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逐阳回到星城别墅已是晚上十点半。
陈枫顺势也要下车,毕竟今天开的是老板的保时捷。
花逐阳阻拦,“车你开走,明早来接我。”
陈枫星星眼,“谢谢老板。”
花逐阳摆摆手,抱着西装外套,只穿着衬衣的身影消失在潮湿的冬夜。
昨晚他几乎没睡,这会难掩疲态,只想回去洗完澡睡一觉。
然而才走到客厅中间,大灯“啪”的一声亮了。
花逐阳抬手遮挡光线,这才看见坐在沙发上撅着嘴一脸不爽的李织瑶。
他叹了口气,“怎么了?”
李织瑶忿忿道:“我真不知道,你竟是这样的人!”
花逐阳不知道她在说什么,眉宇间隐隐有些烦躁,“到底怎么了?别绕弯子。”
李织瑶猛地起身,将手机狠狠塞进花逐阳手里,“你自己看!!!”
花逐阳不明就里,低头一看,脸色霎时由阴转晴。
他薄唇勾笑,方才的烦躁全无,饶有兴致地看了起来。
李织瑶怒了,“你还笑?你怎么能插足别人的感情?”
花逐阳不搭理她的怒火,兀自将那几张照片发给自己,这才将手机抛回去。
“你还存?”李织瑶大惊,没想到花二哥竟是这样的人,“你存着干什么?你难道要像猥琐男一样意、y?”
花逐阳无语,“意、y?小小年纪脑瓜子里在想什么?”
“那你要照片干什么?”
花逐阳轻笑,抬步往楼梯口走,李织瑶紧追不放。
“说啊,你要照片干什么!”
花逐阳驻足,转过身来时神色淡淡,说得认真,“留作纪念,不行吗?”
李织瑶一哽,等她反应过来时,花逐阳的身影早已消失。
花逐阳回房后,掏出手机仔细看了看。
这两张照片又是被易尔的学生拍下来放在论坛上。
画面上,易尔没什么表情抬步上车,而他侧身而立虚扶着易尔,隔着十几米都能看到眉宇间的关心。
原是正常的相处,无端生出了些缱绻。
再左滑,是今天在梅花林的照片易尔回眸的瞬间。
红梅怒放,为女人素白的脸增添了些艳丽的色彩,那纤细的手轻触花苞,让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灵动。
花逐阳想了想,打开微信,将这一张照片发给了易尔。
昨天为了发监控录像,他们三年之后重新加了微信——或者说易尔终于将他的微信加了回来。
直到浴室的水声响起,扔在大床上停留在易尔的聊天界面的手机,始终没有等到对方的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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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尔周一去上班,这才知道自己再次被挂论坛和表白墙。
她看着1号还是2号的投票,只能扶额叹气。
排除掉这个小插曲,这一周过得还算轻松,直到——
“跨年晚会,易老师不得给咱出一个节目吗?”
易尔做好表情管理,淡笑道:“这个舞台还是要交给学生,我去多不合适?”
“节目节目,就得赏心悦目。易老师的钢琴水平不表演表演,纯属暴殄天物。”
易尔钢琴弹得好那是人尽皆知,毕竟在本校读研,期间参加活动的视频都有记录,想推脱都难。
易尔还想拒绝,负责晚会的团委老师拍板道:“就这么定了。管理学院有一个男生报了小提琴独奏,你俩可以合二为一,出一个节目。”
就这样,傍晚六点,易尔和管理学院的霍宵远在报告厅集合,正式开始排练。
“易老师好。”
一个染着深灰色头发、戴无框眼镜的潮男走到易尔身前。
易尔回应,“你好。”
潮得能得风湿的外表下,霍宵远竟是一个挺内敛的男孩。
“我之前的选曲是爱的礼赞,老师您看可以吗?”
“可以。”
不知为何,易尔越看霍宵远越眼熟。她眯着眼睛细细想,联系这个似曾相识的姓氏.....
“你认不认识霍连?”
霍宵远调音的手一顿,猛地抬头,“您认识我堂哥?”
易尔的脸瘫了瘫。
在韶光山庄的时候,梦圆跑火车般提起的那个crh还被易尔吐槽年纪小,当时裴楚骁说了一嘴是霍连的堂弟.....
只能说这个世界小得可怕。
“嗯.....开始吧。”
正式开始排练,霍宵远所有的疑惑只能憋回肚子里。
爱的礼赞无论是于钢琴还是小提琴都是经典曲目,两人稍微练习了下合奏配合,商量了独奏的情况,节目初具雏形。
结束后,易尔接到梦圆的电话,急匆匆地走了,也没给霍宵远继续追问的机会。
于是,怎么都想不通的霍宵远拨通了霍连的电话。
霍连吊儿郎当的声音响起,“哟,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霍宵远愤愤不平。
他成天在家被说是叛逆少年,他只是穿得潮了些,内里是多么乖巧善良有礼貌!哪像霍连,穿得人五人六,内里其实是黑心棉。
他强压不爽,“咳,你认识易老师?”
电话那头的霍连高高挑起眉毛,“你说谁?”
“易尔,易老师!”
“嗯.....”霍连用鼻子哼哼道,“易尔啊......认识。”
说罢,他慢悠悠等着霍宵远追问,却没想到这小子直接挂了电话。
霍连瞪着手机通话结束的界面,非常心梗。
花逐阳重重敲了敲中控,“易尔怎么了?谁问易尔?”
霍连嘿的一声乐了,开始给亲堂弟挖坑,“易尔多了个年下纯情小狼狗。”
果不其然,此话一出,花逐阳瞬间直起了身。若不是在开车,他怕是要用杀人眼神袭击。
“谁?”
“没谁。”
花逐阳紧追不舍,“.....谁的电话?”
“熟人,霍宵远。”
花逐阳稍微放松了些。
霍宵远毕竟是个毛还没长齐的熊孩子,无论如何也入不了易尔的眼。
霍连大笑,“就这么看不起我弟?说不准还是你强劲的竞争对手呢!”
花逐阳嗤笑,“先让宵远把那一头灰毛剃光,这话才更有说服力一些。”
“时过境迁,人家小尔的口味变了也说不定!”霍连苦口婆心,“毕竟她的前男友——不对,前前男友,也是这一挂潮男。这下看到宵远,说不准还能忆一忆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