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为何有人把字写的像雕印出来一样呢?”魏玲一手拿着笔录歪头研究。
正是前次玉琳琅所写的初步验状,字迹非常工整,每个字尺寸宽度都差不多大小,一板一眼倒是赏心悦目。
“魏玲。”陈不予兴匆匆跑进来。
魏玲忙把搁在案上的双腿放下,随手拿起旁边一只锦匣。
“世子他们在西城门那边抓到人了!”陈不予连声催促,“快,快快,之前那些验状都总结归类好了吧,全都拿给我。凶徒被送去刺史衙门,要连夜审问。”
魏玲忙从一旁矮柜中拿出一沓案卷递了过去,“都在这儿了。从街头混混陈二狗开始。”
“梁王卷宗可在其中?”陈不予问的仔细,“虽说梁王很可能是咽喉堵塞窒息而亡,但如今凶徒将梁王分尸成那般,定是要让他认罪伏法。”
“在。”魏玲颔首,“总验状就最上面那张。”
“好好,好!”陈不予拿完东西转身刚要离开,忽然瞥见书案上令人眼熟的锦匣。
“这是?”
“哦,就是那灵神香,我有点好奇,便拿回来验看验看。不过这香挺有效果,点燃后没多久便让人精神大振,果真是有提神神效。”
陈不予皱眉,“这等来路不明的东西少用为好,就算验看也要顾惜自己身体,注意安全。”
“嗯我知道。”魏玲再次颔首,拿过一只小瓷盘给陈不予看,“这香燃尽后,粉末为白色。我用尽所能验了三遍,看不出此物有何蹊跷。或许,找个正统医师来看能看出点什么。”
魏玲说至此,不由若有所思起来。
“也许本就没有古怪。”陈不予笑着快步往外走,“我先去刺史衙门,你再验验看,若无甚异常便收拢证物准备结案。”
……
刺史衙门内,玉刺史在厅堂踱步来踱步去,待看见沐世子与陆浅都来了,这才大喜过望眉开眼笑迎上前。
“依照世子吩咐,已将人犯用特殊器具拷住,任他武功高强怕也逃脱不得。只是那家伙自打入了大牢便一直闷不吭声。吴勇如今正在审他,世子、陆大人,我们一同过去看看吧。”
一行人快步走进大牢,远远瞧见差役吴勇骂骂咧咧走了出来。
“怎么??”玉刺史心头一咯噔赶忙快步上前。
“大人!”吴勇一转头忙给世子等人行礼,满脸郁闷之色,“那小子死活不肯招供,问也不出声,打就哈哈大笑!属下真是没辙了。鞭子都已抽烂两条,真是铜皮铁骨一身硬骨头。”
说话间,牢头巴巴从里间出来,“大人,大人,那凶徒开口了,说只同设法抓自己进牢的人对话。”
玉刺史默默与沐世子对视一眼,掏出帕子擦擦额头的汗,“世子您看?”
沐昭微微颔首,“我去问问。”
凶徒因是武功极高之人,故而一经关押大牢便给予最高规格配置,进了里面最独立隐蔽的小黑屋。
沐昭在亮堂的火把映照中,缓缓走进这黑漆漆四面不透风的黑屋子。
当先闻到一丝浓重腥气,夹着臭气弥漫。
凶徒背影阔达身长六尺出头,此时双手被吊挂在铜环上,双脚亦上了沉重镣铐,背部鞭伤纵横交错。
“不愧是让南楚西川闻风丧胆的沐世子,论智计我比不上你。论武功,我也打不过你手下两名暗卫,输的也算心服口服。”凶徒见他走近不由哈哈大笑出声。
陪同前来的玉刺史吓得身体一抖,忙伸手拦在沐昭面前,“世子小心。”
“无碍。”沐昭摆摆手。
“老子就是好奇,你为何知晓我会走西城门?你们故意把城北防守弄得松松垮垮,不就是为了请我入瓮?我以为城北会有大埋伏。”
玉刺史哼笑一声,“你也会说你以为了?我们世子的布局若能让你一眼洞悉,还怎么抓你个现形?”
大汉又发出一通粗犷笑声。
玉刺史喝道,“你叫什么名字?在世子面前休要如此放肆。速速报上名来!”
“我?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王百田。”
玉刺史连忙拿过小吏递来的录事簿“唰唰”翻查。
“王百田,你与那牛王氏什么关系?”急吼吼赶来的陈不予,一跨进牢房便忍不住发问。
玉刺史还没从簿子上翻出个花来,见状忙高兴回身,“陈大人你来的正好,这凶徒嘴硬得很啥都不肯说。咱那验状都整好了吧?看他从何否认。”
陈不予点头走至王百田面前,再问,“王百田,牛王氏是你什么人?”
“牛王氏是谁?”玉刺史小声询问吴勇。
吴勇便压低声音告知,“牛王氏正是我们从乡民口中打探出,从锦州逃荒而来嫁进牛家的前任大儿媳。”
玉刺史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他一脸兴奋看向王百田,摩拳擦掌诘问对方,“王百田,你老实交代梁王是不是你杀的?你别急着否认,你昨日晚间入梁王府放火伤人一事,我们有人证。”
“老色批果然死了?”王百田哈哈狂笑出声,“好好好,死得好!是我,都是我杀的!我王百田一人做事一人当,既然做了又有什么不敢认?”
小吏急忙在简陋的案几旁坐下,奋笔疾书记录凶徒口供。
沐昭微皱眉头,“你认识陈二狗?为何杀他?”
“哈哈哈为何杀他?那种坏事做尽丧尽天良的蠢货,我活剖他还是仁慈了!”
“你们知道看着自己皮肉被一点点剖下时,那种恐惧会达到何种程度?”
“哈哈哈,他们每一个都痛哭流涕苦苦哀求我,请我原谅他们。哈哈哈!可笑,他们害我阿妹时,可曾理会她是否苦痛凄惨?我就是要让他们下地府,找我阿妹亲口求原谅。”
“牛王氏是你妹妹。”沐昭沉眸望着他,“我劝你想清楚再认,若非你所杀,你可以道出实情。”
“都是我杀的!”王百田冷笑一声,“杀一个也杀,杀一群也是杀。反正被你们这些当官的逮到,终归逃不了一死,我又何所惧?”