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急诊,医生了解情况后判断为急性酒精中毒,立刻安排床位挂上了吊瓶。
安顿下来后,陈枫拿着缴费单走了进来,“易......小姐,您知道花总的身份证在哪吗?”
方才在耕云钓月门口情况危急,易尔无暇多想,现在再察觉不到异常那就愧对她的智商了。
易尔站在病床前,眸色很淡,“你认识我。”
“我......”陈枫本想否认,但见易尔这么胸有成竹,再撒谎就欲盖弥彰了,“嗯,我见过您的照片,易小姐。”
易尔维持着双手抱臂的姿势,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在这样的目光下,陈枫感到头皮一阵发麻。
他暗自咬牙,真不愧是老板念念不忘的前女友。看看这气势,和老板如出一辙.....
半晌,易尔收回目光,倾身从花逐阳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了皮夹。
陈枫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眉目冷清的女子在拿到皮夹时有瞬间的出神,再细细看去,方才的情绪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易尔打开皮夹,抽出身份证递给陈枫。
“那易小姐,这里辛苦你,我先去交费。”
易尔低垂着视线,应了一声:“嗯。”
待到陈枫离开,易尔拉上床边的挂帘,轻呼一口气,拉过旁边的凳子坐下。
易尔摊开手掌心,左手是她四年前送给花逐阳的皮夹,右手是她亲手设计的订婚戒指。
一如既往,皮夹里只有几张银行卡和证件,还有一张恋爱一周年时的合影。
那时候她才读研二,正是时间自由的时候。花逐阳加班了不知道多久,这才腾出时间陪她去了一趟宿务。
在傍晚时分的太平洋边,易尔骑在花逐阳的脖子上张开双臂,呼吸着两米以上的空气,背对漫天粉紫色晚霞笑得格外灿烂。
花逐阳带着墨镜,两手扶着她腿,生怕她一个不留神坐不稳摔下来,表情如临大敌。
当时,易尔拿到照片时对他的表现颇不满意,质问他为什么不笑。
花逐阳扫了一眼,浑不在意地说:“把你拍好看就行了。”
易尔不忍再看,合上皮夹,顺便将戒指也塞进了皮夹的夹层里,放在了花逐阳的枕边。
这时,花逐阳的手机响了起来。
易尔拿起,来电显示是祁白。
她犹豫了一番,还是按下了接听键。在祁白的底盘酒精中毒,他必定为此事而来。
果然,一接起来就是劈头盖脸的关心,“逐阳?你怎么样?我刚听耕云钓月的经理说你喝多进医院了,怎么回事?现在——”
易尔咬唇,“祁白。”
对面瞬间哑了火。
她自报家门,“是我,易尔。”
半晌,祁白应了声,“嗯。逐阳怎么样了?”
易尔回头扫过花逐阳紧闭的双眼,“在急诊挂水,还没醒。”
“在哪个医院?”
“中心医院。”
“行,我一会就过来。”
刚挂了电话,陈枫就绕过帘子走了进来。
他将身份证交还给易尔,“易小姐,费用已经交过了。”
“好。”
易尔将身份证放回皮夹里,起身,准备离开。
然而话还没说出口,陈枫就抢了她的台词。
“那个.....易小姐,我女朋友今天生日,我得陪陪她。麻烦您在医院照顾一下花总,等打完针我来接你们。”
易尔高高地挑起一边眉毛,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还差三分钟零点,你女朋友今天过生日?”
陈枫硬着头皮,“嗯!晚了总比不过强,怪我工作忙,没安排好时间陪她。”
“既然要陪女朋友过生日,凌晨再折回来多不好。”
陈枫咬牙,“女朋友重要,尽到助理的责任也很重要。”
陈枫觉得,易尔那平淡的目光中总有一种洞察一切的能力,让人止不住心虚。
好半天,易尔坐回凳子上,“事业爱情两手抓.....去吧。”
陈枫如蒙大赦,“那我先走了,有什么事您直接用花总的手机联系我。”
易尔没再看他。
找借口找得这么敷衍,就是想拖住她讨好花逐阳罢了。
晚饭还没吃折腾到零点,这会又困又饿又累,还只能坐在没有椅背的凳子上。易尔瞪着病床上毫无知觉的男人,恨不得趁人还在昏迷时给他两记黑拳。
将近一个小时才挂完第一瓶,人还没有醒的意思,这注定是一个漫漫长夜。
易尔掏出自己的手机,先是给裴楚骁说了说情况,然后切回作家助手,打算码码字。
自从得知梦圆在花逐阳面前说的那句话,许是心虚,易尔再没写过男二的故事线,读者们那是千呼万唤。
但今天嘛.....帮了花逐阳这么大的忙,还苦了自己的胃,写一写男二她心安理得。
「夜色中,曲如梦快马加鞭,向烽火台赶去。
敌袭。
十年未曾进犯的异族突袭,悄无声息血洗了三个边防大营,此等大事竟无任何消息传去陇原,遑论传回京都。
若再不调军前来,千里之堤怕是要溃于蚁穴。
曲如梦神色严峻,反手抽动马鞭,争取快一点,再快一点!
“嗖——”
利箭破风而来。
曲如梦侧身躲过,回头看去,竟有一小队异族驾着矮种马飞驰追来。
既然已被发现,她扬声低吼:“驾!”
距离下一个驿站只有两里路,无论如何她都必须撑到!
然而,矮种马的速度远胜于大夏的马匹。没多久,身后便有刀光剑影袭来。
曲如梦临危不乱,抽出长矛翻手一挡,兵器碰撞之下发出刺耳的声响。
“竟然是个小娘们!”
一名体格壮硕的男人追了上来,和曲如梦并驾齐驱,“束手就擒,哥几个还能保你一命!”
曲如梦眸色一沉,右手脱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长剑直冲男人面门而去。
男人猛地一闪,用刀锋去抵攻势。
然而曲如梦手腕轻抖虚晃一枪,剑锋刺穿了那头矮种马的脖颈。
“草!”
鲜血飞溅,马匹应声倒地。男人跌落时看到了曲如梦离去的身影和轻蔑的眼神。
男人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翻身上了另一匹马,“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