以你对逐阳和易尔的了解,你觉得今晚这事是怎么回事?”
霍连想也不想就说:“那必定是易尔起的头啊!花二能干出这事?”
李织晏不置可否,微微叹气,“把他扶到我房间去吧。”
霍连不解,“嗯?我直接送上楼去就行啊?”
李织晏率先操纵轮椅往自己房间而去,“他状态不对。”
此话一出,霍连知道其中利害,二话不说架起花二就跟了上去。
这一夜,李织晏都没敢怎么合眼,一直在关注花逐阳的情况。
临到天亮之前,床上的男人终于有了动静。
李织晏抹了把脸,挪到床边,“逐阳?”
花逐阳没应声,慢慢地坐了起来。
李织晏耐心地问:“哪难受吗?喝不喝解酒汤?”
花逐阳依旧不答。
在漫长的沉默后,花逐阳掀起眼皮看向李织晏,那眼神空洞到让人心惊。
“织晏,我想死.....”
李织晏呼吸一窒。
“为什么死的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