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了这么一出,易尔也没心情再回去和那群人周旋,借故拿了包就走。
裴楚骁边送她和梦圆出去,边表达自己的意见:“明明有那么多方法,你就偏偏选最野蛮的那种.....”
梦圆一记眼刀飞去:“你不野蛮?冲进去掐易左脖子不野蛮?”
“.....我这叫先声夺人,为小尔造势,懂不懂?”
折腾了一通,易尔有点累,脸色也不太好,“用最直白最暴力的手段,老头子才能有所忌惮。好言好语无用,那就直接发疯。”
话音未落,三人和花逐阳霍连撞了个面对面。
霍连站在门口喷云吐雾,眼里的玩味显而易见,花逐阳倒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
见花逐阳又是一副闷葫芦的样子,霍连暗自叹气,主动冲三人打招呼:“走了?”
“嗯。”易尔颔首。
虽然花逐阳一句话没说,但易尔直觉他听到了,而且——和她一样想到了某件事情。
没来由有点尴尬,易尔抬步往外走。
就在这时——
“花二哥!”
易尔眼中的光瞬间淡了下来。
裴楚骁和梦圆不知情,相互对视眼中满是好奇。
李织瑶边上台阶边抱怨:“一天天喝什么酒,害得我大老远跑来接你.....”
花逐阳下颌紧绷,嗓音也有点不自然:“你怎么来了?”
李织瑶瞪眼:“还不是——”
霍连抢话:“还不是担心你吗,花二哥也太不懂情趣不识好歹了。”
花逐阳:“......”
裴楚骁眯了眯眼,大步上前将易尔揽进怀中:“走吧,给你俩拿雪蟹。”
梦圆配合默契,和他拌嘴道:“不是说两只都是我的?”
“没办法,谁让我偏心小尔呢?”
易尔知道俩人是在给她撑腰,唇角一扬,“拉倒,梦圆的东西我可不抢。”
“看看看看!和小尔比,你就是恶毒皇后!”
李织瑶看到易尔时眼前一亮,激动地挥手:“易老师!好巧啊!和朋友吃饭吗?”
在场的除了花逐阳和易尔,其他人均是瞳孔地震。
易尔点点头:“嗯,好巧。”
小姑娘磕磕绊绊地说:“易、易老师,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我和花二哥请您吃饭。之前的事情多谢您!”
“不用,分内之事。”面对自己的学生,易尔向来脾气很好。她柔柔地笑了笑,委婉拒绝了。
李织瑶原就很不好意思,被拒绝后也没再坚持,亮到泛光的眸子在裴楚骁身上打了个圈。
“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先走了。”裴楚骁冲小姑娘点了下头,还不忘补一句:“你们忙。”
话音未落,霍连清楚地看到花逐阳原就黢黑的脸变得更瘫了一点。
李织瑶不知道自己被卷进了什么漩涡之中,用天真无辜的表情和天真无辜的声音催促道:“走吧,赶紧回家。”
这声不大不小,易尔脚下没有一丝停顿,反倒是梦圆回过头来冲花逐阳冷冷一笑,眼中的轻蔑鄙视一眼可见。
花逐阳的眼神一直追随着易尔,直到那抹背影消失在车身之后。
今天易尔打扮得简单利落,黑色长风衣和黑色长靴,长发竖成一个高马尾,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
还是和过去一样,她走起路来虎虎生威,好像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够阻挡她的步伐。
“别看了!”李织瑶拉下脸来,一副不高兴的模样。
霍连幸灾乐祸:“嗯,别看了!”
花逐阳后槽牙咬紧,狠狠捏了下霍连的肩膀。别以为他看不出来,霍连就是故意捣乱。
“行了,赶紧带你花二哥回去吧。”霍连躲开,“慢走不送。”
花逐阳也没心情应付里面那帮子人,面也露了目的也达到了,冲霍连点了点头便跟着李织瑶往停车场走去。
“好言好语无用,那就直接发疯。”
这句话在花逐阳脑海里回荡,让他难以像表面这般淡然。
当年,他最后一次见易尔是俯视的角度。
那天天气不好,阴天,还有些毛毛雨。
易尔把车停到他家门口,像往常一样按了许许多多遍门铃,也像往常一样等不到回应。
正当花逐阳以为她要放弃的时候,易尔扭头从后备箱取出一根高尔夫球杆,直冲他的那辆牧马人而去。
花逐阳不知道这么小小一个姑娘哪来那么大的力气,把挡风玻璃后视镜砸烂不说,连引擎盖和车门都砸得面目全非。
到现在,他还记得易尔挥杆时毫不犹豫的动作和决绝坚定的神情。
花逐阳坐在副驾,有些低落地揉揉眉心:“不想来就不用来,我跟你哥说。”
“没有不想来.....”李织瑶弱弱地说,“你别跟我哥乱说话。”
“嗯。”
李织瑶车技一般,慢吞吞地行驶着。花逐阳靠在椅背,思绪纷飞。
另一边,易尔边细心驾驶边应付梦圆的大呼小叫。
“大二的小女娃他都下得去手?还在你面前耀武扬威?我靠,我真的想弄死他!”
梦圆的脾气,最快的消气方法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弄!”
“不行你掉头!顾及场合,我一晚上的脏话都憋在肚子里,早知道就不忍了!”
“掉!”
梦圆:“......”
过了许久,梦圆渐渐冷静了下来,有些担忧地问:“小尔,你——还好吗?”
易尔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车载音响中小提琴和钢琴的声音缓慢流淌,不欢快,但也不悲凉。
“至少没有当年那么难受。”她半开玩笑道,“我不仅扇了他两巴掌,不是还诓了他十几万吗?”
没有当年那么难受,那就算不得太难受。
梦圆绷着唇,“你.....没问问当初到底什么情况?毕竟——”
易尔自嘲一笑,“没必要。”
从花逐阳回来,他们满打满算见过四次。
四次,对方都没有主动解释,那就是不想解释,或者没有必要解释。
把车停在车库后,易尔坐着久久没动。
“梦圆......”
“嗯。”
只见易尔那双素来明亮聪慧的眸子,此刻满是不解和迷茫。
“我最近总是在想,当年花逐阳暗恋我三年,究竟是真是假。”
梦圆一窒,“怎么可能是假的?”
“是吧.....”易尔扯了扯僵硬的唇角,“可如果是真的,他为什么能如此轻松地放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