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霍连和裴楚骁面面相觑。
他俩的关系怎么讲,一直都是不温不火,俗称八字不合。
按理说两个性格跳脱浑不吝的人应该更容易走到一块,可他俩恰好相反。
到现在,霍连还记得第一次见裴楚骁时这狗东西就出老千,害得他穿着草裙跳夏威夷舞。
察觉到霍连看向自己的目光,裴楚骁就着低头的姿势问:“我长得这么帅?”
霍连嗤笑,“别给自己贴金。”
裴楚骁向后靠在墙上,“不是就不是,见你看得开心,随口问问。”
霍连收回目光,“我就是想提醒你,如果脑袋没被门夹过的话,记得用一用,不然器官就要退化了。”
“是吗?见你一直单身连个对象也没有,器官退化了没?”
这两人一个比一个嘴毒,撞到一起就是刀光剑影。
霍连耸肩,“你也单身,我——也就和你差不多吧。”
裴楚骁轻嗤,“呵.....”
顿了顿,霍连奇怪道:“就这么一个大脑空空的姑娘都能把你玩转,关心则乱?”
这回裴楚骁没应声。
他自然看得出来傅筱筱有事隐瞒,但只要是冲段综去的,那就是在帮自己,没想到.....
房门“咔哒”一声打开。
花逐阳和曲柔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花逐阳冲霍连使了个眼色,众人一齐向电梯间走去。
“怎么样?”
花逐阳眼底阴沉,“删了,但没什么用。”
霍连拍了拍他的肩膀。
裴楚骁和他们在停车场分开,径直上车离开。
耳边是轮胎和地板急促摩擦发出的声音,霍连微叹:“裴楚骁的脾气,这事必定要捅到傅家去。”
花逐阳收回目光,“求之不得。”
如果说见傅筱筱之前,花逐阳对裴楚骁拉傅家入局的行为还心存担忧的话,此刻就是万分支持。
上了车,曲柔识趣地抬起挡板,为两位老板留足空间。
花逐阳松开领带,单手重重地摁着太阳穴,“老霍。”
“嗯。”
“段宇这回是冲我来的。”
霍连微愣,随即将事情缕清楚,“打算怎么办?”
“敢用小尔拿捏我.....”花逐阳面露狠意,“简单,去给他后院点了。”
-
易尔周五下班的时候,又在必经之路上看到了花逐阳的车。
和往常不同的是,花逐阳在看到她后迈步下了车。
男人身材颀长气质矜贵,连反手关上车门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引得路过的男女学生侧目。
他拢了拢风衣外套,长腿一伸迈上台阶,冲易尔走来,“小尔,我们谈谈。”
初见时是秋天,如今已逐步迈入寒冬。
易尔隔着呼吸产生的水汽看向男人的眉眼如画,没应声。
花逐阳摩挲指尖,“公事。”
易尔点点头,“去哪?”
“上车。”花逐阳淡声道,“周一送你来学校.....”
瞥见易尔蹙起的秀眉,他补充道:“或者让陈枫把车给你送回去。”
说罢,他打开副驾驶的车门,顺便接过易尔手中的电脑包,“六点了,边吃饭边聊。”
易尔没犹豫,顺从地上了车。
待车子启动,易尔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李织瑶呢?不回家吗?”
之前花逐阳根本没想过易尔会误会,如今知道了,那必然是要不着痕迹划清界限。
“不知道,织晏没跟我说。”
说罢,他稳稳停车,拿出手机扫码付款。
易尔没错过电子屏幕上硕大的一小时二十五分钟。
她抿唇,没接话。
“织晏跟我说,你还去了解了抑郁症相关的知识。”花逐阳道,“不要有太大压力,像和普通学生相处一样就好。”
“我知道。”易尔停顿了约莫半分钟,这才犹犹豫豫地开口,“李织瑶之前意外怀孕,和刘风帆有关是吗?”
虽然这个话题并不愉快,但终于摆脱扣在脑袋上的黑锅,花逐阳还是喜不自胜。
他频频看左侧的后视镜,隐藏住笑意,“织晏没跟我明说,应该是。”
易尔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动,兀自拧着眉细细思考。
当花逐阳把车子停稳,易尔倏然回神,定睛一看竟然是在耕云钓月的门口。
她一愣,“吃火锅?”
“嗯。”花逐阳率先解开安全带,淡笑,“上次害你没吃到,今天补上。”
易尔撇了撇嘴,抬步下车,率先向内走去。
花逐阳长腿一伸,三两步追上,一直在她身后半步的距离。
走到岔路口,他出声提醒,“往右拐。”
易尔驻足,怎么回忆都应该是从左侧的路走。
花逐阳看出她的纠结,解释道:“上次不是迷路没看到梅花林,今天带你去。”
这回,易尔扭头瞪了花逐阳一眼,“你查了监控?”
花逐阳看道她的表情忍俊不禁,“冤枉,是祁白把监控录像发给了我。”
易尔不信,“祁白为什么要给你?”
花逐阳想了一会,颇为认真地说:“可能是怕有人对我图谋不轨。”
易尔:......
真是多余问这一句。
花逐阳对这里熟,带着易尔走了不少奇奇怪怪的小路。
当穿过最后一道门时,视野豁然开朗,红梅怒放。
看出她眉宇间的惊艳,花逐阳道:“最近开得更好了。”
“嗯,很美。”
易尔掏出手机,随手拍了拍眼前的美景。忽然,她看到一根触手可及的枝条上一朵摇摇欲坠的花苞。
她本能地走上前去,小心地用指尖触碰,回头问花逐阳:“祁白这么喜欢花——”
谁知,她回头的瞬间刚好看到花逐阳猛地将手背后。
易尔挑眉,“???”
花逐阳表情如常没有丝毫破绽,眼神也直率不躲闪,但易尔直觉这人有事瞒着自己。
她收回视线,没追问,“走吧,饿了。”
“好。”花逐阳暗自松了一口气,不着痕迹地将手机塞回口袋。
两人往吃饭的阁楼走去,必经之路就是上次酒精中毒晕倒的长廊。
花逐阳扫过她略微不自然的表情,还是没忍住使坏,“上次谢谢。”
出于对自己的行为的回避,易尔根本不想提这一茬,用鼻子挤出一个“嗯。”
谁料,花逐阳不依不饶,“谢谢你信任我。”
易尔一脸惊恐,“信任?”
“嗯。看到我和陌生女人在一块之后也没走掉。”
易尔:.......
她瘫着脸,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看到阿猫阿狗晕倒我也会管的,不必放在心上。”
这牵强的解释,易尔自己都不信,遑论花逐阳。
花逐阳不想把她逼得很,没再逗她。
在看到祁白发来的监控录像后,他一直对易尔看到自己和陌生女人在一起颇为介怀。虽然什么都没发生,但他就是心里不舒服。
如此这般,勉强算作解释一二。
抬步走进阁楼,经理立刻迎了过来,“花总。”
花逐阳颔首。
经理瞄了一眼易尔,见她毫不避讳地看着自己,有些吃不准他们的关系。于是上前几步凑近,低声道:“祁总让我跟您说一声,段总今天也在耕云钓月,就在二层的包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